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只是陌生人
「有沒有人知道這怎麼回事啊?」
「我知道我知道,這葛七斤夫婦昨天不是被抓到衙門裡去了嗎?人黃大人也沒將他們關天牢折磨幾天再判案,直接量刑了,兩人一人被打了五十大板。昨晚可能棍傷發作了,今天一早葛家的幾個女兒都去請大夫了,但沒一個大夫肯去替他治病的。」
「這樣就沒意思了啊,殺人不過頭點地,謝府這樣不是仗勢欺人嗎?」
「仗你妹,即使人家謝家不給他葛七斤治病那也是情理之中。京城的其他大夫不給他們治病也怪不到人家謝家頭上,誰知道他們葛家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就說房家,謝家還能管到房家頭上?」
「要我說也是該!」
外面的紛紛擾擾傳入了謝府內,其實從葛家的人跪下的那刻,就有人稟報給了謝羌恆和葛如沫。但謝府的人一直閉門不出。
謝羌恆估算著時間,京畿衛的人應該到了,才對謝理說,「阿理,你去處理。」
謝理領命出去后,謝羌恆對葛如沫說,「咱們別動,她想見誰就見誰?我們任何一位出去都太抬舉她了。」周氏還敢對如沫呼來喝去的,以為還是以前呢,慣得她。
京畿衛的官兵先到了,國醫府的中門才緩緩打開,謝理走了出來。
葛如璽發現了,謝理能從國醫府的中門出來,他在謝家的地位很高啊。葛如璽已非昔日吳下阿蒙,一些小細節所代表的含義她都懂。
「大鬧國醫府,你們該當何罪?!」京畿衛衛小統領率先質問周氏。
「不是啊大人,我們不是來鬧事的,我們只是來求謝大國手救命的。」周氏求饒,瑟瑟發抖,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其實經過昨天那一遭杖責,她是真的有點怕了。京城,真的不是老家,光靠胡攪蠻纏是不行的。
「國醫府有那個義務救你們?」
謝理這話噎得周氏說不出話來。
「我們只是想要一條活路啊。」
「謝國醫府從來沒有斷你們的活路,你們不要在此聚眾鬧事了。」謝理真的有點煩了這一家子。謝國醫府一直以來都是威嚴靜謐的,什麼時候像今天一樣似個菜市場一般過。
周氏忍著害怕,說道,「我們只要謝大國手的一句準話,他不怪罪給我們看病的大夫,不然根本就沒大夫敢給我們看病,那我們不走。」
「瞧你說的,我們謝府還能決定得了全京城的大夫給不給你看病?」
「能的,謝大總管,只要謝老爺子一句話,你發一句話,就會有人給我當家的看病看傷了。」
「憑啥?」
周氏再次被噎得說不出話,她很快就轉了目標,「我不相信德高望重仁心仁德的謝大國手會那麼冷血心腸,我要見他!」
「他是不會見你的。」
吃瓜群眾也倒抽一口氣,真是好大的臉面,一張嘴就要見謝大國手,人家和你啥關係,憑啥要見你。
「那我要見小五!」
「小小姐也不會見你。」
謝理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掃了傅梓琳一眼,傅梓琳一凜,知他這一眼是警告,想到謝家尚未兌現給她的承諾,牙一咬,緩步上前安慰周氏,
這一眼被葛如璽看在眼裡,她秀眉微擰,謝家和傅梓琳之間還會有什麼牽扯嗎?
這麼此日子以來,謝家人是什麼性子,她大概摸清了一些,都是一群輕狂高傲的傢伙。這樣的人,傅梓琳又是那樣尷尬的身份,估計也是說棄就棄了。
謝家人,愛屋及烏,同樣,恨烏及烏對他們一樣適用。
傅梓琳捨不得謝家,那是一定的。如果有可能,誰會捨得和謝家傅家這樣的家族斷絕關係?
那究竟是什麼原因,會讓傅梓琳如此聽話?
傅梓琳有所圖,那是一定的,可是看謝理和她的互動,傅梓琳的所圖應該有望達成,不然她幹嘛那麼聽話?
問題的關鍵是,謝家為何要答應她的要求?說謝家捨不得傅梓琳這個假外孫女?別搞笑了。換另一個說法就是,傅梓琳付出了怎樣的條件讓謝家同意她的所求?
葛如璽是想破了腦子都沒想清楚傅如璽身上究竟還有什麼東西是謝家看得上眼的。
「各位父老鄉親,我們老太爺讓我在此宣布一件事,謝國醫府於本月二十二日有喜,也就是四日後,會舉行謝家小小姐認祖歸宗納入家譜族譜儀式,屆時會擺上三日流水席,歡迎大家光臨。現在,且聽我一,都散了吧。如果還有在此鬧事的,就麻煩衛統領了。」謝理後面那句,意有所指。
「好說,護衛京城治安是我等的責任,堅決不會讓居心叵測之徒來打擾到謝國醫府的安寧!」衛小統領目光炯炯地盯著葛七斤一家。
有了謝理的話,吃瓜群眾都賞臉,說到那天一定要捧場,然後都看向葛七斤一家,意思很明顯,等一家子走了他們就退散了。
傅梓琳靠近周氏,「您別哭了,咱們去房家醫館試試。」哭又有什麼用?
其實周氏乃至葛家眾人都有一種隱秘心裡,不甘於現狀。應該說是不甘於被打回原型。
要她說,葛家和謝家本來就是雲泥之別,葛家是怎麼構都構不著謝家的。非要來自討沒趣,人家只是不理會你,你就夠難受的了。很多事情,認命就是了。認命了,才能看得開想得開,心裡才能好受一點。
「房家?房家能給你爹看好嗎?」周氏在京城也呆了不少日子了,因為女兒的事,她對謝家房家的恩怨都頗為關注。房家醫館的大夫醫術不及謝家醫館多矣。加上房家大夫在醫德上的口碑是真不如謝家,所以她寧願來求謝家,也不願第一時間去求房家。
傅梓琳也是無語,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挑三揀四的。如今他們只能去求求房家,但去尋房家,也未必能得到實際性的幫助。
房家和謝家一向不對付,他們找去,多半也不會對他們懷有好意,但這會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