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成全,我好像愛上九千歲了
第447章 成全,我好像愛上九千歲了
「因為以前的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很清楚自己要什麼。以前的你嫉惡如仇,熱情似火。你會因為小香、茉莉的死將活人丟進油鍋里炸熟,也會為了四皇子和夏涼國小郡主不顧性命。那時候的你相信朋友,重視友誼,熱愛生命。而現在的你,不相信任何人,懷疑一切。最重要的是……」白瑾瑜的話音一頓,緩緩道:「師妹,現在的你,不開心!」
林若溪倏地回頭。
白瑾瑜正一瞬不瞬地瞧著她,唇角是林若溪熟悉的溫柔笑容,只是,他的眼睛深沉得如同望不見底的大海,那樣悲憫,那樣憐惜,那樣無奈,又那樣憂傷。
然後,白瑾瑜的聲音如同天籟般再次響起:「我這個人沒有什麼理想和追求,也沒有什麼野心。平生所願,只是治病救人。九千歲是個好人也罷,壞人也罷,跟我都沒有多大關係。可……溪兒?你是我師妹,是我的……親人。我不想看見你因為他迷失自己,更不想看見你不開心。我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你的笑容,希望你一輩子幸福快樂!」
所謂的君之坦蕩清如水,指的就是白瑾瑜這樣的人吧?明知道九千歲因為她要殺他,明知道死太監就是個魔鬼,他還要告訴她這些,原因只是不想看見她不開心,只是希望她幸福快樂。
壓抑已久的情感突然瘋湧出來,林若溪走回去,在白瑾瑜身邊蹲下,捧起白瑾瑜的手捂住自己的臉,淚水悄無聲息地流下來:「師兄?怎麼辦?我好像……好像愛上九千歲了,愛得沒有理智,甚至失去了自我,怎麼辦?」
白瑾瑜的身子一震,絕美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嗎?可是,聽見她親口告訴他,為什麼他覺得有人用一把刀,生生地將他的心臟挖出來,還在裡面又狠狠攪動了幾下?
有多少次,白瑾瑜都夢想著他的溪兒會像依賴九千歲那樣也撲進他懷裡,在他的臂彎里放聲痛哭,告訴他她所有的委屈、不甘和難過。
可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他只想推開她,狠狠推開她。
但白瑾瑜什麼都沒有做,他任由林若溪的淚水打濕手指,滑過手腕,滲進衣袖,任由林若溪毫無顧慮地將所有的委屈和憂傷統統砸給他。他只是使勁抬起頭仰望天空,安安靜靜地聆聽,帶著微笑聆聽。
明明是早晨,但頭頂樹木巨大的華蓋掩蓋住了所有的陽光,讓叢林變得昏暗陰森。便是透過枝葉照射下來的斑駁光圈,都顯得那樣蒼白無力,就像白瑾瑜的心。
林若溪哪裡能察覺得到白瑾瑜的反常,她的小宇宙被白瑾瑜的話徹底撐爆了,彷彿打開了潘多拉盒子,再也蓋不上。她不是個感情脆弱的人,所以不喜歡哭泣。可是這一刻,林若溪覺得自己那麼委屈,那麼難過,她想把所有的壓力和包袱全都砸到眼前這個溫潤如玉、溫柔如水又溫暖如陽的男人身上,讓他包容自己,憐惜自己,心疼自己。
林若溪知道這種想法很自私,她亦感覺得到白瑾瑜對她的好。但人有時候就是如此任性,誰對你最好,你就最捨得傷害他。所以此時此刻,林若溪徹徹底底讓自己在白瑾瑜面前卸下盔甲,好好任性了一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突然傳來白瑾瑜低沉溫柔的聲音,他帶著淡淡葯香的大手輕輕落在她的頭上,帶著點點寵溺:「師妹?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抬起淚蒙蒙的雙眼,林若溪哽咽道:「他是個宦王太監,是個殺人如麻的魔鬼,我和他,沒有可能的……」
「那你為何還要愛他?」
「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如果……如果感情能控制,我怎麼也不會讓自己喜歡他。更不會讓自己介入他和龍纖紫之間,成為小三!」
「小三?」愣了愣,白瑾瑜很快明白了小三的意思。
沒錯,如果感情能控制,這世上哪裡會有那麼多痴男怨女,就好比他白瑾瑜?但小三是怎麼回事兒?
他白瑾瑜眼睛沒有瞎,別說親近,九千歲從來沒有正眼瞧龍纖紫一下。這種態度,與九千歲對溪兒強硬霸道的佔有慾,和偶爾表現出來的無賴迷戀,絕對不一樣。一個太監,豈會有如此強烈的感情?所以他不是太監,白瑾瑜能肯定,九千歲是個真正的男人。
倘若九千歲與溪兒兩情相悅,而九千歲也是個正常的男人,他白瑾瑜又何必吝嗇犧牲?索性……索性成全了他們吧!
斂去所有情緒,掬起林若溪的臉,白瑾瑜輕柔地替她擦去眼淚。他的眉目如畫,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師妹?我且問你,你覺得九千歲愛慕你嗎?」
「我……我不確定……」林若溪的臉有些發燙,避開白瑾瑜的眼神,她低聲道:「他是個……宦王太監……」
「這很重要嗎?」
林若溪一愣,這不重要嗎?難不成她喜歡上一個太監很正常?還是白瑾瑜覺得她與眾不同,可以承受一段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
沖她微微一笑,白瑾瑜再問:「我是問你,你覺得九千歲愛慕你嗎?」
見林若溪怔怔地看著自己,白瑾瑜又問:「你好好想想,九千歲他到底愛不愛慕你?」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能讓白瑾瑜問三遍的問題,可見,非常重要。認真地想了下,林若溪道:「有時候我覺得他心裡是喜歡我的,可更多的時候,我覺得他更喜歡他的野心……」
「所以你想離開他?」
林若溪呆住,她做得如此明顯嗎?怎麼連白瑾瑜都瞧出來了?
「不能說離開吧,我本來就不是他什麼人,我只是對他的野心不感興趣。」這句話說出來,林若溪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
白瑾瑜「呵呵」笑起來:「師妹?你只問問自己的心,你可離得開他?」
皺了眉,林若溪死鴨子嘴硬道:「不是我離不開他,是……是他太霸道了,根本就不許我離開。我每次下定決心對他說出最狠絕的話,他都會拿得月樓的下人們威脅我,而且,他還……」
面上一紅,終於說不下去。她總不能告訴白瑾瑜,每次她跟死太監劃清界限,痛得死去活來,可要不了幾天,死太監又會沒事人一樣黏上來,然後百般親熱溫存,搞得她就跟纏在蜘蛛網裡一樣,一個人唱著獨角戲,忽而天堂忽而地獄,想逃都逃不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