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鳳淵,這廝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蔥
第105章 鳳淵,這廝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蔥
白瑾瑜一聽就急了,「那怎麼辦?就沒有辦法根治嗎?」
「因為細粒棘球蚴我們肉眼看不見,它會潛藏在肝臟里不停地孵化發育成熟,所以肝包蟲病沒有一勞永逸的辦法,也基本上不能徹底根治。不過,這種病可以控制……」遲疑一下,林若溪繼續道:「前提還是要做手術,而且是一台比較複雜的手術,跟我方才做的微創手術完全不一樣。我們要將太后的腹腔打開,把包裹住她肝臟的包蟲囊全部切掉,甚至有可能要切除太后的一部分肝臟。手術完成後還要讓太后終生服藥,防止肝臟里的細粒棘球蚴孵化。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做這台手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太后的年齡大了,我怕她撐不到手術結束。所以,我暫時只能把太后治成這樣。至於以後要怎麼治,那就看你白太醫的本事……」
「敢對太后動刀,慧敏郡主好大的膽子!」殺氣騰騰的聲音突然響起,殿門「砰」地被人推開了,林若溪和白瑾瑜同時扭頭望去。
只見軒轅帝、皇后、鳳熠、夏涼國長公主、夏雨瞳、鳳淵,甚至老夫人和劉氏母女等一大群人走了進來,軒轅帝走在最前面,死死盯著床頭柜上尚未來得及收起的小刀,臉色異常難看。其他人則驚訝的用手捂著嘴巴,驚得面無人色。唯獨鳳淵的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很顯然,方才那句話是他說的。
林若溪沒理鳳熠,她的目光在人群中來回掃視。沒看到九千歲,下意識地問:「九千歲呢?」
林若溪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迫切,軒轅帝的目光唰地回落在林若溪臉上,比進來時還要陰霾冷冽。
鳳淵將軒轅帝的神色盡收眼底,冷笑道:「怎麼?九皇叔若是不在慧敏郡主便不治了么?九皇叔的面子果然最大!」
這話讓林若溪心頭一震,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方才問了個極其愚蠢的問題,同時,看向鳳淵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陰沉下來。
這廝算哪根蔥?初一那晚他就對鳳熠冷嘲熱諷,今日更是屢屢冒出來挑釁自己和鳳熠,到底是誰在後面給他撐腰?
正思忖,卻聽鳳熠小聲道:「小溪溪,寒夜找九叔有事,九叔先走了。」
走了?在她給太后動刀面臨生死的關頭走了?唇邊浮現出一抹自嘲的笑,林若溪的眼眸黯淡下來。接下來會是什麼,圍攻嗎?
果然,林若溪的沉默不語讓有心之人立刻看到了希望,林老夫人哭喊著便撲向榻上的太后:「老姐姐?您這是怎麼了?是被人害了嗎?挨天殺的,居然敢謀害您……」
「不許碰她!」老夫人還沒撲到跟前就被林若溪的喝止住了:「手術剛做完,太后還沒有醒。此時正是最危險的階段,誰敢碰太后導致太后發生術后感染,誰就是害死太后的兇手!」
沒有九千歲撐腰,林若溪必須靠自己,她不會被這群居心叵測各懷鬼胎的人嚇住,便是軒轅帝她也不怕,更何況只是二皇子和林老夫人。
鳳熠忍不住大步過來一把將林若溪拉到旁邊:「小溪溪?你怎麼敢對皇祖母動刀,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可我是個醫者,不能見死不救!」推開鳳熠的手,林若溪看向軒轅帝:「皇上,太后的肝臟上長了蟲子,若是不用刀把這些蟲子切掉,太後會死……」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鳳淵叫囂道:「來人……」
「你怎麼知道太后的肝臟上長了蟲子?好端端的人,肝臟上如何會長蟲子?」軒轅帝打斷鳳淵,聲音冰冷而平靜,眼睛里卻藏著不易察覺的盛怒和殺意:「該不是阿九不在,慧敏郡主便危言聳聽故意轉移話題推卸責任吧?」
我去!這該死的老皇帝耳根子怎麼這麼軟,鳳淵隨便說兩句他居然連九千歲都懷疑上了?林若溪真不知這些年他對九千歲的百依百順有幾分真。
抓起銅盆里剛割下來的血淋淋的膽管,林若溪耐心解釋道:「皇上請看,這就是證據。太后被狗傳染上了肝包蟲,所以才會出現黃疸、劇烈嘔吐和休克昏迷等癥狀。如果不及時切掉她被堵塞已壞死的膽管,太後會立刻駕鶴歸西。皇上,請相信若溪,我方才不讓您進來一是怕人多導致細菌感染,二是怕您看見我動刀阻止我,從而耽誤最佳的治療時間……」
「那麼現在呢?」軒轅帝問:「現在太后可是痊癒了?」
這話讓林若溪啞然,太後人都沒有醒何談痊癒?軒轅帝能帶人闖進來,就說明他剛才聽見了自己和白瑾瑜的對話。此時這麼問,明顯不是受到鳳熠的挑唆,難道軒轅帝是在故意找茬?
皺了眉想要開口,白瑾瑜卻搶先一步沖軒轅帝一拜:「皇上,慧敏郡主所言不虛,太后的肝臟上確實長了蟲子……」
「你說長蟲子就長蟲子了?」鳳淵叫囂道:「這血糊糊的東西,誰知道是什麼?」
白瑾瑜清俊的臉龐上登時浮現起一層怒意,他定定地看了鳳淵十秒鐘,一字一頓道:「這東西二皇子不認得,瑾瑜卻認得,太醫院所有的太醫也都認得。瑾瑜敢用性命擔保,慧敏郡主確實是在救治太后。若有半句謊言,瑾瑜甘遭天打雷劈,死後永世不得超生!」
白瑾瑜發了這樣的毒誓,鳳淵立馬沒了聲兒。軒轅帝也不再追問,只是目光中仍帶著將信將疑。
林若溪的眼眶有些發熱,她對白瑾瑜一直心存戒備,所以方才實施手術根本不願讓白瑾瑜看。可是這一刻,這個與她不過幾面之緣的男人,卻用自己的名譽和性命站在她身邊替她作證。
揚眸看向白瑾瑜,正對上白瑾瑜清澈溫暖又滿含信任的眸子。有種志同道合的默契頃刻間在倆人眼中蔓延開,瞬間便開出信任的花朵。
「謝謝!」林若溪淡淡一笑,這一笑包含了太多抱歉和感激。
白瑾瑜坦蕩接受,輕輕揚起唇角:「客氣,瑾瑜非常欽佩郡主的醫德。今後,但凡郡主有需要,瑾瑜甘願效犬馬之勞……」
正說著話,榻上的太后突然輕哼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哀家……這是……怎麼了?」
「母后(太后、皇祖母)……」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驚呼著上前,卻在距離床榻一步的距離異常默契地停下。
不管林若溪剛才的話是不是危言聳聽,這種時候,誰都不想背負上謀害太后的罪名,便是軒轅帝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