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滅頂之災
除了這一場鬧劇之外,婚禮進行的十分的順利,婚禮上,成遠把女兒交到女婿的手中,還不忘警告他一番,如果敢讓成悠受半點委屈,就打斷他的腿。程思誠憨笑著說不敢不敢。
姚雨坐在台下面流淚,成悠也哭,喜極而泣吧。
林淺一直跟在成悠的身後,幫她扯著婚紗,替她擋酒。
如果說,林淺有什麼最羨慕成悠的,那就是羨慕她有一個溫暖的家,和一對愛她的父母。
林淺記得,笑的時候外婆教她學英文,她拿著鉛筆在英文本上寫:family的單詞時,外婆對她說:家這個單詞要這樣記,拆開后就是:爸爸媽媽我愛你的意思。
但年幼的林淺已經知道,自己是沒有爸爸媽媽的。而外婆因她而死之後,她連家都沒有了。
在婚禮現場,她和席城夫妻,以及他們的女兒席愛媛幾次擦肩而過,都如同陌生人一般。
是的,陌生人,他們對於林淺來說,不過是有著相同血緣的陌生人而已。
新郎新娘敬酒的時候,林淺一直在成悠的身邊幫忙擋酒。這些年,林淺借酒消愁,倒是把她的酒量培養起來了。
「成大小姐,你找小小美女來替你擋酒,以為我們就不好推脫了是不是!兄弟們,咱們可不能繞了她,是不是!」這一桌是成悠的大學同學,鬧起來比較瘋。
成悠被他們攪的頭疼,扯著嗓子嚷嚷道,「你們別起鬨啊,老娘今晚還要入洞房呢,被你們這群灌醉了還有什麼情緒。」
這種話連程思誠都有些臉紅,大概也只有成悠才能說得臉不紅心不跳吧。
「各位哥哥姐姐,你們別為難小悠姐,我替她喝。」林淺上前衝鋒陷陣。
「替酒可要罰三杯啊。」說話間,已經有人倒好了滿滿的三杯酒,並且不是低度數的紅酒和香檳,而是五糧液。
「艹,你們別玩兒太過啊。」成悠見他們鬧得有點兒大,想阻止。
但婚禮這種場合,似乎怎麼鬧都不過分,她又不好發飆,顯得小家子氣。
林淺心裡把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都咒了一遍,但還是硬著頭皮端起了酒杯。
然而,杯沿還沒沾到她的嘴唇,手上的酒杯就被人奪了過去。
那是一隻男人的手掌,手指修長,乾淨,有力。耳邊傳來他清冷磁性的嗓音,「我替她喝。」
林淺錯愕的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他周身的氣質都是冷硬的,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端起酒杯,仰頭起頭,一飲而盡,接下來,是第二杯,第三杯。
陸公子從中插了一手,並且是這樣強硬的姿態,在場眾人都嗅到了那麼一絲不尋常的味道,沒人敢再起鬨,都老老實實的坐回位置上。
陸逸航放下酒杯后,對成悠說,「她喝醉了,找人送她回去。」
成悠也擔心林淺再喝下去身體會受不住,於是,聽從了陸逸航的話,安排人送林淺回家。
送走賓客后,成悠已經脫掉了婚紗,換了一身紅色禮服,準備和程思誠一起回新房。
走出宴會廳,經過大堂的時候,就看到陸逸航坐在一旁的黑色大沙發上。
他原本就喝的不少,後來又替林淺幹了三杯白酒,這會兒看起來也有幾分醉意。他坐在那裡,單手撐著額頭,好看的劍眉深蹙著。酒醉的滋味想必不太好受。
「你先等我一下。」成悠把手提包遞給丈夫,然後,邁開步子走到陸逸航身邊。
「呦,人都走光了,陸公子還沒回呢。」成悠帶著幾分嘲弄的說。
婚禮上,陸逸航護著林淺,她當然看得出來。既然這麼維護著,當初幹嘛還要分開呢。
陸逸航抬眸看向她,帶著幾分酒醉的眼眸,依舊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我在等你。」因為酒醉,他的嗓音夾帶了幾分沙啞。
「等我幹嘛!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耽誤我入洞房啊。」成悠催促道。
陸逸航聽完,冷淡的勾了勾唇角,連溢出的笑容都偏冷幾分,「你們交往了兩年,同居都半年多了,又不是第一次,也沒什麼可急的了。」
「滾蛋!」成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此時,陸逸航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條紋襯衫,襯衫領口的兩顆扣子散開,隱約露出起伏的胸膛,他的頭頂吊著一盞水晶燈,晃動的光影,把他的好看的五官勾勒的更加深邃立體。
男人很英俊,只是氣質偏冷了一些。
「成悠。」他叫她的名字,他大部分時候都叫她姐,很少這樣鄭重的叫她全名。
成悠不由得謹慎了幾分。
然而,陸逸航卻問出了一個有些不著邊際的問題。「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介紹我和林淺認識的時候,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什麼?」成悠明顯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之後,又說,「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突然想起來,有點好奇而已。」陸逸航不溫不火的回答。
「過了那麼久的事,我怎麼記得起來。」成悠甩了他一句。
「你的記性一向很好。」陸逸航提醒道,無論是言語還是姿態,都是平淡清冷的。
成悠皺著眉,想了一會兒,雖然過了四年多,但成悠的記性的確很好,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面,很快被拼湊起來。
「我對她說:這傢伙很帥吧,雖然拽的二五八萬一樣,他可是南加州大學的高材生,很優秀的,給你做男朋友好不好。」
陸逸航聽完,表面看起來沒有太大的反應,但成悠卻精準的捕捉到了他漆黑的深眸中掀起的波瀾。
「我一直都想把林老師的外孫女介紹給你,覺得你們很般配。但我現在真的很後悔。」成悠的話中,帶著深深的無奈與嘆息。
「逸航,當年我就和你說過,讓你不要走。你的人生,無論怎麼走都是一片坦途,你不差一張南加州大學的文憑,而小淺太沒有安全感,她很害怕你離開她。」
「分手是她提出來的。」陸逸航說,聲音深沉到了極點。成悠聽完,卻忍不住苦笑。她想,他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分手之後,林淺都經歷過什麼,休學,死亡,流血,絕望……對於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女孩來說,那簡直就是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