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坦蕩，林安國的懷疑
第369章坦蕩，林安國的懷疑
「呵呵……」林若溪笑道：「老夫人說的這叫什麼話？什麼叫和左丞相府作對？若溪好歹也是左丞相府的嫡長女，這話傳出去，當真是讓全京城的人都戳若溪的脊梁骨，若溪可擔當不起。至於林丞相，男人嘛，三妻四妾，喜歡更年輕漂亮的女人很正常。我娘親死了，總不至於讓林丞相一輩子禁慾吧？」
這話彷彿沒什麼毛病，但聽到耳朵里當真不是滋味兒。老夫人還好，直接裝聾作啞當做沒聽見。可林安國聽見之後，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強忍住打死林若溪的衝動，他盡量表現得誠懇一點，也和顏悅色一點：「若溪，爹爹知道你怪我，可是，爹爹也是無奈啊！」
怪你？當真太抬舉你自己了，我不是怪你，我是恨你。因為你數次害我，因為你明知林若雲等人行兇作惡卻睜隻眼閉隻眼聽之任之，因為，是你間接害死了茉莉和菊香。
「沒錯，林丞相當真無奈……唉！」輕嘆一聲，林若溪勾勾唇角：「家有悍妻，這悍妻還是皇后的妹妹，是個惹不起的人物，林丞相懼內理所應當！」
這飯根本就沒辦法吃啊！林安國的臉色終於陰沉下來，「為父和你祖母好心好意宴請你，你每說一句話都夾槍帶棒，究竟是何意？」
「夾槍帶棒？我有嗎？」林若溪放下筷子，也寒了臉：「林丞相口口聲聲說對不住若溪，可連跟若溪吃頓飯的耐心都沒有，若溪當真要懷疑一下你的誠意！」
「你……」四目相對，林安國卻語塞。
眼前的少女衣著普通面容精緻，可眉宇間卻隱著凌厲的鋒芒，眼底那股強悍的霸氣讓她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王者威儀，竟讓林安國畏懼的同時腦海中浮現出另一個絕世獨立又高貴傲慢的身影來。
這妖孽到底是誰的種？那人是否也是她這般模樣？是他大意了，將鳳凰當烏雞養了那麼多年，還以為鳳凰早已被馴化成了烏鴉。如今才知，這隻鳳凰會噴火，竟是有可能燒掉整座左丞相府。
咽了口口水，林安國放緩聲音道：「若溪，爹爹知道你對我成見已深，爹爹也不敢奢望其他，只希望你能就此打住，再也不要殘害手足，你能答應嗎？」
「殘害手足？」林若溪騰地一下站起來：「林丞相什麼意思？你是說倩兒是被若溪害死的？」
「我……」沒想到林若溪會把話說得如此直白，林安國暗惱自己不會說話，滿臉懇求道：「爹爹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為何要這麼說？」林若溪柳眉倒豎，面寒如冰：「誠然，我討厭林若雲和林若倩，非常討厭她們，因為她們一次次害死我身邊最親最近一心一意保護我的人。可我林若溪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中間對得起我自己的良心。沒錯，林若雲和林若倩是我帶進紅葉山莊的，九千歲和黃公公那裡也確實是我去說的情。但紅葉山莊是什麼地方林丞相知道，若溪也知道。若溪還沒那麼蠢，跑到那裡去殺人。說句不中聽的話，若溪才不在乎你們這些人的死活，若溪只是不想累及無辜。在紅葉山莊殺人乃是滅九族的重罪，若溪覺得你們還沒那麼值錢，值得這闔府上下幾百口人全都給你們陪葬。」
林若溪這番話坦坦蕩蕩大義凜然，便是林安國也不得不承認這話里找不出絲毫漏洞。可是，雲兒回來口口聲聲說是林若溪害死了倩兒，他這個做父親的，眼睜睜看著愛女慘死，他這顆心在滴血啊！
見林安國和林若溪之間的話已說僵了，老夫人趕緊站起來打圓場：「你看你這孩子，你那麼激動做甚？你爹爹也沒有說你害了倩兒，只是問問你情況……」
「問問我情況？」林若溪的目光唰地一下落在老夫人臉上，竟將老夫人嚇得一抖：「你們怎麼不去問問林若雲情況？倘若不是因為你們心裡認定了我就是殺死林若倩的兇手，可會這般質問我？我告訴你們，我林若溪只害先害我之人，從來都不會波及旁人。別說跑到紅葉山莊去殺人，就算是在左丞相府殺人，我也要考慮一下得月樓那一二十口人的性命。你們有這個精力來套我的話，倒不如去質問一下那些心裡有鬼的人，好好問問她，看看林若倩到底是誰殺死的！」
這番話說完，林若溪再不多留，連句告辭都不說，直接帶著李嬤嬤揚長而去。
老夫人和林安國面面相覷，許久，老夫人才試探性地問：「安國？這丫頭的話是什麼意思？我瞧她的模樣不像是在說瞎話。莫不是雲兒她……」
「雲兒怎麼可能加害自己的親妹妹？」沒等老夫人把話說完，林安國便氣急敗壞道：「雲兒是我看著長大的，從小最是孝順善良，她心裡的苦咱們誰能知道？母親莫要胡亂猜測，定是林若溪這個小賤人挑撥離間，故意破壞我們與雲兒的感情。」說罷，也不管老夫人什麼表情，林安國一甩袖子出了大廳，直接往書房去了。
老夫人怔了半響眼眸中才浮現出幸災樂禍，「孝順善良？我看她才是最毒最壞的那個，蝶兒和煙兒的死指不定也有她的功勞。話說，若是你這個當爹的沒有懷疑她，豈會如此氣急敗壞？哼！今日她林若雲能弒殺親妹，他日就能弒殺親生父親和母親。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人誰才能笑到最後……」
老夫人所猜不錯，林安國的心裡像堵了塊大石頭。昨日雲兒將倩兒的屍體運回來，管教嬤嬤和黃公公與她同行。當時黃公公說倩兒在紅葉山莊遭遇賊人為國捐軀，故皇上追封她為忠勇郡主，聖旨和賞賜也都一起帶了來。可雲兒卻情緒激動，脫口說是二皇子害了倩兒，說皇上已經親手殺死了二皇子，為倩兒報了仇。當時管教嬤嬤和黃公公面露不滿，不過也沒有反駁雲兒的話。
按道理說，這種默認已經給了左丞相府極大面子，畢竟皇上手刃二皇子，倩兒非但不算白死，還死得十分榮耀，便是扶棺而歸的雲兒也是極有面子的。可是，當大家輪流給倩兒上香的時候，雲兒卻連倩兒的棺樽前都不敢去。而且，林安國總覺得管教嬤嬤和黃公公看雲兒的眼神怪怪的，似譏諷，似鄙視，似厭惡，就像是在看陰溝里最骯髒下賤的老鼠。
林安國當時心裡就咯噔了一下，心道雲兒又不是殺死倩兒的兇手，管教嬤嬤和黃公公為什麼這麼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