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忽然精神矍鑠了
第328章 忽然精神矍鑠了
「九千歲，」影二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您在這裡嗎？」
是了，知曉自己會來這裡的，也就只有影一和影二了。
慕容止沉聲開口，「怎麼了？」
「常樂在找您呢，急得團團轉都快哭了。」
影二說這話的時候，不由得皺了皺鼻子。
他也不知道，九千歲為什麼非要把這個看起來就十分沒有出息的常樂一直留在身邊。
常樂簡直是他見過的，最沒有出息的小太監了。
「本督知道了。」慕容止只是應了一聲，並沒有出去的意思。
常樂的性子就是那樣，火急火燎的，幸好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裡，要不然，估計隔二里地的時候，他就會開始尖聲喊自己了。
宋小九接過來慕容止遞給自己的香。
影二又在門口補充了一句：「九千歲，好像是關於皇帝的事情，常樂說，您要是不趕緊回去，他就不能活了。」
宋小九輕輕蹙眉，似是想笑，卻又擠不出一個笑容來。
這常樂，倒是挺會對慕容止撒嬌的。
宋小九也不知道是自己想事情的時候手上用了力，還是這香放得太久了受了潮。
總之那一瞬間，宋小九手中的香忽然就斷了兩根。
慕容止望著地上的兩截斷香出神。
宋小九趕緊蹲下去要撿，卻被慕容止給抓住。
「還是與本督先去看看皇帝怎麼了吧。」
慕容止恨楚元帝，所以他巴不得楚元帝過得不好。
但是，他也絕對不允許楚元帝死了。
這世上的苦難楚元帝還沒有一一嘗試過去，怎麼就能死呢？
慕容止拉著宋小九一道回去，常樂像是一隻穿著太監服的花蝴蝶一樣飛了出來。
「九千歲！」常樂的尖銳嗓音照舊和從前一樣，哭喊了一句，「您可回來了！」
像是一個盼望出海的丈夫早日歸來的小媳婦。
慕容止往後微微退了退，免得常樂真的撲到自己身上來。
慕容止微微握緊了宋小九的手，甚至還放在了胸前，好讓常樂看個清楚。
如果常樂真的敢過來抱他的話——慕容止對天發誓，他一定會一腳踢碎常樂的頭。
「皇上說要見您呢！」
常樂這一出口，基本上隔壁幾個宮殿的人就都知道了皇上要見慕容止的消息。
慕容止擰眉，常樂火急火燎讓自己回來，就為了告訴自己這件事情？
他想見自己又怎麼了，自己是他想什麼時候見就什麼時候見的人嗎？
從前楚元帝手上還有籌碼的時候，自己都敢讓楚元帝等著，難不成現在楚元帝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光桿皇帝，自己反而要把他給捧在手心上了？
憑什麼啊，他又不是自己的媳婦，又不是宋小九。
「九千歲，」常樂在慕容止的身邊伺候久了，大約也能看出來慕容止的意思，「據來的那個人說，皇上現在精神矍鑠。」
精神矍鑠？
宋小九懷疑常樂是不是個文盲，確定楚元帝現在不是氣息奄奄而是精神矍鑠嗎？
這四個字怎麼聽都和病怏怏的楚元帝搭不上邊。
不過那一個瞬間，宋小九忽然想起了另外一個可能。
如果一個久病在床前的人忽然有一天精神矍鑠了。
那麼就說明……這個人可能已經迴光返照了。
難怪常樂這麼著急。
慕容止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可能。
「趕緊去找回春天！」
慕容止對影二吩咐了一句，然後就抓著宋小九點地而起。
二人於房頂上飛快跑動，很快就到了楚元帝的寢殿。
宋小九不知道慕容止對楚元帝到底有多少恨，甚至恨到不願意讓楚元帝死。
有的時候，或者是一件比死了更難受的事情。
只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影二還有九千歲和宋小九都一起消失在了常樂的面前。
常樂氣得跺腳，尖著嗓子道：「九千歲！您怎麼不帶奴才啊！奴才生氣啦！」
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楚元帝名義上還是楚國的皇帝，但是其實所有的大權都被慕容止給掌控在手裡，所以慕容止才是這楚國的土皇帝。
慕容止過來，自然是無人敢攔。
宋小九一進門，就輕輕蹙了蹙鼻子。
這屋中有一股淡淡的將死之人的味道。
楚元帝纏綿病榻許久，恐怕真的是不行了。
常樂還真的沒有撒謊，楚元帝此刻真的有幾分精神矍鑠。
他的三個兒子中，有兩個都在算計他，最後被關押進了天牢，還有一個，與他離心離德，自從中秋月宴之後，甚至不願意再叫他一聲父皇。
他的兩個女兒里，一個小心翼翼看著一事無成，還有一個倒是胸有大志，此刻卻是別人的小妾。
楚元帝覺得，自己就算是繼續活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
「你們倆來了。」
楚元帝現在走路都不需要別人攙扶，聽得聲響他從內間走出來，抬手給宋小九和慕容止倒茶，看起來真的像是毫無病痛一般。
楚元帝甚至還朝著宋小九輕聲一笑，像是一個慈祥的老爺爺。
「你們倆在一起了嗎？」楚元帝看了一眼宋小九和慕容止，忽而彎眼笑，皺紋里都藏著狡黠。
如果不是對楚元帝這個人的狡詐十分清楚的話，宋小九此刻怕是真的就被楚元帝給矇騙過去了。
她恐怕真的會相信，楚元帝會洗心革面。
「如果阿絕知道你給他找了這麼好的一個媳婦，心裡還不知道會有多開心呢。」
「你還有臉提起他？」慕容止擰眉，聲音冷比九天寒冰。
「阿絕如果在的話，不知道看見宋小九，心裡會有多開心。」
楚元帝壓根就不在乎慕容止對自己的苛責，像是渾然沒有聽見一般。
「我父皇如果在，只會恨死你。」
「恨死朕嗎？」楚元帝笑了一聲，「仇人都可以在一起，為什麼阿絕就不會原諒朕呢？」
說完，楚元帝忽然仰頭看著宋小九笑。
宋小九被楚元帝笑得渾身發麻，慕容止也忍不住死死抿唇。
什麼叫，仇人都能在一起？
楚元帝看著病了這麼久，其實他什麼都知道！
「宋小九，你知道你為什麼叫宋小九嗎？」
楚元帝忽而正了神色，仰起頭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