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疑雲（5）
第十四章疑雲（5）
廳中陷入沉寂一般，實則大家心中皆有數，隻是未曾想到，莫言宵竟真的將那三個字念了出來。
早在秦梅中毒身亡的時候肖憶就感覺到奇怪，秦梅口中說的怪手他們沒有人可以看見，但是秦梅驚恐的表情卻代表它真的存在，那麽到底是怎麽回事？
肖憶令禦醫連夜徹查才發現那是迷亂人心智的藥物，產自戎狄，人吸入後會產生幻覺，若是飲用此藥會慢慢滲透入的五髒六腑，它在令人產生幻覺的同時令他身體的器官慢慢耗損掉，久而久之等到察覺時便已經無力回天。
它會讓人死在甜蜜的夢境裏再也無法醒來。
“我知道那藥物產自戎狄，可是極難得到，在戎狄也是屬於禁藥，這武寧王可真有本事。”敲敲折扇，魏懷音明明是在誇獎那武寧王話裏卻極盡諷刺。
“莫師傅怕是隻吃了一次才逃過此劫，不過這身體卻已經被掏空了。”看到此刻消瘦的莫言宵蕭怡心疼，她的小師傅原本是那麽出采的人物，令人一見就為之傾倒。
“如果那藥物產自戎狄，而始作俑者是武寧王，不就是正證明了武寧王與戎狄人之間是有牽連的。”蕭疏抱劍的雙手青筋凸出，此刻的他有些激動，幾乎握不住手中的劍，“到時候怕是那老狐狸有再多理由也不能推脫，我就說過人要想不被抓到把柄除非不做壞事，這老狐狸終是露出了馬腳。”
“那老狐狸理由多的是，就算他承認此藥是他的也可以說是拖人從戎狄帶來的。”
魏懷音的話著實有道理，在場幾人點了點頭。
“不管他承不承認小梅的死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如今我們有了他造反的證據，難道他還會坐以待斃，我猜測他的心早已蠢蠢欲動，畢竟再過幾年他即使得了這皇位也沒有命活，心有餘而力不足。”
莫言宵說的不錯，那正是武寧王急於造反的理由，因為他真的沒有機會再等，如今的他行將朽木，半隻腳踏進了棺材，他唯一的心願就是得到這天下，所以他已經等不及了。
從最近他與戎狄人越來越頻繁的接觸中就可以得知他們必定是在商量大計，這戎狄也在大楚邊境百米外紮營就是最好的證據。
裏應外合，一網打盡。
怪不得當年打下江山的聖太祖曾說過，這江山易得卻難守，怕的不是那南蠻子不怕死地侵犯而是自己國家人的異心。
‘砰’的一聲，似是花瓶被砸碎了聲音，很快就傳來一陣‘喵喵’的貓叫聲，頓時被嚇了一大跳的蕭怡鬆了口氣，她剛才以為是誰在外麵偷聽呢。
蕭疏心思謹慎，一躍就跳到了門前，他打開門一看卻真的隻看到一隻貓躥上了不高不矮的屋簷，他也一顆心放下，重新回到屋子裏坐下。
“那我們如何對抗那老賊子？”蕭疏咬牙切齒，他最痛恨為人不忠不義，而那武寧王剛好是排進了他名單內。
“自古有三十六計，計計出彩猶如一個連環，武寧王手中有二十萬大軍，如果硬拚楚國必定有損傷，而我們的兵力還要對抗戎狄，如果兩方聯手我們必定會損兵折將。”
肖憶對現在的形式是看的最透徹的一個，他畢竟是一國之君，所有事情都是深思熟慮的。
“微臣倒覺得武寧王和戎狄人根本是同床異夢，他們雖然是在合作，但是戎狄並不是那麽容易滿足的，所以他們的合作就如一盤散沙。”
幾人敲定了方案，就偷偷摸摸地解散。
這天，天空晴空萬裏無雲，肖憶坐在禦花園裏的凳子上賞花，蕭怡在一旁陪伴，魏留也正向他報告最近朝中那些瑣碎事，肖憶心想，想不到仲父也會為這些瑣事煩心，唉，他以為仲父一直是高嶺之花。
不一會兒卻收到了武寧王最近都在打算接鄭筱回府的消息，他一怒就將手中的琉璃杯砸向了地麵，嘴裏說了一句：“這武寧王簡直不把朕放在眼裏，讓鄭筱留在宮裏的是他，如今讓鄭筱離開的也是他，他以為他是誰？皇上嗎？如果真是這樣，朕現在就將這個皇位讓給他，這楚國江山也一並送予他作罷！”
一番話聽的人膽顫心驚，蕭怡隻是為肖憶順氣，她也知道他的憶哥哥最近被煩心事逼得簡直想要出家。
正端著一壺上好龍井茶的小太監聽聞此言，竟是雙手一抖，將手中的水壺落在地上。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小太監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身子還顫顫悠悠的打著抖。
“笨奴才！趕緊收拾了下去！”
肖憶心中惱火，小太監收拾了殘局，抖了袖子要離去。
定國公思慮著臉色突然沉了下來，聲音沉穩道：“站住。”
小太監的腳步突然停下，轉過身，此時，卻不似剛才那般慌張，眼底似是沉穩的垂頭斂眉。
“你進宮中多久了，宮外可還有親人？”
一句話，竟是問的在場各位不以為然起來，魏留並不是關心瑣事之人，怎麽會突然對一個小太監感興趣起來？就因為他摔壞了一個茶壺？
“小人已在宮中四年，宮外……宮外有一老母親和哥哥一家。”小太監臉色有些發青，說話略顯磕巴。
“如今你母親可好？你哥哥一家可好？”
魏留繼續問道。
“我母親……她，她很好。”小太監說著，頭更低了下去。
“你在皇上身邊伺候著也有兩年多了吧，可有什麽心願嗎？”
眾人皆對魏留無厘頭的問題疑惑起來，肖憶原本想要開口說什麽卻因魏留舉起的一隻手而閉了嘴。
“沒，沒有……”小太監聲音略顯哭腔。
“既然沒有的話，便去領上一百大板，再回來續職。”
魏留說完，蕭怡卻忍不住道：“一百大板？那不得要了他的小命啊？”
“一百大板已然算得上輕處。”
莫言宵突然道，看向了魏留道：“定國公竟也有心軟的時，隻是這等人留在皇上身邊，日後也必定是個禍害，定國公以天衡量他那條小命，是不是太草率了？”
蕭怡卻未曾聽懂小師傅與定國公之間的意思，不以為然道：“隻是摔碎了一個茶壺而已，這不是草菅人命嗎？”
“月月……”
實際上，蕭怡原本並不是什麽笨人，隻不過是剛才莫言宵的那一番話讓她心裏難受內疚了許久，對於剛才發生了什麽並不是太清楚。
肖憶對莫言宵的那一問，卻是想洞察這小太監的行為舉止。
肖憶最近一直在懷疑，究竟是何人能夠第一手得知宮中的消息，並且傳出去，最終卻是鎖定在了身邊的這幾個小太監的身上。
而後，鄭筱郡主和魏懷音被接回來的那一日，這宮中原本便是沒幾個人知道的，幾個他不放心的人都被他叫近衛軍拘禁了，卻唯獨沒有限製他身邊小太監的自由。
可是，武寧王得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