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斷病解惑
所有人都屏息等著白若仙的診斷結果。馮家的人圍成一圈,怒視著謝家的人。
謝家這邊的人心也是糾著,雖然這馮國老很可惡,但少主將他氣死的話,少主也難辭其咎吧?
現場的許多老百姓也在替謝如沫擔心,和謝家一樣的擔心,有些人甚至雙手合十,喃喃禱告,全是保佑謝如沫的。
白若仙給他把脈,沉吟許久,道,「老馮,你記不記得,我原先和你說過,你肝經有些瘀澀,但診不出原因。剛剛我給你把脈,之前的情況現在沒有了,看來原因就是這口淤血了。」
馮宴坤一愣,聽白大國手的意思,原來他祖父吐了這口淤血出來,真是的好事?
謝羌恆一臉高深漠然。
鬼醫呂則是一副早就知道會如此的樣子。
白若仙在沉思,他當初竟診不出這團淤血的存在。白若仙覺得這有些奇怪,他看了謝如沫一眼,想起之前在崇文路也是她先斷定馮鶴昌有病的,這次老馮能將這口淤血吐出來,多虧了她氣他的那一番話。如果她是有意這樣說的,那老馮這人情欠大發了。
馮鶴昌沉默了許久,他本就擅長於勾心鬥角,白若仙想到的問題,他自然也想到了。
「宴坤,讓他們退下,不得對謝少主無禮。」
馮宴坤默默退下。
白若仙問謝如沫,「丫頭,你早就知道老馮體內這團淤血的存在?」
謝如沫答,「算是吧。」
聞,馮家爺孫倆人表情很怪,弄清了謝如沫一路接連兩番話的用意,說不清心底什麼感覺。
總之這感覺很酸爽,相當於謝如沫朝馮鶴昌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卻將他的陳年舊疾給扇掉了,怪她嗎?怪不起來,不怪嗎?好像又不怎麼得勁。
而武成帝所在的雅間,陸淵擊掌讚賞,「高明,幫他治病是真,那番話也是真,治好了他的病,也出了一口氣,真是高。」這話贊的是誰,在座的都心知肚明。陸淵沒說的是,謝如沫此番,相當於為治他的病,將他拉出來的耙耙又往他臉上糊,他還不能發作。發作就是忘恩負義,他現在的處境和當初樊秀才真是異曲同工!
武成帝也是眉頭舒展,原來如此,這樣就能解釋得通。
謝如沫這次的做法是真的很高明,借著治病的名頭將一介國老罵得狗血淋頭,偏偏還管用。那番話專往他的短處上踩,能將人氣得吐血,可想而知那番話有多毒。你看他現在,即使對她的話有心反駁,也不好動彈了。
「其實謝少主也沒說錯啊。」林狀元小聲說。
王聿想笑。
陸淵瞅他,又在瞎說什麼大實話。謝如沫是沒說錯,但他都一把年紀了,還被個小姑娘訓,擱你身上你能受得了?
反倒是武成帝回答了林狀元的話,「馮卿家一把年紀了,確實應該性情平和一些。」
聞,在場的人心思各異,性情平和?這話一聽就是站謝家這邊的,意思就是馮老別那麼好打不平了。
陸淵瞅著武成帝心情頗好的樣子,默默道,皇上,你這就這不對了躲在一旁看臣子的笑話。
馮鶴昌大張其鼓將事情鬧大,想給謝如沫來個捧殺,卻不知道他引來的不僅僅是同僚,還有皇上。偏偏皇上還不站他那一邊,不得不說這是個悲劇。
丫頭,方便說說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嗎?
白若仙是真的好奇了,馮鶴昌不喜大夫,特別是他們這些搖頭晃腦掉書袋的大夫,這些年他病了也是能抗就抗,實在抗不過才請他來看看。所以若說起對他的脈案,沒人比他更熟悉了。連他都診不出來他脈象有異身體有病,她卻能看出來,他是挺好奇她的診斷方法的。
「哈哈,朕也很好奇啊。」
武成帝話落,魏盡忠忙唱諾,「皇上駕到!」
皇上突然出現,所有人都是懵的,來不及反應就隨大流就地跪下,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著武成帝龍行虎步地走過,然後坐到侍衛準備好的椅子上,才讓他們平身。
武成帝看向謝如沫的目光炯炯,「謝如沫,其實白愛卿的問題,朕一直很好奇,望你據實以告。」其實這個問題在冬至她給王聿治病後他就想問了,但當時急於回宮,給忘了。
謝如沫苦笑,這真是壓力山大,而且最近皇上對醫術這塊是不是過於關注了?先全程觀看了她給王聿治病的過程,接著又好奇她如何看出馮鶴昌有病這一問題,實在不能不讓人多想啊。
「皇上——」謝羌恆欲。
但武成帝並不是很想聽,便抬手制止了他。
為免她祖父過於擔憂,謝如沫忙說,「皇上,臣女定知無不,無不盡。」她之前得授紫金令牌,獲得了行醫資格證,可以自稱臣女了。
所有人都豎直了耳朵,生怕漏了一字半句,不僅皇上和白若仙好奇,其實連他們都好奇啊。
「怎麼說呢,馮國老這情況,有點複雜。」謝如沫撓頭。
白若仙寬慰她,「沒事,你將你的想法說出來就可以了,怎麼理解或者聽沒聽懂是我們的事。」事實也是如此,難道人家還負責掰碎了解釋讓你聽懂嗎?
謝如沫頷首,轉而問了馮宴坤一個問題,「你祖父四十之時,是不是得過一病,並有高人治之而愈?」
馮宴坤一臉茫然,顯然對此毫不知情,也是,他是小輩,晚輩的事怎麼會知道得太清楚,問馮家的長輩,或許會知道。
馮宴坤茫然,馮鶴昌卻是臉色大變,而馮楠也是尋思過後一臉震驚地看向謝如沫。
不必再求證了,光看馮鶴昌的反應便知這事是真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在場的都在思索,這是啥時候的事?馮鶴昌四十之時,今年他六十有六,謝如沫所問也就是建和十六年左右的事。可他們印象中,好像他四十之時並無大病啊。難道馮鶴昌得病的時候秘密找的謝大國手醫治,所以謝如沫才會如此清楚?不,不對,說不通,當時謝如沫看出馮鶴昌有病時,還沒被認回謝家呢。謝羌恆也沒機會和她說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