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寧願她從來沒活
「是啊，」影一冷冷瞥了影二一眼，嘴角要翹不翹，不知道不是真的想笑，「我病了這段時間，月例銀子都是你去領的，我如今身無分文，自然沒有錢穿好一點的衣裳。」
影二瞬間面紅耳赤。
難道花錢多是自己的錯嗎！作為兄弟，難道不應該有福同享，有錢一起花嗎！
我的錢難道不給你花嗎，只是你躺在床上沒有辦法花而已啊……影二一開始想的時候還是義正言辭的，到最後就越來越心虛。
「那你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問九千歲回國的事情啊！」影二愣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轉移話題的好話題。
當然，最重要的是，影二現在手裡還捏著影一的半截斷袖，影一是不是斷袖影二不知道，總之，影二覺得，自己現在大約是個斷袖了。
「說這個不是正常的嗎？」影一渾然不覺得有什麼，「此情此景，難道我們不應該回國？晉國如今就是一灘渾水，誰沾上去都別想全身而退，就起那隨何必在這裡就留？」
影一雖然只醒過來兩天，但是如今晉國的情況，他也知道許多了，細細分析一番之後，影一實在不知道，慕容止為什麼還要冒著危險，留在這裡。
「我的天啊！」影二歪著頭看影一，「難道你不覺得現在九千歲和越如歌患難與共，彼此扶持的樣子，十分叫人感動嗎？
話本子里都沒有這麼感天動地的愛情好不好！自己本來以為影一醒過來以後就開竅了！沒想到還是個榆木腦袋！
「沒覺得，」影一聳了聳肩膀，「從前九千歲也是很喜歡宋小九，現在不也是過眼雲煙？」
其實提起宋小九來，影一還是有幾分愧疚的， 雖然自己從前很不喜歡宋小九，但是要不是自己的話，宋小九也不會死在大婚夜。
「對了，」影一忽然眯了眯眼睛，「你剛剛說，那個女人，叫什麼？」
如果自己沒聽錯的話，影二管她叫——越如歌？
他只知道一個越如歌，就是晉國的少將軍，死在楚國的那個和親越如歌，現在，怎麼又出來一個越如歌？
影二像是看智障一樣看著影一，不過轉念一想，好像在影一醒過來以後，還真的沒有人告訴過他，越如歌已經活了，越如歌就是宋小九。
影二把這件事簡明扼要地和影一說了一下。「從前的宋小九不是後來咱們認識的那個宋小九，現在的宋小九是從前的宋小九，越如歌是之前咱們認識的那個宋小九，現在宋小九已經跑了，雖然在九千歲身邊的人是越如歌，但是其實一直都是宋小九，就好像九千歲喜歡吃桃子，這個桃子之前被包在一個包子裡面，後來包子漏了，九千歲拿著包子不想吃包子他只想吃桃子，好在桃子雖然被包了一陣但是洗一洗還是桃子，」影二目光灼灼看著影一，「聽懂
了嗎？」
「前面的聽懂了，後面的比喻沒聽懂。」影一十分誠實，影二隻想狠狠地敲打影一的狗頭。
「你就不覺得感動嗎」影二覺得，影一既然已經懂了，總該感動了吧，「兜兜轉轉，生生死死，一直都是那個人，多麼可歌可泣的愛情啊，你有什麼感想嗎？」
影二眨巴著眼睛看影一，影一也看向影二，一時間二人目光相撞，影二忽然覺得有點臉紅，就捏著影一那半截斷袖，在自己臉上護亂抹了一把，像是在擦汗。
「我的感想就是，如果你……」影一一邊說著，一邊朝影二伸出手去。
一時間影二心跳如擂鼓，整個腦子裡都是自己的心跳聲。他微微抿唇，不敢呼吸。
「能幫我把這半截袖子縫上的話，」影一把那半截袖子從影二的手裡給拿了過來，「那麼我的衣服，也是縫縫補補，到頭來，還是它。」
影二不想繼續和影一說話了，不然，自己在早晚會被影一給氣死。
影二轉身就走，直接把影一扔在了原地。
越如歌被慕容止救走以後，越厲升就直接回了房間，他知道，其實自己應該想個辦法找一個越如歌，但是不知為何，他現在什麼也不想做，只想躺著，什麼也不去想。
就好像，自己從來沒有過妻子，沒有過女兒，沒有過愛人，一直都是這樣，孤零零的一個人。
如果是這樣，該有多好。
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越厲升雖然什麼也不想做，但是卻還是有人主動找上門來。
晉平濱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有好久沒有來過越府了，現在去一次，大約越將軍也不會呵斥自己的。
晉平濱沒想到，越厲升見自己的時候，竟然憔悴成這個樣子，還一臉的不耐煩。
越厲升其實也是快要堅持不住了，這麼多年來，他為了幫姜如喬，為了輔佐晉平濱上位，當真是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可是收效甚微。
越厲升真的有幾分無力感。
「將軍這是怎麼了？」晉平濱看了越厲升一眼，趕緊問道。
越厲升只瞥了晉平濱一眼，更添幾分不耐煩，「殿下有事請直說。」
「如果沒有事的話，殿下請回吧。」越厲升見晉平濱猶豫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就直接開口送客道。
晉平濱趕緊道：「越將軍，樂笙近來可還好嗎？我也有好幾天沒有見到樂笙了，能不能見……」
「殿下來這裡，就是為了見越如歌嗎？」越厲升忽而呵斥了一句，「殿下心中除了越如歌，還有沒有別的東西？」
晉平濱沒想到越厲升會忽然這樣疾言厲色，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可是越厲升卻還是意猶未盡，像是滔天的洪水找到了一個缺口，瞬間傾瀉而下。
「大業未成不能耽於兒女情長！這話本將已經和殿下說過多次！為何殿下總是這般！」
「如果殿下總是這樣的話！晉國未來必定亡國！」
「本將真的寧願越如歌從來都沒有活過來！」「越將軍怎可這般！」晉平濱前頭還老老實實聽著，到這裡，真的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