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到底要如何抉擇
第252章 到底要如何抉擇
「砰！」
一枚玉片砸在了影一的刀背上，他的刀一偏，擦著宋小九的肩膀刺了過去，連她的衣服都沒有劃破。
楚玄澈這才鬆了一口氣。
郭大娘扭了兩下，「娘哎，你抓死俺了，快鬆手哎！」
楚玄澈這才發現，由於緊張，自己居然一直都在死死地抓著郭大娘的胳膊。
他趕緊鬆手，朝著慕容止點了點頭，「九千歲。」
慕容止卻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清冷開口，「影一，讓他們進來吧。」
影一這便收了刀，往旁邊避讓了一下。
宋小九仰起頭來看慕容止。
他背對著月光，像是身披銀色長袍，身上無一處不精緻，似是造物主最為完美的雕刻品。
宋小九微微眯了眯眼睛，她想要從慕容止的眼中看出喜怒來，卻沒想到慕容止直接轉過身去，留給她一道美如神祇的背影。
楚玄澈咽了一口唾沫，莫名覺得今天自己淌的這道渾水，有點渾過頭了。
但是為了宋小九，他將奮不顧身不回頭。
楚玄澈雄赳赳氣昂昂仰起頭來往前走，像是個得勝之後班師回朝的將軍。
宋小九一進門，便看見了坐在桌邊，揚起下巴來看著她的慕容瑱。
不在慕容止跟前的時候，不與慕容止對視的時候，慕容瑱永遠都是這麼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看宋小九的時候，也像是正室夫人在看一個不入流的小妾。
宋小九想，她周身的氣質與慕容止的氣度，當真是天差地別。
慕容止縱然是做了太監，從小養尊處優而來的那種貴氣和驕傲，也是旁人模仿不來的。
他見過這世上的繁華和落寞，領略過滔天的權勢，也經歷過悲慘的生活。
可是這個慕容瑱，周身上下只寫了四個明晃晃的大字——我很有錢。
剛剛被慕容止接回來的時候她還有幾分收斂，這幾日更是一發不可收拾，恨不能把全部的首飾都戴在身上，以彰顯自己的高貴身份。
宋小九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土鱉的人。
「阿止，他們這是來……」慕容瑱的話忽然頓住。
在看見影二身後那個女人的時候，慕容瑱像是猛地被人攥緊了呼吸。
她眸子一縮，驚恐地看向宋小九。
宋小九微微勾唇，果然不是什麼也不記得了。
七歲，也該記事了，也應該知道，自己到底姓甚名何，家住何方。
「九千歲，還請九千歲原諒屬下僭……」
影二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宋小九打斷。
「我調查了一些事情，興許九千歲有興趣聽一聽。」
慕容瑱的手死死握緊，青筋畢露，咬起牙來看著宋小九，像是一隻嗜血的野獸。
為什麼這個宋小九總是和自己過不去！
「什麼？」慕容止仍舊背對著慕容瑱，清清冷冷看著宋小九。
「據說大小姐是被人販子給賣進青樓的，作為九千歲的姐姐，自然不能平白無故受這樣的屈辱，該調查的事情，總是要調查的，該處罰的人，也是要處罰的。」
宋小九的心裡也有幾分忐忑，但是她仍舊直視著慕容止。
慕容止不吭聲，慕容瑱卻忽然抓住了慕容止的胳膊，淚水漣漣。
「阿止，我不要聽……阿止，我不想回想起那些事情……阿止，你讓他們走……」
慕容瑱拉住慕容止的胳膊，哀哀地哭著。
「幺妹兒？」郭大娘忽然往前一步，有幾分不敢置信地開口。
她粗糙如樹皮的兩隻手不停地顫抖著，像是想要抱住慕容瑱，卻又不敢上前。
「我不認識你！」慕容瑱忽然尖叫一聲，整個人都跳到了凳子上，然後把自己團成了一團。
楚玄澈在一旁滿含希望問道：「大娘，這是你的女兒嗎？」
「十多年嘍，我啷個還曉得嘛，眼睛倒還是幺妹兒的眼睛，我認不得她現在該長啥子樣子嘍……」郭大娘說著，也忍不住吧嗒落下淚來。
被影二帶來的那個村裡人也皺了皺眉頭，「是有幾分像，郭老太年輕的時候，也長得和她差不多，只是十幾年嘍，我也記不得清楚嘍……」
影二死死咬牙，其實在來之前他也有心理準備，十幾年過去了，便是郭大娘是慕容瑱的親生母親，也未必會記得。
但是，還有別的辦法。
「這個女人，是你賣到青樓里的吧。」宋小九指著一個人問道。
那個人販子看了看慕容止，嚇得兩條腿都忍不住打顫，但是慕容止的面上完全看不出喜怒，那個人販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應不應該說實話。
過了一小會兒，他方才眼一閉心一橫點了點頭。
「那麼，是你把她賣給了這個人。」宋小九轉向了另外一個人販子。
「是你從郭大娘手裡買的。」
最後一個人販子也點了頭。
慕容瑱幾乎連心跳都停止了。
「阿止！你讓他們停下！我不想聽到這些！」慕容瑱一邊哭著，一邊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尖聲嚎叫。
慕容止沒有動，宋小九面對著郭大娘開口，「大娘，你還記得，你女兒被賣的那一天，是多大嗎？」
「剛剛過七歲，我啷個能忘記嘛，殺千刀的活不起，就要賣我的女兒，可憐我幺妹兒才七歲，連頓飽飯都沒得吃過……」郭大娘說著，抹起了眼淚，「幺妹兒，你跟娘回家吧，娘做糍粑給你吃呦……」
「什麼幺妹兒！我不認識什麼幺妹兒！」慕容瑱尖叫個不停，淚水吧嗒吧嗒往下落，全部打在了慕容止的胳膊上。
「阿止，你不要姐姐了嗎……」慕容瑱見慕容止久不開口，便抬起頭來，哀哀地問道。
慕容止微微抿唇，「我當然不會不要姐姐，也不會不相信我的姐姐。」
宋小九倏而看向慕容止，眸子一沉。
「阿止，你讓他們走，我不想見到他們……」慕容瑱見慕容止已經倒向了自己這一邊，便趕緊趁熱打鐵開口哀求道。
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讓宋小九得逞！
「好，」慕容止清冷開口，「讓他們走。」
影二一顆心也沉了下去。
「慕容止！」宋小九忽而往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