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傅老夫人
傅家
菊合堂並不遠,傅香儒他們走了一會便到了。
夫婦二人一進屋,就遭到老母親一陣數落。
「你們夫妻二人是怎麼回事?對自已的親生骨肉還一再認錯,你們是眼瞎呢還是心盲?」
傅香儒苦笑,這種事情一而再地發生,可不是眼盲心盲嗎?
「孩子呢?」傅老夫人問,「沒跟你們回來?」從他們一進屋,老人家的視線就往他們身後掃,可是什麼都沒有。
「婆婆,我爹將人帶回謝府了。」謝婉有些艱難地回話,說完,忐忑地看向自家婆婆。
聞,傅老夫人一愣,「那親家公啥時候將人送回來?」
傅香儒將謝羌恆有意讓葛如沫回歸謝家的事給說了。
好一會,傅老夫人才說道,「謝家的難處我能理解,可你膝下也就這麼一個嫡女——」何況,她與那孩子素未謀面,也不知道她長得是高是矮是胖是是瘦。這麼給了謝家,太心疼了。
下之意那就是如果他的嫡子嫡女多,那麼如沫回歸謝府也不無不可。
謝婉拿帕子的手一頓,婆婆這話是怨她沒給老爺開枝散葉啊,可是她身體弱,一直懷不上,她有什麼辦法。
「如沫是岳父大人找回來的,否則,她也是危險。」傅香儒的聲音有著無奈,緊接著,他就將葛如沫從小到大吃的苦,還有近來遭的罪,都說了,特別是後面,更是重點細說。
謝理手上有一份關於葛如沫生平的調查資料,主要是記述了她在上藜村過的什麼日子,這份資料在離開時,謝理給他了。他在馬車上便將那份資料給看完了。
「.……生在那樣一個家庭,他家孩子也多,都是先顧著他們吃飽,如沫經常是飢一頓飽一頓的,三歲的孩子長得跟兩歲的個頭差不多。而且這麼小的孩子已經學會升火燒飯餵雞了.……今年春,汝陰雨水就沒停過,這樣的天氣,他們讓她一個人去山上除草,連葵水來時也不讓休息,最後她昏倒在山地里,恰巧鄰居有事找她找不著人,後來里正組織了人上山將人從鬼門關里救了出來……逼她拿銀子養家.……逼她嫁人……逼她交出安宮牛黃丸的藥方……撇下她全家來京。」傅香儒猶豫著,最終沒將安宮牛黃丸一案中,葛如璽可能出手陰她的事說出來。倒不是護著葛如璽,而是擔心再說下去,老夫人的情緒承受不住。
聽到最後,傅老夫人落了淚,謝婉在一旁也是拿著帕子不住地擦眼角。
「這孩子怎麼那麼命苦哇!」
關於葛如沫的事,傅老夫人也略有耳聞,當時沒往自已孫女身上想,只覺得這姑娘有老化,卻又有點可憐,沒有家族保護,如稚子抱金磚過市遭人算計。但這些她也是聽完感嘆過就算了,沒放在心上。但今天得知了她是他們傅府的千金,也知道了事情更深的內幕,頓時就心疼得不行。
傅遠志在一旁也聽得嘖嘖稱奇,他這堂妹,真是在黃連水裡泡著長大的,苦哇。
「都是你上次派去的人不得力,如果能早點發現那對夫婦的陰謀,那孩子也不用遭那麼多罪!」
站在旁邊的傅成一聽,盡量眼觀鼻鼻觀心,減弱自已的存在感。
傅遠志也縮著脖子,躲著點他祖母,害怕殃及池魚。
「說起來,是我們想得簡單了,哪裡想到有那樣一對噁心的夫婦,如此膽大包天,李代桃僵之計使了一次還使第二次呢。」
一開始時的消息誤導,後面他怕出岔子,還特意交待了讓葛七斤一家子都進京的,哪裡知道他們竟然還能算計著將葛如沫撇下了。
那次汝陰之行,大侄子傅遠志就是個擺設,此行主導者是謝通。
謝通一向強勢,再加上他的女兒不僅是傅家千金,更是謝家的嫡親外孫女。鑒於這一層身份,傅成會避其鋒芒,也是意料之中。這一切說來說去,謝通得負很大的責任。
當然,他傅家也該負主要的責任。
四方面的原因讓事情這樣發展,陰差陽錯的,導致了今天的結果。
「不管如何,你看什麼時候把那孩子接回來傅家一趟吧。至於你岳父所說之事,一切皆以那孩子的意願為準吧。」傅老夫人嘆息著。
傅香儒頷首。
「對了,葛家那兩個姑娘你們沒帶回來吧?」傅老夫人突然想起來這個,忙問,「要是帶回來,讓她們趕緊給我滾!」神色難掩厭惡。
傅香儒搖頭,「沒有,兒子沒那麼傻。」
你不傻,就怕有人犯傻,傅老夫人掃了謝婉一眼,「不犯傻就好,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以後離這麼一家子人遠遠的吧,省得他們再來禍害咱們傅家。」
謝婉知道這話是說給她聽的,當初得知傅梓琳不是傅家血脈時,老夫人就暗示她將人送走,是她違背了她的意願。
傅香儒還有事要處理,等她回到自已的院子時,發現屋裡屋外冷清一片,心裡頓覺空虛寂寞。
「夫人,之前兩位姑娘住的院子已經收拾好了,只是那些東西,該如何處置?」說話的嬤嬤手裡拿著一隻精巧的紫色暖手爐來問。
謝婉放出這是傅梓琳常用的,也是最喜歡的玲瓏袖珍爐,下意識就要脫口而出給她送去幾個字。末了,想起今日發生的一切,嘆息一聲,「這些東西都鎖進庫房吧。」之前傅如璽用的很多東西都是謝家的陪嫁之物,當年她十里紅妝嫁給傅香儒,妝匣里裝得滿滿當當的,
這十來年,傅梓琳所用,哪樣不是好東西?後來將傅如璽認回來,本著她用的不能比傅梓琳差的想法,姐妹二人用的都是好東西。她嫁妝動用了一部分。
其實這些傅梓琳用過的東西,給她,謝婉不在乎。這些東西,說到底是謝家的東西,以她爹的性子,即使是丟了扔了,也不會給葛家那些人用的。她得考慮她爹的感受還有如沫的感受,她不能只照顧自已的情感而傷害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