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兩片花瓣相擁否
第182章 兩片花瓣相擁否
慕容止仍舊站在那裡，像是在看宋小九，又像是在看月亮。
過了半晌，慕容止收回目光來，負手轉身像是要進屋。
宋小九站在房頂上喊了一聲，「九千歲！」
慕容止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然後，他又開始往前走。
「慕容止！」
「慕容止慕容止！」
「慕容止慕容止慕容止！」
這竹清醉清冽醉人心，宋小九喝得微醺，站在房頂上喊他的名字，一聲比一聲大。
慕容止到底是停住了腳步。
宋小九忽然點地而起，直接從房頂上朝這邊飛了過來。
慕容止聽見風聲，轉頭去看，下意識伸手似是想扶住什麼，卻還是眼睜睜看著宋小九踉踉蹌蹌停在了自己跟前。
「慕容止你為什麼不等我？」宋小九當真是醉了，她眼神迷離，兩頰通紅。
若是清醒的時候，她定然是不敢這樣直呼慕容止的大名。
「天色已晚，本督要進去歇息了。」慕容止垂眸看她，清清冷冷開口。
這個女人到底喝了多少酒！
「不許。」宋小九忽然伸出手來，拽住了慕容止的衣角。
慕容止看著那握住自己衣角的柔嫩小手，忽然想起自己曾讓回春天給她種繭子的事情來。
一隻清涼的手握住了宋小九的手。
月光練如洗，雙腕同凝雪。
宋小九眼神迷離，歪著頭看慕容止。
他把宋小九的手舉到了眼前，伸出一根手指來，輕輕畫著什麼。
宋小九覺得手心一癢，縮了一下，吃吃笑了出來。
慕容止卻仍舊不肯鬆手，他慢慢摩挲著宋小九的手，不知道是因為回春天種的太好，還是因為她這段時間用刀的時間多了許多，總之她手上的繭子，沒有半分退下去的意思。
宋小九又輕輕笑了兩聲，她說：「癢。」
慕容止鬆了手，宋小九還是仰頭看著他。
她想伸出手去碰一碰他的眼睛，他的鼻子，還有他抿在一起的嘴唇。
世上怎麼有這麼好看的人，這麼好看的人，你為什麼要難過。
慕容止的手又落在了宋小九的側臉，宋小九縮了縮脖子，慕容止撩開她的頭髮來，看見那顆小小的痣。
如血一般，小小的痣。
和越如歌耳垂下面，一模一樣的一顆痣。
也是自己讓回春天給她種的。
「宋小九，你和越將軍，到底是什麼關係？」慕容止清清冷冷開口，他身上有一股好聞的氣息，讓宋小九忍不住想要靠近。
「我？」宋小九歪了歪頭，嘿嘿一笑，「我就是……」
「慕容！」忽然有一個人踹門進來，手裡還抖著一本書，「我查到影一身體里是什麼蠱蟲了！」
回春天興緻勃勃舉著手裡的那本書。
然後他後面的話就全部都咽了下去。
月光垂落，涼風四散，回春天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討人嫌的存在。
慕容止的手就搭在宋小九的側臉，宋小九正仰起頭來看慕容止，只要慕容止微微垂頭，就能吻上宋小九的唇。
現在的情景看起來，慕容止下一步的確是打算這麼做的。
回春天覺得自己應該是天下第一大惡人。
「那個……月色真好，我有點餓了去趟茅房你們繼續……」回春天匆匆說完一句話，然後趕緊關上了門。
回春天「砰」地一聲關上了門，靠著門想，千萬要親上啊！
千萬不要因為我一打攪你們就不親了啊！
要不然我以後都睡不著覺了啊！
所謂一親解千仇，只要親一親，沒什麼坎坷過不去的啊！
宋小九朝著關上的門露齒一笑，她更迷糊了幾分，那竹清醉後勁大，她此刻幾乎要站不穩。
宋小九緊緊抓住慕容止的胳膊，勉強穩住身形，搖頭晃腦，輕輕哼著一支歌。
「宋小九，你和他喝酒了。」慕容止垂眸，看見宋小九一開始拎過來的，此刻落在地上的那個酒壺。
宋小九還在輕輕哼著歌。
她已經渾然忘記了剛剛慕容止問自己的話。
「宋小九，你一個姑娘，怎麼能喝這麼多酒？」
「宋小九，本督從來沒有想過懷疑你。」
「宋小九，我只是有點害怕。」
「宋小九，你怎麼這麼笨。」
慕容止本還是板著一張臉，說著說著，面上竟多了幾分笑意。
月光化在他清冷眸子里，然後輕輕搖晃，烹煮成酒，醉人心魄。
宋小九見慕容止眉眼微彎，也跟著一笑。
「宋小九你還有臉（笑）……」
慕容止的話還沒說完，宋小九忽然就踮起腳來。
慕容止和她說話的時候，本就微微低了低頭，此刻宋小九一踮腳，鼻尖就湊在了慕容止的鼻尖旁邊。
慕容止幾乎忘記了呼吸。
宋小九鬆開一隻扶住慕容止的手，忽然身形不穩，晃了晃像是要倒下去。
慕容止趕緊扶住了她的腰。
宋小九一隻手還抓在慕容止的胳膊上，另一隻手則摸上了慕容止的眉眼。
慕容止也不動，就由著她的小手在自己面上輾轉流連。
她撫過他的眉，拂過他的眼，順著他高挺的鼻子一路往下，最後落在了他的唇上。
兩道呼吸之間，只隔著一根如玉的手指。
宋小九輕輕一笑，「你可真好看……」
慕容止陡然收緊了握住宋小九腰肢的那隻手。
酒香清冽撲鼻來，混合著宋小九身上輕輕淺淺的香氣，忽然讓慕容止有一種想要進一步探尋的慾望。
他忽然低下頭去，叼住了宋小九的那根手指。
宋小九歪頭看了慕容止一眼。
她淺笑，三分月光熬成糖，綻於她唇邊惹人嘗，剩餘七分釀成酒，絲絲入骨醉心腸。
慕容止把手一收，宋小九朝他懷裡撞了過去。
宋小九悶哼一聲，似是有幾分不開心，在慕容止的懷裡蹭了蹭。
慕容止一手攬住宋小九的腰肢，另一手握住她的下巴，輕輕抬起，讓她看著自己。
宋小九似是小貓一樣在慕容止手上蹭了蹭下巴。
「宋小九，」慕容止嗓音微啞，「看著我……」
宋小九抬起頭來。
一片花瓣垂垂落，一片花瓣默默迎。
只差那麼一丁丁點的距離，兩片花瓣就會重合在一起，輕捻輕碰輕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