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老薑，心情超級不爽的李嬤嬤（1）
第492章 老薑，心情超級不爽的李嬤嬤（1）
李嬤嬤從昨日接到皇上賜婚的聖旨開始，一張臉就拉得比黃瓜還要長，今日一大早又黑著臉搬出當初九千歲派陳公公送來的六套頭面，非要讓喜娘從裡面挑出一套給林若溪梳妝打扮。
這六套頭面件件華美不凡價值連城，喜娘們平時哪裡見得到，立時將鳳暖送來的頭面丟在一旁，圍著六套頭面艷慕驚嘆。
撇開喜娘們，李嬤嬤趁機湊近林若溪耳邊兒悄聲道：「郡主不需要太擔心，不過是一場交易式的婚姻罷了，無需理會這些碎嘴八舌之人。」
擔心？林若溪眨巴眨巴眼睛，「嬤嬤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擔心了啊？我其實……蠻期待的……」畢竟可以離開左丞相府了，也能逃離九千歲的魔爪。只是想想最先搬出去的是自己而不是林若雲，心裡有點不甘心罷了。
哪想，平素精明的李嬤嬤愣是沒瞧出林若溪的潛台詞，非但沒有跟林若溪心有靈犀，還特別不識趣地又道：「郡主且和五皇子保持距離，若是五皇子敢碰你一下，千歲爺勢必不會饒他。」
我去，這是什麼話？即便她林若溪是潘金蓮轉世，九千歲也不是西門慶好不好？就算九千歲是西門慶，插足她和鳳暖的婚姻也不太好吧？
話說，這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九千歲怎麼說也是鳳暖他叔，總得忌諱些不是？林若溪就不信了，西門慶還能改行成武大郎他叔，除了專吃窩邊草外，還動不動把自己侄兒武大郎拎過來掄幾拳頭？
心道定是昨日自己和鳳暖經過一番密談之後便心平氣和地接受了指婚，李嬤嬤心裡覺得堵，所以這會子故意提起九千歲撐場面，所以林若溪並不責怪，只是無奈地沖李嬤嬤笑笑，便讓紫鵑和蘭香將六套頭面收好，依然選用鳳暖為她定做的頭面。
鳳暖昨日送來的這套頭面雖然沒有九千歲的六套成色好，但亦是極品。不知是巧合還是鳳暖別有用心，這套頭面沒有選用一顆鑽石，滿滿的都是珍珠。便是花冠邊緣，都用細碎的小珍珠串成流蘇，配上鬢髮間的那支珍珠碧玉金步搖，愈發顯得林若溪五官精緻欺霜賽雪，尤其是那雙璀璨星眸，在金步搖和珍珠流蘇的晃動下熠熠生輝，比天上的北極星還要奪目，只將幾位喜娘看得目瞪口呆，無不驚嘆這慧敏郡主稍稍一裝扮，原來竟是人間少有的絕色。
庄妃身邊的介嬤嬤一直對林若溪的印象欠佳，鳳暖的那兩個暖床丫頭是她親手調教的，在她看來，不知道比林若溪這種野路子、沒身家，又不懂規矩的破爛嫡小姐要強多少倍。
可是此時，看著這位曾覺得沒發育好有點先天不足瘦弱不堪的慧敏郡主穿著庄妃娘娘親手設計的鳳冠霞帔，介嬤嬤除了驚為天人之外，竟還隱約覺得自己瞧見了當年皇后大婚時的威儀。
主子的喜歡便是奴才的喜歡，介嬤嬤自幼看著鳳暖長大，對鳳暖可謂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真真比親娘還要親幾分。此時便是心中再不喜，這般瞧著也覺得林若溪和五皇子堪稱一對璧人。
心中暗道難怪五皇子會對林若溪用情至此，介嬤嬤脫口道：「早些年聽聞冷月夫人乃是世間少有的絕色，慧敏郡主不愧是冷月夫人的女兒，不僅國色天色，這周身氣度竟也絲毫不比公主們差。嗯！恐怕也只有當年皇后與皇上大婚時才能相媲美。若是冷月夫人還活在人世，看見這樣的慧敏郡主，不知道該有多高興呢！」
作為庄妃娘娘身邊兒的老人，庄妃娘娘的兒子娶妻，介嬤嬤卻以皇後來誇讚林若溪，非但不妥，還有賣主求榮的嫌疑，介嬤嬤說完就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然而話已出口覆水難收，介嬤嬤懊惱歸懊惱，倒也撐得住場。
豈料介嬤嬤撐住了，卻有另一個沒眼力界的迅速搭了話：「介嬤嬤說的這叫什麼話，冷月夫人雖已仙逝，但還有我這個二嬸和三嬸疼愛若溪，便是沒有冷月夫人替若溪操持，我們也會把若溪像皇后出嫁一般風風光光嫁出去！」
說話的正是左丞相府二夫人。要說二夫人平時也是個擅於察言觀色溜須拍馬的角色，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太高興昏了頭，才會說出如此不經大腦的話。但見喜房內的一眾人臉色俱變，她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直恨不得用針線縫住自己這張破嘴。
眼見眾人皆戰戰兢兢，喜房內的空氣都要凝固，林若溪微微一笑：「介嬤嬤和二嬸說得都有理，不過也只能是笑話。若溪之所以與五皇子情投意合，乃是因為五皇子難能可貴的平和性情。所謂君子有所為，君子有所不為，五皇子在若溪眼裡便是有所為和有所不為的真君子。我與他嚮往的，不過是耳鬢廝磨兩情繾綣的小日子罷了，所以即便沒有十里紅妝，便是默默無聞地出嫁，若溪也會甘之若飴。」
誰不知道五皇子性子最為平和冷清，別說朝政，便是朋友都懶得結交，平素也只與四皇子有些來往，高貴清傲得如同閑雲野鶴一般。林若溪這話說出來眾人只覺心頭一松，彷彿之前介嬤嬤和二夫人說的真是笑話。
可氣氛剛緩和下來，李嬤嬤便硬邦邦地開口道：「身為皇子，豈能事事置身度外？耳鬢廝磨兩情繾綣也要看跟誰了，郡主喜歡熱鬧，五皇子性子卻太冷清，實在不相配，便是硬湊在一起，恐怕也不和諧。嗯，便是冰山雪地再美如畫，牡丹花種在上面也是糟蹋！」
好好的大喜日子，所有的人討喜說吉利話都來不及，偏偏林若溪身邊的貼身嬤嬤說出這麼一番令人糟心的話，眾人實在不知這到底是李嬤嬤的意思，還是林若溪自己的意思，個個面面相覷，僵著一張要笑不笑的臉瞪著林若溪。
林若溪都要哭了。李嬤嬤跟了她大半年，對她比親生女兒還要疼愛。而她，也著實喜歡這位八面玲瓏、面面俱到、外表冷漠，內心柔軟善良的老人，有什麼事兒林若溪都不瞞李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