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錢我拿了,怕你心疼
第100章 錢我拿了,怕你心疼
慕邵晨指了下床頭柜上壓著的那張印著藍綠色花紋的支票,「送了一張支票過來,說是付給我的醫療費。你來了正好,拿回去吧,我是公費醫療,用不上。」
杜子言來,說了一套十分客氣的官話。但話中的意思表達的十分明確,就是用一張大額支票撇清了他和顧依雪之間所有的關係。
無論他是替顧依雪擋了一槍也好, 哪怕為顧依雪而死也罷,陸少都會拿錢來擺平。
顧依雪漂亮的眉心輕蹙,她記得早上陸勵陽說過,這件事他會處理,她沒想到他居然是用錢來處理。
「錢有什麼用不上的,他給你就拿著唄,反正陸少爺的錢多的沒地方花。」
慕邵晨聽完,無奈的笑,「你們是夫妻,他的不就是你的。這錢我拿了,怕你心疼。」
「他的就是我的?你覺得可能嗎!」顧依雪帶著嘲弄的回了句。
雖然陸勵陽讓人把他的資產統計拿給了她,但顧依雪對上面的天文數字沒有絲毫的真實感。
顧依雪不溫不火的態度,慕邵晨輕蹙了下眉,關切的問道,「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沒有啊。」顧依雪回答。
她大概是回答的過快,慕邵晨反而不信了。「真的沒有?依依,你情緒都寫在連上了。」
顧依雪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下臉頰,讓慕邵晨這麼一說,她真想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臉上到底是什麼情緒。
實際上,她和陸勵陽真算不上是吵架,只是他們的成長環境差距太大,想事情和做事情的思維難免有所不同,共同生活在一起,難免產生一系列的矛盾,對於這些,在結婚之前,顧依雪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沒事,只是有點爭執而已。」她又說。
「嗯,哪怕是再相愛的兩個人生活在一起,也難免會有些摩擦,要學著相互體諒。舌頭哪有不碰牙的,既然結婚了,就好好的過日子。」慕邵晨一副過來人的語氣,勸慰道。
顧依雪聽完,笑了笑,還口道:「原來你也明白這個道理啊。那你把謝佳凝關在病房門外算怎麼回事?」
慕邵晨臉色微沉,皺著眉說,「她是無理取鬧。」
「她的確是有些大小姐脾氣,但我看得出來,她對你的感情是真的,否則,也不會被你趕出來了,還一直守在門外不肯走。邵晨,你和我說夫妻要學著相互體諒,那你有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若換成是我,陸勵陽如果替前女友擋了一槍,我肯定也要和他鬧的。」
「就算不是你,我也不會袖手旁觀。依依,你別有心理負擔。」慕邵晨微仰著下巴,盯著頭頂的天花板,茫茫然的說了句。
顧依雪點頭,表示相信。「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相信你。但你和謝佳凝新婚,連磨合期都沒過,你讓她憑什麼相信。慕邵晨,你一個大男人,多解釋兩句,哄哄她有那麼難嗎?她是你妻子,你當初決定娶她,難道不是想和她一輩子!」
慕邵晨不語。當初,當初他萬念俱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片刻的沉默后,慕邵晨溫吞的回了句,「我的事我心裡有數,你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就行。」
慕邵晨都這麼說了,顧依雪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是別人的家事。
「我聽說你給受害者的兒子捐了三萬塊錢?」慕邵晨再次開口時,轉換了話題。
「嗯。」顧依雪點頭,「官司雖然勝了,但家屬沒拿到什麼經濟賠償,孩子急等著錢做手術,我就和醫院提議給孩子募捐,當然要首當其衝的捐款了。」
那名受害者的兒子就住在這家醫院裡,顧依雪對那個孩子十分的同情。他的父親為了兩萬塊錢就丟掉了性命。這讓顧依雪很感慨。
一直強調和諧社會,萬物生來平等。可真的平等了嗎?出身的不同,註定了人有貴賤之分。
「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顧依雪有些疑惑的問道。
慕邵晨失笑,「護士長來查房的時候,在我面前把你好一番稱讚,都要把你比喻成聖母瑪利亞了。並且,她還是帶著捐款箱來的,我只好也捐了三萬。住個院,還破了一筆小財。」
顧依雪聽完,也跟著笑,「有舍有得,今天不就有人送錢給你了。」
慕邵晨知道她指的是陸勵陽命人送來的那張大額支票。「你真的不拿回去?」
「當然不,如果你不想要就一起捐了,就當替陸少爺做慈善。」顧依雪說完,低頭看了眼腕錶。
時間不早,她還要趕回去陪陸勵陽吃完飯。
「我得回去了,陸少脾氣很大,回去晚了,他要發脾氣的。」顧依雪聳了聳肩,頗為無奈的說。
「其實,你因為我受傷,我應該留下照顧你的。當初我在美國出車禍,昏迷了那麼久,一直都是你不眠不休的在照顧我。不過,好在你現在有太太照顧。我去叫她進來吧。」
提到美國的車禍,慕邵晨的眼神下意識的在閃躲,但顧依雪卻並未留意。
她拎起手提包走出病房時,謝佳凝還坐在門外。
「你不進去照顧他,坐在這裡幹什麼?」顧依雪的腳步停在她面前,說道。
謝佳凝仰頭瞪了她一眼,「顧依雪,你是故意諷刺嗎?他難道沒告訴你,他把我趕出來,不允許我進病房。」
顧依雪輕笑,「你可真聽話,他不讓你進病房你就不進,他要和你離婚呢,你是不是也乖乖的離?!」
顧依雪說完,在謝佳凝帶著疑惑的目光中,踩著高跟鞋離開。
她言盡於此,至於怎麼做,那是謝佳凝自己的事。
走出醫院的大門,顧依雪才發現外面不知何時飄起了微微的細雨。
顧依雪站在門廊下面,漂亮的眉心微蹙起,頗有幾分懊惱。下雨天是最難打到車的。
而此時,一輛黑色的路虎攬勝就停在醫院對面的馬路旁。
車內,陸勵陽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的兩指間夾著一根燃燒的煙,煙光在狹小昏暗的空間內忽明忽滅,嗆人的煙霧順著車窗的縫隙彌散。
他的俊臉籠罩在一片昏暗之中,路燈的白光時而從車窗照進來,勾勒出他側臉深邃的輪廓,透出一股淡淡的孤寂與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