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430 笑著的模樣
溪風手指顫了顫:「清醒?什麼意思?」
傾心縱然眸光空洞,臉上還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絲黯然之意:「當初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我從未想過,我心心念念為她報仇,她卻暗地裡算計我。」
溪風垂下了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要從當初說起……」傾心的語氣有些飄渺,「我有一友,喚青檸,青檸貌美,性子卻單純,被一個紈絝子弟騙身騙心,發現真相之後,青檸傷心,跑來找我哭訴。」
「我與青檸自幼一起長大,自然是護著她的,所以就想為她報仇,所以安頓好青檸之後,我就跑去追殺那紈絝子弟了……」
那時青檸單純,傾心又何嘗不是?所以才會一時衝動,就不管不顧的跑去追殺那紈絝子弟,只是她認錯了人,也幸好認錯了人,不然,傾心可落不得好。
畢竟,傾心的師尊雖然是神帝大圓滿的高手,但傾心這個做徒弟的卻是聲名不顯,並且,那紈絝子弟所出身的家族,一個神尊,也是並不能讓他們放在眼中的。
而溪風,雖然不是良善之輩,但他脾氣好卻也是事實,根本不會和一個單純的小姑娘計較……
傾心一次次追殺失敗,又見溪風雖頂著那紈絝子弟的容貌,卻總是孤身一人——要知道,傾心可是打聽清楚了的,那紈絝子弟出行時,身邊總是有不少人,而且,暗中也有高手在守護。
才開始被憤怒迷了眼,時間久了,傾心依然就能察覺出來不對。
所以,想明白之後,傾心當即就和溪風道了歉,轉身離開。
溪風當時只覺得好笑,外加覺得傾心這小姑娘也挺有趣的,未曾動心,所以也就由著傾心離開了。
可兩人之間緣分卻是不淺,不久之後,又一次見面,這一次,傾心可謂狼狽至極。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法子,居然成功宰了那紈絝子弟,但是自己卻也因此重傷,狼狽逃竄。
再次相遇時,溪風已經換了一副模樣,傾心卻偏偏認了出來,求溪風救她。
溪風自然也認出了傾心,不過他倒是挺意外傾心居然能認出來換了容貌,改了氣息,甚至連神魂波動都有所變動的自己。
不知抱著何種念頭,他救了傾心……
再後來,便是兩人日久生情,互相坦誠,尋得傾心師尊認可,準備雙修大典,可雙修大典之前,卻變故陡升!
傾心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一直護著讓著的好友,端著一副單純天真,不諳世事的樣子,實際上心底早就恨毒了她。
居然在她滿心歡喜準備大典的時候,憑藉著她對她的不設防,在她身後狠狠捅了她一刀,對她用了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迷心之術,讓她鑄下大錯……
溪風怔怔的聽著傾心講述他們的過去,卻沒有打斷,直到最後,他陡然睜大眼:「你說,是你的好友青檸控制了你?!」
「嗯。」傾心空洞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委屈和悲傷。
傾心不明白,她和青檸一起長大,什麼都為青檸想,青檸喜歡的,她再喜歡也會讓給她,青檸想要的,她也會儘力為青檸弄來……怎麼到最後,卻換來了青檸一聲聲的恨她?
溪風沉默了一瞬:「……那你當初,是什麼時候清醒的?」
傾心的神色變了變,帶著刻骨的悲傷懊悔:「傷了孩子之後。」
溪風盯著傾心:「那你那時候還用孩子的性命來威脅我。」
傾心委屈:「我沒威脅你,我說的是實話,你再打幾下,我和孩子都會死你手裡,魂飛魄散的那種。」
畢竟那會兒溪風完全沒了理智,出手不知輕重,雖然還因著心裡有她,其實出手時還有點顧忌,但他是至尊神獸,神尊修為,哪裡是傾心能擋的住的?
所以傾心才喊了一聲「你想讓我們的孩子魂飛魄散嗎?!」
結果卻被溪風誤會成了她用將孩子打得魂飛魄散來威脅他……說起這些,傾心不是不委屈的。
溪風又是沉默,然後問:「那你這些天總是用孩子來威脅我……」
傾心茫然:「我沒有啊,我知道我當初對不起你,本來我覺得,我們不見了也好,可孩兒的情況越來越不好,我這個做母親的無能,找不到能改善他情況的天材地寶,只能找你幫忙。」
「可你根本不願意停下來聽我說話,我只能說上那麼一句話來留下你……」
說著,傾心偏了偏頭,空洞的眸子對上溪風:「『我想和你談談孩子的事』這句話,哪裡有威脅的意思了?」
其實並沒有,只是溪風不信任傾心,才處處誤解傾心的話。
傾心垂下了眸:「可是每次我想和你說說孩子的具體情況時,你都不肯耐心聽我說。」
溪風張了張嘴:「……」他發現他無言以對。
傾心沒有說錯,他們之前每次見面都是溪風開口問傾心,讓她把孩子的神魂交出來。
然後傾心說暫時不能給他,溪風就自動理解為傾心不願意交給他,還想用孩子的神魂威脅他,所以根本就不聽傾心的話,徑直離開……
過往一點一滴浮現,溪風不由苦笑,鬧到如今這地步,其實也不能全怪傾心,他也有錯不是?
除一開始用攝魂術控制傾心,讓她有問必答之後完美扮演了背景板的君臨瞧了一眼溪風,然後解開了傾心身上的攝魂術:「你們慢慢談。」
說完,君臨的身影從院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君臨給傾心留下了她被攝魂術控制期間的記憶,想想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對溪風的表白,傾心面上有些尷尬,一雙水眸盯著溪風:「你今天還跑么?」
溪風也有些尷尬,聞言道:「不跑了。」
他頓了頓:「……是我的錯,明明察覺到了不對,卻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願意給你。」
傾心苦笑:「別這麼說,我又何嘗沒錯?」那些話,那件事雖然都不是她的本意,但到底是她說的,是她做的。 頓了頓,傾心抬眸看著溪風,語氣中帶著幾分哀求:「我知道當初的事在我們之間劃下了一條天塹,我從未奢望過我們能夠和好……但小寶是無辜的,他雖然未曾出生,卻也確確實實是你的孩子,你…
…幫幫他好不好?」
「他的神魂已經越來越虛弱了,再不想辦法恢復,他就只能消散了……看在,看在你們那點微薄的父子情分,你救救他可不可以?」
溪風苦笑:「你也說了,那也是我的孩子,雖然他還沒來得及出生……我怎麼可能不救他?」所以,你真的沒有必要這麼放低自己的姿態。
……
君臨回來的時候,容函和容景已經從容華這裡離開。
不得不說,沒有看到岳父大人和大舅子的君臨,心裡也是著實鬆了一口氣。
瞧著君臨神色微鬆了松,容華哪能猜不到他在想什麼?不由失笑。
容華偏頭看著坐在自己身邊,和自己膩在一起的君臨:「怎麼樣?和溪風說了四大凶獸的事情了沒?」
君臨頓了頓:「……沒有,之後再說吧,先讓他把他的事情處理了再說。」
說著,君臨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無語:「溪風的那個戀人,瞧著也不是個沒心機的,怎麼就那麼簡單被人控制了,還是被身邊的人。」
就這幾句話,也足夠容華將事情拼湊的七七八八了,她笑了笑:「人不都是慢慢改變的?她現在有心機,有成算不代表她以前也有,再說了,你都說是身邊的人了,自然是防不勝防。」
更何況,有誰會特意防著身邊人的,就像曾經的她對白煙柳……
容華一陣恍惚,白煙柳這個名字,還真是很久沒有想起了。
不過也沒有恍惚多久,容華笑看著君臨:「這麼說,他們發生的那一切都只是誤會?」
君臨微微搖頭:「因誤會而起,但發展到那般田地,卻不能用簡簡單單的誤會二字來概述了。」
容華微微頷首:「他們可還會在一起?」
君臨握住容華的手:「會的,只是好事多磨,當初的事,留下的傷太深,總要給他們時間慢慢療傷,結疤。」
至於抹平,那不要想了,傷的太重,只能留疤。
君臨偏頭看著容華:「等溪風和那女子的事告一段落,我便會告訴他四大凶獸的事情。」
然後他就該離開了——其實溪風也不是不知道四大凶獸已經蠢蠢欲動,他之前也正準備趕過去,只不過正好在這裡碰上了君臨,又有傾心在這裡,才停了下來,打算先處理了傾心的事。
提到君臨要離開,容華微微垂眸,睫毛微顫了顫,沉默了一會兒才抬眸對著君臨微笑:「嗯。」
君臨靜靜的看著她,然後伸手蓋住她的眼睛:「不想笑就別笑,在我面前,你不用這樣勉強自己。」
容華眨了眨眼,睫毛在君臨掌心刷過,也彷彿在他的心尖刷過,讓他心頭微癢,耳尖悄悄紅了。
不過,容華被他用手蓋住了眼睛,倒是什麼都沒有看到:「沒有勉強,比起哭喪著臉,我更願意讓你看到我笑的模樣……」
……
八階煉丹神師的比試。 容華和容函父女同上場,可謂是在一瞬間吸引來了幾乎全場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