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時移世易卿如舊

  瑭王其實只不過是隨便問一問越厲升，不過越厲升倒像是很感興趣一般，直接把那枚玉片給拿了回去。


  在拿到那枚玉片以後，越厲升對瑭王的態度，明顯好了許多。


  「最近邊疆不穩，將軍是不是又要出征了？」


  「國家有難，自然是要去的。」越厲升面上微微帶了幾分笑意，仍舊將那玉片放在自己手心，慢慢摩挲著。


  瑭王不認識，越厲升卻是認識的。


  這枚玉片，像極了慕容止所用的暗器，但是越厲升一時間還不敢確信。


  畢竟前幾天，楚國那邊的探子還傳過消息，說慕容止仍舊在京城。


  就算是慕容止會飛，也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跑到晉國來。


  所以越厲升打算好好去查探一番。「越將軍當真是國家的英雄，這麼多年來，皇室一直都仰仗越家的支持，」瑭王做出一副倨傲自傲的樣子來，感謝著越厲升，「只可惜，越少將死得早，越將軍後繼無人，其實越將軍正當壯年，該再找一個填

  房，生個兒子才好，來日上陣父子兵，想來要比越少將在的時候還要厲害。」


  越厲升無端端聽瑭王提起越如歌，一時間心頭一顫，趕緊看了瑭王一眼，見瑭王面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神色，方才鬆了一口氣，想來不過是瑭王一時興起，方才說了這句話。


  不過，越厲升想，越如歌的事情還是要早點解決比較好，要不然，萬一被人發現了，早晚會帶來禍患。


  越厲升只是點頭，沒有與瑭王過多解釋。


  不過瑭王倒是起了興緻，好好問了一番。


  在京中，雖然越厲升年紀已大，但還是不少少女找心上人的範本。


  畢竟越厲升這一輩子，就只娶過越如歌的母親一個女人，在她難產而亡之後，越厲升的身邊也沒有出現任何一個女人。


  所有人都說，越將軍這是愛慘了將軍夫人，以至於在將軍夫人去了以後，再也愛不上任何一個人。


  他在疆場廝殺，將全部的愛都拱手給了一個女人，鐵漢柔情，大約就是這樣了。


  越厲升倒是沒有和瑭王做過多的解釋，瑭王卻是反覆和越厲升強調，自己的手上還有不少的好資源，只要越厲升喜歡，他隨時都可以給越厲升找一個新的妻子。


  越厲升先行謝過瑭王，卻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他的心中，此刻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


  回去以後，越厲升顧不得其他，趕緊讓人去把晉平濱給請了來。


  晉平濱還以為是越如歌又出了什麼事情，一路上急急忙忙過來，一直到踏進門來的時候，還有幾分氣息不穩。


  「越將軍。」


  「殿下請看，這東西，殿下認不認得？」


  越厲升屏退了旁邊的人，只留下晉平濱一個，然後攤開手心。


  晉平濱去年曾出使楚國，也和慕容止交過手，想來這東西，他是認得的。


  果不其然，晉平濱只是看了一眼，便驟然瞪圓了眼睛，「這東西……不是……」


  見晉平濱這般反應，越厲升也就知道，自己的猜測肯定是對的了。


  「慕容止恐怕來了晉國。」


  越厲升微微抿唇，心中升起了幾分不安。


  月氏那邊正蠢蠢欲動，偏偏慕容止就在這個時候過來，越厲升沒辦法不去懷疑，烏和可俊這種首鼠兩端的人，在和自己合作完以後，又選擇了和慕容止合作。


  越厲升在楚國和月氏的手上吃過虧，定然是要好好防範的。


  「將軍從何得來此物？」


  「偶爾得到，」越厲升微微縮了縮眸子，「這幾日，殿下一定要處理好朝堂上的事情，如今政局不穩，難保沒有人會趁機打一些小算盤，至於慕容止的事情，臣會去好好調查的。」


  在那一刻，晉平濱忍不住想，如果慕容止來了，是不是宋小九也會來？

  聽說在他們二人大婚當晚，宋小九身受重傷，生死未卜，不過想來，慕容止總有辦法救活她的。


  晉平濱忽然想到，在自己初初去楚國的時候，慕容止曾和自己說過的話。


  他說，萬物守恆，有得就有失，有死才有生。


  宋小九死了，就可以把越如歌給換回來。


  現在越如歌活了，不知道宋小九如何。


  晉平濱趕緊甩了甩頭，不管宋小九如何，都和自己沒什麼關係。


  只要樂笙還活著就好。


  「對了，」晉平濱微微頷首，「母后這幾日身子不爽，總是念叨從前的事情，今天早晨母后還和我說，將軍有一陣沒有去請安了。」


  越厲升和晉肅帝還有皇后姜如喬從很早以前就相交甚好，這件事晉平濱也是知道的。


  只是姜如喬成了皇后以後，越厲升作為外臣，便不好時時去探望，兩人見面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外臣去見皇后，傳出去名聲到底不好，不過近來皇後有幾分憔悴，晉平濱看著也是心疼，再加上晉平濱也知道，越厲升對將軍夫人一往情深，和自己的母后，不過是兒時的情誼罷了。


  越厲升只是點頭，「臣會去給皇後娘娘請安的。」


  在晉平濱走後，越厲升又坐了一陣，方才進宮。


  越厲升乃是晉國一等將軍，好些武將要比尊崇燕肅帝還要崇敬越厲升，所以越厲升在宮中，向來是暢通無阻的。


  宮門口姜如喬的貼身嬤嬤見越厲升來，只是行了禮，然後便直接讓開，叫越厲升進去，一派熟稔樣子。


  越厲升推門而入的時候，姜如喬正背對著他坐在梳妝鏡前描摹著什麼，聽得門響，並未回頭便喚了一聲，「阿升。」


  「皇後娘娘。」


  「阿升，你來瞧瞧，我畫這個，可好看？」


  姜如喬輕笑一聲，嗓音如銀鈴相撞，還是從前嬌俏樣子。


  不管聽過多少遍，只要姜如喬喚他一聲「阿升」，越厲升就會立馬回到自己意氣風發的少年時代。


  「你畫什麼都好看。」


  越厲升站在姜如喬背後，在鏡子里打量她那張精緻的臉。


  時光在路過姜如喬的時候，彷彿停止了一般。


  這些年來，越厲升老了，燕肅帝也老了，晉平濱長到這麼大，越如歌身死異國。可偏偏姜如喬，任憑時移世易，都還是越厲升記憶中，初見的少女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