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沈綰綰被駱景恆因為一句噁心給從辦公室里轟出來了。
當天,她就被主管找去談話了,「因為駱氏正在談收購我們公司,你幹完這個月,就走吧,工資給你多結一個月的。」
沈綰綰從公司里出來,並沒有因為卡里多了一個月的工資而高興。
她還記得,在三個月前,剛大學畢業的時候找到了這樣一份工作,她都開心的不得了。
沈綰綰覺得自己淚腺堵塞的難受。
在路上走走停停,不知道怎麼,就停在了一個大房子前面。
鐵門緊緊的關閉著。
剛剛外出買菜回來的張嫂叫了一聲:「大小姐!」
沈綰綰轉過頭去,就看見了沈家的保姆,「張阿姨。」
「你什麼時候來的啊,怎麼不進來呢?」張嫂拉著沈綰綰就往家裡帶,「快點進來吧,剛剛天氣預報還預報下雨呢。」
沈綰綰還沒有來得及拒絕,就被張阿姨給拉了進去。
「大小姐,你自從是走了就一直沒有回來,今天晚上要不就在家裡吃飯吧,正好,夫人叫我今天多買了幾個菜,我……」
「誰允許她在家裡吃的?」
一道聲音破空傳來。
沈綰綰收回了視線,從樓梯上,走下來一個雍容貴氣的中年女人,身上穿著的是名貴的長裙,看向沈綰綰的目光卻彷彿是裹著冰刀。
「是誰叫她進來的?」
張嫂腳步頓了頓,搓了搓手,「夫人,剛好在門口遇見了大小姐,所以就……」
「誰告訴你,這是我們沈家的大小姐了?」
沈夫人冷冷的笑了一下,「我們沈家,從來都沒有這種白眼狼。」
沈綰綰站在玄關,進退不得。
她看著高高在上的貴婦,光彩照人,面前,前進一步,就是她住了十幾年的地方,可是現在,咫尺天涯。
張嫂看著沈綰綰臉上的落寞,便向前走了一步,「夫人,大小姐也不容易,她自從婚禮之後就一直沒……」
「婚禮?」
沈夫人的嗓音一下就向上拔高,變得尖利無比,「你問問她,她還敢提婚禮么?駱家少奶奶的位置,原本就該是心如的!現在卻被這個被我們沈家養大卻還來搶妹妹的男人的不要臉的白眼狼!」
沈綰綰死死地咬著唇,「我沒有!心如在哪裡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沈夫人反問,「那天難道不是你叫心如出去的?心如出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過!緊接著你就接到了駱家的下聘!難道你敢說,你不喜歡駱景恆?!」
沈綰綰無話可說。
她對駱景恆的感情,是從小就開始了的,一直到現在,已經喜歡成了一種習慣了。
對於沈夫人的這句話,她沒有辦法理直氣壯的否認。
沈夫人冷冷的說,「你自己都沒有否認,你覬覦的就是你妹妹的男朋友!」
「他不是沈心如的。」
沈綰綰打斷了1;148471591054062沈夫人的話,「媽!你口口聲聲一直說著沈心如是我妹妹,可是你什麼時候真心把我當成是您的女兒!」
從小,她就被拋棄了。
一直到六歲的時候,才從孤兒院接回來。
可是,她在沈家受到的待遇是什麼呢?
她吃的是沈心如不喜歡的,她穿的是沈心如淘汰下來的衣服,她用的是沈心如玩兒剩下的,她從來都沒有感受過和沈心如一樣的待遇。
沈夫人的眸光波動了一下,冷哼一聲,「那又怎麼樣?你原本就是我們把你給撿回來的,給你吃給你穿,你還不心存感激,還想要更多,這就是貪婪!」
「貪婪?」沈綰綰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了,「我貪婪的,就只想要母愛,只想要親情,只想要媽媽您的一句關心,也有錯么?」
沈夫人從樓梯上走下來,走到沈綰綰的面前,踩著七公分的高跟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我沒有你這麼一個女兒,心如才是我的女兒。」
沈綰綰的心,終於被撕碎了。
她推開一直都拉著她的張嫂,一下就沖了出去。
頭頂轟隆的響了一聲炸雷,張嫂嚇了一跳,急忙就走到窗邊向外面看,轉過身來,「夫人,真的不好了,外面下暴雨,還是把大小姐給叫回來吧!」
沈夫人冷眼看著已經被傾盆大雨沖刷的看不見外面景物的窗子,默然的轉了身,「我剛才已經說了,我沒有這麼一個女兒。」
張嫂真的是為沈綰綰感到不值。
她也是在沈家的老人兒了,可以說是看著沈綰綰和沈心如長大的,可是,沈綰綰被沈心如的欺負,她是一直看在眼裡的。
但大小姐一直選擇為了親情去忍耐,可是誰能想到,現在,是自己的母親,親口斷絕了母女關係。
曾經的沈綰綰,多麼渴望著親情。
終於有一天,沈家來人接她了。
遠遠地,她從車上跳下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那個優雅的女子,當時她就在想,那就是她的媽媽么?好美。
只是,當她衝過去的時候,女人卻張開手臂抱住了後面的沈心如,並且,將沈家的一間傭人房給她住。
這是一種怎麼樣的屈辱,她都忍下來了!
她一直都以為,只要她表現好,媽媽是會喜歡她的。
可是現在,她親耳聽見了母親狠心絕情的話。
大雨,滂沱。
周圍都是去躲避大雨的人們,好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在馬路正中間走著的沈綰綰,甚至還有一輛計程車降下了車窗。
「去哪兒啊!要坐車不坐?」
沈綰綰彷彿是被抽走了魂魄一樣,機械的移動著腳步。
旁邊的車站有個好心的大媽在叫:「姑娘啊,過來避避雨吧!待會兒我兒子來接,送你回家!」
家……
沈綰綰苦笑了一下,嘗到了嘴巴里的咸澀,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雨水。
她還有家么?
母親和她斷絕了關係。
小哥哥不認她看,不叫她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
她沒有家了。
轟隆隆……
一陣陣悶雷,從天空之中輾軋而過。
沈綰綰忽然感覺到頭重腳輕,一下就朝著地面猛地栽倒下去,身後有一輛車緩慢的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