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武寧王(4)
第十二章武寧王(4)
遊街燈火,華燈初上。
“月月,你不相信懷音能色誘成功?”
蕭怡瞥眼看了一眼瘦瘦的也受受的懷音:“倒不是不相信,就是看著這身子骨,不知道那個整天想跟你煮飯的小郡主能否看得上。”
魏家大公子默默的將手中的扇子打開又合上,合上又打開。
肖憶派人去武寧王府傳信,說是今日要帶著鄭筱郡主郊遊,結果等了半響,才有小廝傳來消息,說是鄭筱郡主今日偶感風寒,身子不適,所以今日的郊遊便來不了。
肖憶扭過頭去問蕭怡:“你說這滿朝文武裏麵,會不會有誰敢當著朕的麵撒謊?”
蕭怡嗤笑:“活膩了的有什麽不敢?”
小廝當即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小人到武寧王府的時候,見郡主在院子裏,便請了郡主,隻是正巧武寧王出門,也不知怎的,武寧王竟然命人把郡主關進了房裏,宣稱郡主身子不適,小人隻知道這麽多,皇上饒命啊!”
“前麵帶路,朕要親自去武寧王府請小郡主!”
肖憶說著,牽著蕭怡的手便走。
魏懷音跟在後麵連連歎氣,這鬧的又是哪一出?帶著女人去請女人?這不是明擺著給武寧王難堪嗎?
武寧王府內,安靜的像是沒有人氣。
“臣不知皇上要來,府中……”
“王爺說笑了,今日本是想越郡主出遊,隻是聽聞小郡主身體抱恙,朕深感心痛,特來探視一番,以寬解小郡主痛楚。”
“小女無礙,皇上貴為龍體,小女身體欠佳又怎好給皇上探視,待小女身體好了,臣便帶著小女到宮中與皇上聚上一聚。”
“蕭怡平日裏與小郡主關係十分要好,這不,聽聞了小郡主生病,哭著喊著要來探病,姐妹情深,天地可表啊。”
如此扯皮一番,蕭怡終是入了鄭筱郡主的閨房。
隻見鄭筱一臉挫敗的蹲在地上,一副不可能的樣子,雖是聽到有人進來,卻沒有任何的動靜,隻是坐在地上犯傻。
蕭怡一驚,難道真是病了不成,怎麽看起來像是癡傻了呢?前些日子見到時,還是個活脫脫的小姑娘呢。
“這鎖,竟然如何解都解不開,從小到大,每次父王關我我都能從屋子裏撬了鎖跑出去,今日這鎖卻是除了奇的詭異,就是打不開!”
聽了這一通自言自語的念叨,蕭怡才恍然大悟,無語:“現在還開什麽鎖啊,快跟我走吧,皇上在大廳裏跟你父王快要僵持住了,他要進來看你,你父王怎麽都不準……哎哎哎你跑什麽你慢點……”
肖憶循著聲音看到了鄭筱,也看到了一路小跑在鄭筱身後的蕭怡,眼神便越過鄭筱看著蕭怡。
蕭怡搖了一下頭,肖憶似乎懂了什麽:“看來,小郡主的病是來得快去得也快,眼下已然是大好了啊。”
武寧王皺皺眉,卻也沒說什麽。
蕭怡遂提議:“雖然這郊遊不成,晚上去看煙火如何?”
肖憶納悶:“又不是什麽節日,哪裏來的煙火?”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幾日正趕上廟會,你沒見到白日裏街道戲耍的人那麽多嗎?”
這些,便是蕭怡當年在江湖中接觸的一些事,平常老百姓趕上初一十五便是在街中遊玩戲耍,好不熱鬧,這幾日正趕上今年的廟會,白日裏便是一些戲耍的人在街上雜耍,到了晚上,城郊便會有富家捐獻煙火燃放。
“皇上,廟會龍蛇混雜,絕對不是一個好去處。”
始終沉默的武寧王突然道。
“我們不去廟會,隻看煙火,走!”
不等武寧王拒絕,肖憶便帶著眾人欲要離開。
“皇上,臣是為皇上著想,這件事還是……”
“王爺擋著朕的去路是為何,月月都說了那是富家捐獻的一些煙火,供民間玩樂而已,朕的子民們都可以去,朕為何不能去?”
懷音原本想要說什麽,最終卻是什麽都未曾說出口,隱約的覺得要發生什麽。
夜空中繁星點點,一眨一眨的,街道上人群摩肩擦踵,好不熱鬧。
蕭怡隻是靜靜站著,遙遙望去,燈火通明。
萬家百姓點燈。
不知為何心中莫名惆悵。
突然雙眼一黑,溫熱的手覆蓋在她的眼簾,她抿嘴一笑右手抓住惹事的家夥。
“又玩這些把戲,不覺得無聊?”
來人嗬嗬傻笑,正是偉大的楚王肖憶。
蕭怡猶然記得,似乎是何時肖憶對她說:“如果迷路了就站在原地,等我來找你。”
“月月,我在這裏。”深情地呼喚,肖憶將腦袋枕在蕭怡的肩膀上,呼吸灼熱,蕭怡覺得那塊肌膚尤其火熱似要被灼燒一般,還有點癢癢的,她不習慣地想將他推開卻被他緊緊纏繞,“幹什麽呢?”
“不要將我推開!”在蕭怡看不到的地方他黑色的眼睛彌漫無盡的悲傷,比漩渦還要幽深,他抓起柔嫩無骨的小手,感覺手心裏屬於她的溫度,肖憶指了指前麵,“每一家都點燃燈火,你走的那幾年我一直在想,你對我是什麽感情,我對你又是什麽感情,當每一夜我從夢中驚醒,身旁一片冰冷時我才知道,我對你不止止是親人間的感情。別動,我隻是想告訴你,無論何時,何地,對於月月,肖憶絕對不會有任何的保留,隻要我有,隻要你要。”肖憶反握住她的手將他擁進懷裏,“看著無邊燈火我就想有沒有一家會是為我而留,而我的月月會不會在那棟屋子裏等我。”
“憶哥哥……”嘴裏有一絲苦澀,蕭怡不清楚是不是眼淚流進了喉嚨裏。
“小時候我覺得你和幹娘他們才是一家人,至於我,雖然姓是同音但並不同姓,我始終是一個外人,我被隔絕在你們之外的世界。”
“憶哥哥,月月一直將你當親人,一直都是。”
“小時候我覺得月月就如天上的月亮一樣,身邊繁星點點我隻是其中一顆,月亮永遠不會知道星星的守護,而星星一直很執著。”
聽著肖憶沙啞的聲音,蕭怡卻陷入了回憶,恍惚間她看到了高高掛起的明月和一朵幾欲滴血的紅梅。
記得初遇,他坐在高頭大馬上,一張模糊的麵容早已雕刻在歲月裏,竟是奇異的美麗。
她沒有看清楚他她卻在第二次見麵就認出了他。
她眼眶一熱。
身體被一扯,蕭怡摔倒在草地上,可是寬敞的胸膛緊緊保護她,而那強壯的臂膀也擁著她不讓她受傷。
這就是肖憶!
眼裏隻有她一個。
會為她在雞蛋上畫臉譜,一畫就是堅持了十幾年從不停頓。
會在她從樹上掉下來時接住她寧可自己受傷。
會用各式各樣的豆子組成一幅幅他們記憶裏的畫卷。
會在她想釣魚時在冰冷的水裏在她魚鉤上掛上魚兒。
……
此時此刻她腦海裏溢滿了肖憶為她做的每一件事。
這個傻瓜在她麵前從不是君王。
“月月,你要知道,因為愛你所以我能忍別人不能忍,因為愛你我願意痛。”
年少時的夢,那時十三四歲的自己是多麽傻,以為普天之下她有個首富爹,一個皇帝哥哥便肆無忌憚認為天上的星星都可以得到,怪不得莫言宵認為她隻是父母庇佑下的廢物。
如今她隻想珍惜眼前這個男人。
“隻要有我一天,月月可以像孫悟空一樣齊天,我會為你開天任憑你折騰。”
“你又拿著我和那潑猴比!”
蕭怡苦笑,就如當時他說的,月月是孫悟空,莫言宵說他自己是菩提老祖,是因為他是她師傅,自比如來佛祖也是因為想壓製她。
隻有肖憶才會任憑她顛覆天下。
蕭怡主動摟住他的脖子送上紅唇,肖憶眼裏滿是驚喜毫無遲疑地迎上去。
夜,是如火般的冰冷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