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把髒水都潑出去
「取了胞宮，割了舌頭……」晉擎蒼微微垂頭，重複了一下越如歌的話，然後低笑一聲。
那笑聲有幾分瘮人，惹得姜如喬抖了抖，若不是晉平濱在後面扶了一把，恐怕現在已經跌在地上了。
「三弟覺得熱嗎？」晉擎蒼剛笑了兩聲，忽然偏過頭來看了瑭王一眼。
現下已經入秋了，風都涼了起來，更別說此刻幾人正坐在窗口，風一陣一陣刮過來，分明是涼爽得很。
因為想起那些姑娘的慘狀，越如歌已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可是瑭王卻出了一頭的細密汗珠。
不過晉擎蒼的一聲「三弟」，倒是讓瑭王忽然回過神來。
是了，不管怎麼說，自己都姓晉，是晉肅帝的弟弟，自己沒有什麼重大過錯，晉肅帝是一定會護著自己的，絕對不會讓皇族顏面掃地。
至於重大過錯嘛……在皇族裡面，只有通敵賣國，謀權篡位，才算得上是重大過錯，否則，都是不會輕易對親眷翻臉的。
縱然心裡厭惡至極，到底也要顧忌著史書名聲不是。
於是瑭王只搖了搖頭，跟著笑了一聲，「臣弟也覺得越姑娘說的很有意思，引人入勝呢，倒是很想知道後面是怎麼回事。」
晉擎蒼抬眼，「胞宮最是養顏回春，舌頭鮮嫩可保聲線不變，兩樣同服，至死不老。」
雖不能長生，光是不老這一點，也足夠讓人趨之若鶩了。
但是不是每個人都聽說過這種東西，也不是每個人在聽說了之後都會相信，相信之後會付諸實施。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晉擎蒼的話震驚到，沒想到晉擎蒼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
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心中清楚，但是卻又都暗藏心思，只是誰也不知道，本來應該什麼都不知道的晉擎蒼，為什麼看起來，好像什麼都知道了。
「朕這麼多年來，無心政事，也是看了不少雜書的，這些東西，書中也是寫過的。」晉擎蒼只用一個理由搪塞了眾人。
姜如喬死死抿唇，她額上的汗珠「啪嗒」一下碎在了桌子上，想要抬手去擦，卻又不敢，生怕被人關注到自己那張二十年來從來沒有變過的臉。
「正是。」越如歌不看晉平濱三人，只朝晉擎蒼點了點頭。
外頭有人問是否能夠傳菜，晉擎蒼點頭應允，微微努了努下巴，「那一道牛舌，給皇后嘗嘗。」
「哐當！」一聲響，姜如喬腿一軟，直接跌在了地上。
「父皇，母后膽子小，從來不肯吃這些個內臟口條之類的，還是莫要勉強她了吧，父皇知道的，為了皮膚好，母后多年來，一直都是吃素的。」
便是到了如今地步，姜如喬近乎默認，晉平濱還是在想辦法幫她遮掩。「既然皇后害怕，那就撤了吧，」晉擎蒼抬了抬手，朝著姜如喬輕笑一聲，「不過，皇后保養得當真是不錯，看著皇后，朕都要以為，朕還是二十三歲的年紀，若是那些人知道，只要常年吃素就可以永葆容顏
，應當不會有人做出那種殘害生靈，令人髮指的事情來了吧。」
晉擎蒼的聲音很輕，可是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柄鎚子，狠狠地往姜如喬的心口上砸。
「越姑娘，你覺得呢？」瑭王和姜如喬還有晉平濱三人就算是使勁全身解數，也沒有辦法保持平常面貌了，三人異常緊張，不停地打著戰慄。
晉擎蒼明明已經多年不理政事了，甚至這段時間已經罷朝，是個無可否認的昏君，為什麼身上還會帶著這種壓迫人心的力量？
「臣女的想法，聖上不是心中清楚了嗎？」越如歌抬起頭來，不卑不亢。
如果晉擎蒼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剛剛怎麼會說那些話來針對姜如喬？
越如歌不是個傻子，姜如喬也不是個傻子，唯有晉平濱一個人還心存僥倖，以為晉擎蒼會保全姜如喬。
「其實也不全是吃素，」姜如喬開口，聲音照舊是如二十年前一般泠泠動聽，「如若這樣的話，那豈不是每個和尚尼姑，都能不老了？」
姜如喬的話，讓晉平濱心中一驚，難道母后要承認了？晉平濱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瑭王身上，可是瑭王就在這裡，母后是要和瑭王直接撕破臉？
一個是弟弟，一個是妻子，雖然看起來難以取捨，但是誰知道，姜如喬不是個什麼讓晉擎蒼挂念的妻子。
「哦？」晉擎蒼挑眉，「那麼皇后可是還有什麼好東西？」
「臣妾從前曾吃過一種補品，發現對身子還不錯，容顏也是越來越紅潤，所以也就持續吃了，這麼多年來，沒有間斷過。」
姜如喬的話，讓晉平濱和瑭王都是呼吸一緊。
此時此刻，最是博弈的關鍵時刻，誰也不知道，對方會下什麼注，說什麼話。
而此刻的成敗，則關乎生死榮辱。
「哦，那補品，皇后是從何處得來的？」
「從……越將軍處。」
瑭王幾不可查地鬆了一口氣。
「臣妾和皇上還有越將軍，都是多年好友，越將軍偶爾也會往宮中送些東西來，其中便有那味補品。」
說謊話的時候，最重要的就是三分假七分真，越厲升這些年來，本就是常常往皇後宮中送東西的，姜如喬也不怕晉擎蒼去查。
瑭王顯然也鬆了一口氣，還好姜如喬沒有蠢到把髒水潑到自己的身上來，要不然，自己肯定也是要反咬一口的，自己不好過，大家也都別想好過。
賴給越厲升是最好的選擇，越厲升和姜如喬有來往，瑭王一直都是知道的，而且之前自己就已經想過要設局栽贓越厲升，這樣一來，如果晉擎蒼真的去查，也是能查到一些關於越厲升的東西的。
最重要的是，李晚雪是自己這邊的人，到時候，誰會知道，越厲升從青樓里拿的，又送來皇宮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這一次，越厲升是別想逃了。
晉平濱愣了一下，趕緊看向越如歌。
越將軍？一開始母后不是告訴自己，那些東西都是瑭王送來的嗎？
如果扯上越將軍，是不是也會牽連到越如歌？還不等晉平濱反應，晉擎蒼便淡淡開口，「那好，去把越將軍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