第420章 曾經
第420章 曾經
「大師兄,我又來看你了,這次還給你帶了好酒過來,只是你不方便喝,我就倒在地上,算是敬你了。」鄭天智席地坐在孟關山不遠處,自說自話。
他知道孟關山能聽到自己說話。
其實,鄭天智跟孟關山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微妙。
之前在山上,他們還是師兄弟的時候,因為兩人功夫相當,所以經常切磋,關係也是最好的。
那時候,孟關山一直讓著鄭天智,把他當親弟弟一樣看待,鄭天智也能看出來孟關山對自己的好,心裡也是有一絲感激之情的。
只不過,最後,也就是最後決定傳承的時候,他們的師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一般八王力,都是一脈單傳,傳給自己的子嗣,因為血脈相通,所以傳承起來非常簡單。
但,他們師父的親生兒子,雖然天賦異稟,卻無心武學,沒有什麼遠大的理想,更不想背負傳承牛王力的重任。
看到兒子不務正業,他們的師父是很無奈的,但師父並沒有逼迫自己的兒子,而是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抉擇。
他召開了一場比武大會,獲得頭籌之人,就可以獲得他的牛王力血脈。
只要身懷血脈的人配合,是可以很輕鬆的將牛王力轉移的。
當時,獲得冠軍希望最大的,就是孟關山和鄭天智。
鄭天智在最後一場戰鬥中,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並祭出了從未在外人面前展現過的無色劍,輕鬆碾壓了孟關山,獲得了勝利。
而這個結果,卻是師父不願意看到的。
鄭天智戾氣很重,為人陰險,師父早早的就知道,只是因為珍惜人才,而且想要改變鄭天智的心性,所以才留鄭天智在山上。
但沒想到,鄭天智卻打敗了孟關山,這是師父始料未及的。
牛王力傳承者,以善良,忠厚,樸實,仁愛為先,如果傳給了鄭天智,那就是砸了牛王力幾千年來的傳承信念。
因此,師父並沒有選擇鄭天智,而是偷偷地叫來孟關山,並跟早就請來的神醫一起,將牛王力傳承給了孟關山。
而所有的變故,也都在那一夜,發生了。
「大師兄,你說師父當年多麼寵你啊,說好的比武接受傳承,明明贏得人是我,傳承卻還是給了你。」鄭天智感慨著說道。
他現在,雖然是高高在上的白衣樓大帥,在黎陽市東部,可以說是一手遮天,手下萬餘眾,但,能夠說上兩句真心話的,卻只有孟關山,這個鄭天智內心中最妒恨,同時也是他曾經關係最好的人。
而對於孟關山而言,現在只想將鄭天智挫骨揚灰。
孟關山不想把牛王力給鄭天智,卻沒想到,鄭天智竟然有辦法一點一點的,不經過他的同意和配合,就能將牛王力掠奪走。
孟關山原本想一死了之,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死,如果他現在死掉,牛王力的傳承,將就此泯滅。
而且,他還沒有為師父報仇。
他想努力的活下去,等待那唯一的,或許不會存在的機會,他要親手宰了鄭天智,然後將牛王力傳承下去。
這是驅使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說著說著,鄭天智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笑著說道:「對了,大師兄,你還記不記得小師弟?他可是師父的親生兒子啊,其實你應該感謝他,是他主動放棄了傳承,否則,師父又怎麼會把牛王力傳給你?」
頓了頓,鄭天智繼續說道:「我也應該感謝他,如果牛王力傳承給他,師父根本不用耗費那麼多的精血,畢竟,他的體內原本就流淌著牛王力血脈,只需要引導就行了,如果師父不消耗過多,我又怎麼可能偷襲師父成功呢?他那麼強大,明明一隻手就能打敗我,卻在那時候,被我輕輕鬆鬆的擊敗,我甚至都沒有出全力,我一點一點的,折磨著他,並親手,廢掉了他的全部功力,但他畢竟是養育了我多年的師父,我沒有殺他,大師兄,你說說看,我其實挺善良的,是不是?」
「對了,還有,你不知道小師弟當時被嚇成了什麼樣子,昔日里,連師父的話,他都敢違背,而那一天,我咳一聲,都能把他嚇得跪下去,他的眼睛里,到處都是恐懼,你說師父英雄一世,名譽全國,怎麼就生下了這麼一個孬種呢?我當時連殺他的興趣都沒有,我放他走的時候,他甚至感激流涕的對著我下跪磕頭,哈哈,大師兄,你能體會到那種快感嗎,我殺了他爹,他卻對著我磕頭……」鄭天智狂笑著,表情都變得扭曲起來。
嘭……
銀川市的一間房門被撞開,后又被緊緊地鎖死。
直到此刻,張飛羽才終於鬆開了懷中的妻子和女兒,他突然捧住頭,靠著房門,無力的癱倒下去。
他的臉上掛著無盡的痛苦,眼淚順著臉頰,不住的流下,那大睜著的雙眼中,有著無盡的自責,悲痛,怯懦,以及深深的恐懼。
他又回憶起了那天的一場大火,回憶起了父親在自己面前被折磨的樣子,回憶起了當時跪在地上向仇人磕頭的屈辱,回憶起了,那深深的無力感和恐懼感。
那大火,彷彿一直在他的腦海中燃燒著,甚至火苗想要竄出他的腦袋,他痛苦無比的捧著頭顱,一張臉,已經完全的扭曲,就像一個眼神深深凹陷下去的醜陋布娃娃,甚至,看起來有點嚇人。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那腳步聲異常的沉重,他一步步,靠近了房門。
然後,房門被敲響。
景蝶和張貝貝都被嚇壞了,景蝶安撫著自己的女兒,低頭看著自己的丈夫:「飛羽,那個人究竟是誰?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張飛羽抬起頭來,眼神中有些獃滯,那扭曲的神色,讓景蝶都為之一怔,她從未見過,自己的丈夫露出過這種表情。
「飛羽,那個人是殺人兇手對不對?我們報警吧,讓警察來抓他。」景蝶說著,就手足無措的去拿手機。
突然,外面傳來了滕雷厚重的聲音:「小師兄,我知道你在裡面,把門打開,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