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不祥，傾訴還是臨終遺言
第656章 不祥，傾訴還是臨終遺言
「感覺到了？要不要這麼玄？搞得跟真的似的。」龍雲軒一臉鄙視：「你別告訴我這麼久你們都沒有心有靈犀，這會子突然心有靈犀了。你那隻貓兒說了，一切鬼怪神論都是偽科學的，全都應該唾棄鄙視！」
「沒錯，鬼怪神論本來就是偽科學的，應該嚴厲打擊才是。不過，這一回本座和溪兒還就是突然心有靈犀了！」得意地眯起鳳目，九千歲滿臉傲嬌：「本座方才看見她了。」
「看見她了？做夢？」
「不是做夢，本座很清醒。我看見她命寒夜給她準備好洗澡水，看見她吃力地下床坐在浴桶里，她的眼睛好亮，但卻十分溫柔。我還聽見她在叫我，阿九？阿九？每一聲都撞在本座的心坎上。」
「別逗了！林若溪是誰？她現在是端王妃！就算李嬤嬤不在身邊貼身伺候，她身邊也會有其他丫鬟服侍，怎麼可能沐浴更衣自己一個人？還寒夜給她打洗澡水？你當寒夜是白痴，明知你是個醋缸還專門挑釁你？」
「小貓兒素來不喜別人伺候她沐浴，除非是……本座。」
「既然不喜別人伺候，又怎會讓寒夜幫她？她應該自個兒打洗澡水才對嘛！」
眸中突然掠過一絲心疼，九千歲的聲音裡帶著令人揪心的顫抖：「雲軒？溪兒她病了，病得似乎很重！」
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瞬間讓龍雲軒面色陰沉下來。
之前龍雲軒以為九千歲又和平時一樣在虐單身汪，可現在，他突然發現今日的九千歲和平時不一樣，是真的不一樣。
這種感覺令人吃驚又詭異，就好像九千歲的魂魄已經脫離了身體，游移到了另外一個空間。而此時跟他說話的，正是這個游移著的魂魄。
這念頭如此驚悚，什麼也顧不上，龍雲軒蹭地爬起來，抬手便往九千歲鼻下探去。待觸到清清淺淺的溫熱呼吸，龍雲軒才心頭一松。
九千歲的聲音適時地響起，帶著一貫氣死人不償命的冷冽與傲嬌：「你做甚？以為本座死了？嗤……本座豈有那麼容易死掉？便是要死，也不是現在。」
「你妹的！」撿起食籃在九千歲面前坐下，龍雲軒勾唇一笑：「兄弟？你特么嚇死……」
龍雲軒的話還沒有說完，九千歲便迫不及待打斷他：「雲軒？溪兒她從不吃生硬冷寒的東西，最是注重養生。她喜歡吃乳鴿、西湖醋魚、醉蝦，還有紅燒獅子頭。對，紅燒獅子頭裡一定要加幾味提氣的中草藥。
旁人吃乳鴿時，都喜歡先吃四肢，可溪兒與別人不一樣，她吃乳鴿，一定先吃胸脯上的肉。吃醋魚她會先吃魚皮，再吃魚翅，最後才吃魚肉。還有醉蝦，本座最討厭吃蝦頭，她卻最愛吃蝦頭，有時吃蝦還不剝殼，竟是連殼一起吃的，她說那樣能補鈣。
其實溪兒最喜歡白色，她說穿白衣的醫者叫白衣天使。只因林若雲喜歡白衣，所以她才從不穿白衣。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不殺林若雲不僅僅為了順藤摸瓜，本座還有些妒忌。本座一直覺得，只要林若雲還活著，溪兒便永遠都不會穿白衣。那樣，永遠都不會有人覺得她和白瑾瑜是天生的一對。
雲軒？溪兒晚上睡覺喜歡平躺著，四仰八叉的，睡姿極其不雅。可是，只要本座偷偷爬上床在她身邊躺下來，她就會丟給本座一個背影，然後蜷起身體，用雙手抱住膝蓋。我曾讓熠兒旁側敲擊地問過溪兒，她說，這是一種極其缺乏安全感的睡姿，就像母體里的胎兒，感知到外界有什麼東西侵入，會下意識地自己擁抱自己……」
龍雲軒從來不知道九千歲是這樣細心的一個人，從來不知道他的兄弟可以愛一個女人愛得如此卑微，便是她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全都銘記在心。
倘若是在京城，九千歲給他傾訴這些，龍雲軒會很感興趣，也會十分八卦。可是此時此刻，他莫名感到恐懼。就好像九千歲不是再跟他炫耀自己的女人，而是在向他交代臨終遺言。
這感覺讓龍雲軒的嗓子發癢，心臟又痛又澀。乾咳兩聲，強制性將腦子裡烏七八糟的念頭都壓下去，龍雲軒才道：「是你自己做得太過分了，哪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半夜三更被人又抱又親又摸，還摟著睡一夜都能安安穩穩的？林若溪又不是個死人！」
「死人」兩個字說出口，龍雲軒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想都沒想，他又改口道：「不過你也不算吃虧，橫豎坑蒙拐騙這娘子都被你娶回來了。所以兄弟，你行啊！牛逼！」
「嗤……」九千歲垂眸輕笑：「你說得對，是本座做得太過分了。本座其實知道，溪兒一直都在抗拒我，一直在抵觸我，一直都害怕我。本座從來不願承認，但本座不是瞎子，溪兒她真的和白瑾瑜很般配，他們倆都愛醫成痴，都有一顆救死扶傷悲天憫人的心。而且，他們倆都喜歡平淡，嚮往歲月安好。
他們倆的性子也很像，都是不慍不火極能隱忍的類型，但卻又十分固執。是那種只要認定，便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驢。倘若沒有本座的話，溪兒大概會愛上白瑾瑜吧？那樣一個水晶般的男子，溫暖、陽光又體貼，不知道比本座強了多少倍。
可是，本座就是見不得他們在一起，只要一想到白瑾瑜會帶著溪兒離開京城，從此神醫俠侶暢遊江湖，本座的心就會被凌遲。所以，本座一直想殺死白瑾瑜。雲軒？你說本座要不要放手，成全了溪兒和白瑾瑜呢？不知道白瑾瑜有沒有發現溪兒的喜好，本座要不要將溪兒的喜好全都寫下來，以後交給白瑾瑜。那樣……」
「別說了！」終於忍不住，龍雲軒怒道：「鳳吟九？你要記住，小貓兒是你的，她是你鳳吟九的妻，是端王妃……」
「她不是我的，她其實……其實，她應該是白瑾瑜的。是本座強行拆散了他們，是本座……鳩佔鵲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