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武寧王（8）（一）
第十二章武寧王（8）（一）
武寧王寵溺鄭筱郡主，已經不是什麽私密的家事，大街小巷無人不知，就連街角的三歲小娃都知曉。
隻是如今這郡主出事，武寧王卻是硬生生的忍到了第二天，才交代了下人將行裝收拾的破敗不堪，準備進宮讓皇帝小兒給他一個交代。
他弄亂了精心梳好的頭發，一副憔悴不堪的樣子跪在大殿外。
而此時的寢宮內。
“什麽？懷音也不見了？”
“憶哥哥，莫不是昨日你送給懷音一個草包他未曾領回你的意思誤會了，將那郡主給拐跑了不成？”
莫言宵搖搖頭：“鄭筱郡主一心想要嫁給皇上，又怎會被懷音帶走？再者說，昨日懷音可曾進宮？”
“不曾啊，昨個憶哥哥派人送密信至定國公府，便是想引他進宮來，隻是等到晌午都不曾看到魏懷音，倒是郡主身邊的仆從來了宮中，說是找不到鄭筱郡主了。”
“如此……”莫言宵便是沉默了下去，而後便是與身旁的小廝說了些什麽，那小廝便遁走了。
先前原本隻是鄭筱郡主失蹤，這會兒又傳來的消息是，魏懷音竟然與她一起失蹤了，不知道兩人的失蹤是否有什麽必然的聯係，多事之秋，恐怕，這次的事要鬧大了。
緊接著，又有消息稱，有人看到城郊懸崖處，昨日有一對怨侶殉情跳崖了，據說那對男女衣冠華麗，尤其是那男子長相竟是比那女子還美出三分。
肖憶等人當即斷定，那便是魏懷音與鄭筱郡主。
隻是二人殉情這事，幾人卻不敢苟同。
“既然武寧王如今已知道此事，也瞞不住了，給我徹查！這宮中被各處安排在此的奸細，這一次，我要好好的，狠狠的把這些宮中的釘子都給他撬了！”
肖憶怒極。
昨日他原本賜那草包給魏懷音，明麵上雖是在罵那小子，像個草包一樣，隻是內裏的意思，是讓那小子裝作草包去對那鄭筱試探一番，可是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定國公一心為國，對他的輔佐始終是傾心傾力，若是魏懷音出了什麽事……
莫言宵的小廝也不知是何時，已經悄悄的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張寫滿黑子的紙。
“臣徹查鄭筱郡主失蹤之事時，在禦華門處發現了一種迷煙，這種迷煙來自戎狄，臣大膽猜測，如今戎狄人的爪子已經伸進了皇宮之中，臣再猜測，鄭筱郡主可能是被這些戎狄人埋進皇宮的釘子們綁架了。”
莫言宵將他手中的密探所查出的證據呈給了肖憶，看樣子，戎狄人那份洶湧磅礴的氣勢恐怕是看上了這楚國江山。
隨即，莫言宵似是顧慮著什麽一般，不曾說出剩下查出的事。
“小師傅有什麽話直說即可，無需掩飾。”蕭怡看出了莫言宵的遮掩。
“據密探所查，昨日，懷音在禦華門上了一輛車，車上先被人用草席不知卷著什麽，抬了上去。”
莫言宵道，聽起來，倒是像魏懷音綁架了鄭筱郡主……
“臣開始猜測是昨日鄭筱郡主傷了懷音的自尊，他隻是跟郡主開個小玩笑而已，隻是思來想去卻是不對，那迷煙，應是用來迷魂懷音的，因為鄭筱郡主若是被裹在草席中，那會必然已是暈過去的了。”
“許是懷音撞見了那夥人綁架了郡主，所以跟上去了呢？”肖憶道。
“臣也是如此猜想，隻是讓臣疑惑不解的是，為何放著好好的宮門不走，這懷音公子偏偏要走專門供禦膳房采辦所走的禦華門呢？”
疑惑，就像是一個導火索，令殿中所有人皆不解起來。
一切，還是要在知道戎狄的奸細到底潛伏在皇宮哪個角落伺機而動之後才能明了，若是找不到，便是無法將鄭筱和懷音找到，不能與武寧王交代，他更是沒有顏麵與定國公交代！
肖憶一時間還想不到要如何做，但他卻知道為今之計不能自亂陣腳，免得讓戎狄賊子看了笑話。
最終的消息傳來，是二人在懸崖峭壁處殉情，如今已經過了一夜，卻還是沒有鄭筱和魏懷音回來了的消息。
肖憶愧疚不已。
對於魏懷音出現在禦華門，實則他心中是有一分計量的，許是那小子想要藏著掖著的把鄭筱郡主的事情擺平，畢竟鄭筱如今在宮中居住，他從正門入宮，與鄭筱會麵卻是不太方便，哪裏有臣子與那宮中女人會麵的事呢？更何況那女人還是一心想要嫁給皇帝的人。
“啟稟皇上，武寧王已在殿外跪候多時。”
“宣王爺進來吧。”
一聲歎息，兩地相離。前日還在一起觀燈火，逛廟會，隻是今日……有口難言，卻又不得不言。
“此事，朕也深感抱歉，傳來最新的消息，據說是郡主與那懷音，殉情在郊區的懸崖了，今日還未曾有半點消息，恐怕二人是凶多吉少了，還希望老王爺能夠節哀順變。”肖憶本來打算為武寧王安座位兩人細談，也就是慢慢熬，豈料這老匹夫打算與他鬥到底，使了苦肉計硬是跪在地上，那副憔悴痛失愛女的樣子裝的有模有樣。
“皇上。”武寧王掩袖子哭泣，不一會兒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袖，他發絲淩亂，向來一絲不苟的胡子也沒有打理，那雙眼睛哭得紅腫，不是知情人士恐怕還真以為武寧王愛女心切，如今女兒出事他老淚縱橫，經受不了打擊。
“筱筱是老臣的命根子，老臣就這麽一個女兒，老臣一心想著終有一日看著她嫁個好人家，結婚生子，可如今……她出生時老臣一抱起她就覺得上天待老臣真好，將天上的仙女送給老臣做女兒，拚了命地寵她疼她，但以後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老王爺莫要哀傷，也許令千金她根本沒事兒，傳聞說郡主與懷音殉情，可是咱們前一日便都知道，這二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出這等事，如今皇上要徹查宮中奸細之事，必定能從那些個奸細口中問出個所以然來。”莫言宵也知道這安慰舉足輕重，若真要找事，武寧王怕是不會輕鬆放過肖憶。
“丞相大人從未為人父母過，又怎麽會體諒的了本王的心態，在本王的心裏女兒是命，是本王的骨血，若是出了事怕是本王也活不下去了。”說完，他又開始抹眼淚。
“那老王爺如今是想作甚？”肖憶直截了當，一句話道出了武寧王的目的。
可武寧王這老狐狸可是千年修煉成精，哪會這麽容易露出破綻，他一直裝出一副忠君愛國的樣子，當然不會大張旗鼓打著‘我要造反’的旗幟讓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個壞人，所以在事情萬不得已前他也要做足表麵功夫。
“皇上，老臣什麽都不想要，隻希望女兒平平安安的回來。小女一直愛慕皇上，一心巴望著嫁給皇上，整日將與皇上一起煮飯之事掛在嘴邊，可惜至今也未能了她心願，如今她已經……已是再也回不來了，希望皇上幫老臣了了女兒的一樁心事。”
若不是怕有損皇帝威嚴，肖憶早就將麵前的檀木桌子砸個粉碎，這老狐狸就是死女兒也不忘記拖他下水。側目看了一眼蕭怡，竟皺著眉，不知在思索著什麽。
“老王爺且別這麽說。”肖憶一副‘我對不起你’的模樣，滿麵痛色，聲嘶力竭，瞬間武寧王也不知作何猜想，隻得愣著一張老臉看著肖憶悲痛的樣子。
“此番卻是失去兩位算得上是朕至親之人，朕心痛啊！”肖憶本不是什麽偷奸耍滑之人，隻是此時卻學著武寧王的姿態七分扮相，倒是顯出了些混模樣來。
“皇上這是作甚？”擦了擦眼淚，武寧王發揮他忠君愛國的情操開始關心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