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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2章 番外:阿九,我們私奔吧(1)

  第1192章 番外:阿九,我們私奔吧(1)


  林若溪困得很,但她在睡夢中總覺得有人在看她,她能感覺到那人的目光如影隨形,彷彿要刻進她的骨血里才善罷甘休。


  第六感讓她在某個時刻突然清醒過來。


  耳畔是清淺的呼吸,縈繞著溫馨的靜謐,林若溪啞然失笑。


  也不睜眼,她只是懶洋洋地伸出雙臂。


  果然,手臂一伸出去便順利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下一秒,熟悉的冷香靠近,男人略感冰冷的臉輕輕貼在她臉上,鼻尖觸著她的鼻尖,呼吸交纏,漣漪無限。


  然而,等了幾分鐘,九千歲卻沒有下一步動作,連親吻都沒有。


  林若溪有些奇怪,調皮地睜開左眼。


  立時對上九千歲滿含淚水的雙眸。


  這眸子如此深情,卻布滿了血絲,同時又糾結到肝膽欲裂,像是蘊含了千言萬語,只因是個啞巴無法傾訴,只能硬生生地憋住,讓自己深陷煎熬,苦不堪言。


  愣了下,林若溪騰地坐起來:「阿九?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才問出來,九千歲已展開雙臂,將她緊緊摟入懷裡。


  繼而,骨節分明的長指輕輕解開林若溪的衣領,將林若溪優美精緻的鎖骨顯露出來。


  和以前一樣,林若溪的鎖骨很美,光滑如玉。但仔細看,不難瞧出上面還殘留有一個小小的暗點。


  這是當年為救九千歲,白瑾瑜給林若溪抽骨髓留下的痕迹。


  這麼多年來,因為有小火焰掩蓋,針眼幾乎看不見。眼下,小火焰消失,針眼在林若溪羊脂美玉般的肌膚上,顯得異常醒目,如同一塊瑕疵。


  九千歲先是用手指輕輕觸碰這個針眼,碰了幾下,他便湊唇親吻。


  他的動作不帶半點情浴,虔誠得彷彿在親吻觀音菩薩腳底的蓮花寶座,卻讓林若溪心頭莫名酸澀。


  手指埋入九千歲的黑髮,林若溪輕啟櫻唇。


  話未出口,卻聽九千歲喚她:「溪兒?」


  「嗯?」林若溪柔聲應。


  「溪兒?」九千歲再喚。


  「我在。」


  「溪兒?」


  第三聲「溪兒」喚出口,林若溪終於顫聲問:「阿九?你……沒事吧?」


  九千歲睫毛微抖,竟滾落兩行熱淚。


  但他唇角卻一點點彎起,露出個大大的笑容,「為夫很好,為夫就是分不太清楚,這是不是做夢。為夫只想確定一下。」


  「確定什麼?」捧起九千歲的臉,林若溪柔聲問:「昨晚是不是又沒睡?」


  鴉翅般的長睫微微垂落,九千歲避重就輕:「為夫睡不著。」


  「為什麼睡不著?」林若溪繼續追問:「我不是開了安神的方子嗎?你是沒喝,還是心事太重?」


  九千歲呼吸一頓,耳根處漸漸浮現出一抹罕見的紅暈。


  許久,他才道:「為夫想看著你。」


  「為何要看著我?我一直都在你身邊,你想什麼時候看,什麼時候抱,什麼時候親,什麼時候睡都可以,為什麼要一直看著我?你這麼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地看著我,究竟在看什麼?阿九?你是不是還不放心?你怕我不是我,怕我是龍纖紫是不是?」


  「不是……」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九千歲舔了下嘴唇:「為夫不是怕你是龍纖紫,為夫只是不敢睡。」


  九千歲這樣的人,做出舔嘴唇這麼孩子氣的動作,非但沒讓林若溪覺得可愛,還一陣揪心。


  她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鼻音,哽咽著問:「為什麼不敢睡?你究竟怕什麼?」


  「怕……睡著了,時空裂隙會再次打開,你又不見了。」


  「傻瓜!」終於忍不住,林若溪湊唇吻住他。


  自從那日在春香院尋夢園找到契機,九千歲和白瑾瑜將林若溪的殼子換回來至今,已過去整整兩個月。


  兩個月來,林若溪幾乎沒有離開過這張床榻。


  而她唯一見過的人,只有九千歲。


  九千歲徹底軟禁她了。


  他什麼也不讓林若溪做,餓了,九千歲出去把吃食端進來喂她吃。


  渴了,九千歲親手倒茶給她喝。


  林若溪想上茅房,九千歲抱她去。


  他就這樣溫柔地將她控制在榻上,不許任何人進來,也不許林若溪出去。


  可儘管時時刻刻躺在榻上,這兩個月來,九千歲除了抱著林若溪,看著她,親吻她的小火焰外,什麼都沒做。


  他甚至很少親吻她的唇。


  初時,林若溪不知道九千歲怎麼了。她撒嬌賣萌耍橫地跟九千歲講條件,甚至再次說出要休夫的話。


  但九千歲這次像一塊吸滿了水的海綿,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偏偏後勁綿綿。


  不管林若溪說什麼,九千歲都不反駁,只是這麼抱著她、看著她,目光溫柔又複雜,瞧得林若溪的心,能軟成一汪水,所有的憤怒、怨懟和煩躁,全都消失無蹤。


  漸漸地,林若溪懂了。


  九千歲在害怕。


  這個強悍冷血到讓鬼神都不寒而慄的妖孽,在害怕。


  他怕自己看見的,抱著的,不是林若溪本人,而是一場夢。


  所以,他什麼都不做,只是看著她,死活不願打破這個美夢。


  他就讓自己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夢境中,自我垂憐,自我保護,任性得像個孩子。


  這樣的九千歲,讓林若溪心疼得無以復加,卻又無可奈何。


  林若溪終於切身感受到,三年半來,九千歲到底承受了什麼樣的折磨。


  這個男人,一輩子都在追尋幸福,一輩子都在渴望親情,卻總是求而不得,總是承受生離死別。以前是母親,後來是娘子,他怕眼睛一閉,醒來還是孤零零一個人。怕所有的幸福,都只是他的幻覺。


  這個認知讓林若溪非常難。


  自從認識了她,九千歲就沒有過過一天天太平日子。她時刻都在挑戰九千歲的底線,帶給九千歲那麼多災難,這個男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選擇縱容。


  為了她,九千歲放棄了天下,忘記了信仰,被判了姓氏,與仇人握手言和。


  而她,究竟為他做過什麼?

  她給他的,是不是太少太少了?

  她要怎麼做,怎麼愛他,才能讓他更加快樂一點,才能彌補他曾經受到過的傷害,才能讓他不再如此患得患失?


  要怎麼做,才能讓九千歲變回曾經那個高高在上,俾倪天下,自信到自戀,傲嬌得令人想沖他吐口水的妖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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