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全城大夫救不得
影二正端著一盆水出門來倒，迎面撞上隨著張清雅一道進來的越如歌。
越如歌笑了一聲，輕輕挑眉，「慕公子？」
「是啊，」張清雅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以為今日越大壯的記憶出了什麼偏差，便笑了一聲，「慕念卿慕公子啊，公子不記得了嗎？」
「慕念卿？」越如歌冷笑一聲，且巧這時候，慕容止也從屋裡走了出來，他本是在和回春天說話，見著越如歌，一時間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她也有好久沒有來過自己這裡了吧，只有幾天嗎？為什麼覺得，像是幾年一般。
「堂堂九千歲，居然連自己的真名都不敢說嗎，慕念卿，不知道九千歲，念的是哪個卿？」越如歌冷笑了一聲，擺明了是在嘲諷慕容止。
九千歲？張清雅滿臉的震驚，完全不知道越如歌在說些什麼。
「顧大虎在這裡？」越如歌看見慕容止，就忍不住想要拔刀衝過去，可是畢竟這裡是慕容止的府邸，自己還是要顧及自己的安全的。
張清雅愣了愣，看了看越如歌，又看了看慕容止，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還未等張清雅回答，盧風清就推了門出來，甩著手道：「這顧大虎，什麼時候才能自己收拾自己啊！我真的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
盧風清從前在人前，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還從來沒有說話這麼大聲過，這一次估計也是被逼急了。
這幾天顧七凌的命雖然被救回來了，但是一直都是不能動的，吃喝拉撒，都是盧風清親自照料。
況且現在盧風清現在也和慕容止等人熟悉了，也就不需要再端著了。
可是在盧風清說完以後，院子里，還是一片寂靜。
盧風清抬起頭來，瞬間睜大了眼睛。
越如歌感覺自己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她深呼吸一口氣，才沒有衝上前去，直接砍死盧風清，而是微微合了眼睛，盡量叫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心平氣和，「盧風清，你怎麼會在這裡？」
盧風清眨了眨眼睛，「那個……少將軍，我是在這租的房，租之前我也不知道，和他們在一個院子里。」
慕容止微微蹙眉，除非越如歌是個傻子，否則決然不會相信盧風清的鬼話。
越如歌臉色一沉，「九千歲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些，真當我晉國無人了不成！」
「如果你願意，隨時可以攻進我的宅邸，取我項上人頭。」慕容止眸子清澈如一汪湖水，清風微拂，他眼波微顫，像是要把越如歌給吸引進去，然後慢慢沉淪。可是一瞬間的怔愣過去以後，越如歌又咬起牙來。看來這個慕容止，並非是完全的魯莽之輩，他完全抓住了自己的軟肋，他知道，自己不是個肯使用陰謀詭計的人，若是他不這麼說，興許自己還真的會想
辦法放把火，直接把一切都付之一炬，但是慕容止這麼說了，要是越如歌再這麼做，未免也太不光明磊落了。
越如歌死死咬牙，可是慕容止就是這麼心平氣和地看著她，多年坎坷盡數抿入眼神，我只是想，多看你一眼。
從前我也會崩潰，也會歇斯底里，也會想著，興許一死才是最好的結局。
可是千帆盡過，我忽然懂了，我只是想好好看著你，然後慢慢慢慢，擁你入懷。
越如歌躲過慕容止的眼神，看著盧風清，「帶我去見顧大虎。」
盧風清和顧大虎，是越如歌從前最好的兩個兄弟，現在盧風清感覺已經被慕容止給策反了，顧大虎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張清雅還是沒看懂這一場戲，不過既然越如歌要去看顧七凌，她當然是要跟著的。
慕容止仍舊立在院子里，影二端著盆子，也覺得十分尷尬，好半天才問了一句：「九千歲，咱們要不要換個住處？」
慕容止輕輕搖了搖頭，「不必了，再有三日，我們也該回國了。」
影一推門出來，正好聽見慕容止這句話，自然是不勝欣喜。
影二和回春天皆是震驚，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回國？盧風清還好說，雖然之前說過喜歡越如歌，但是之後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但是那個喬雲來可不一樣，他虎視眈眈盯著越如歌呢！
再加上越如歌還沒有解開對慕容止的誤會，慕容止要是此刻回國，豈不是把越如歌拱手讓給了喬雲來？
回春天也皺了皺鼻子，「慕容……」「我有我的事情，她亦有她的事情，這個世界上，沒有為了愛情就要放棄自己的道理，」慕容止微微垂眸，低聲補充了一句，「況且，本督相信，愛情可以讓我們再度重逢，更好的我們，重逢在更好的時機。
」
影一輕輕鬆了一口氣，他也害怕，九千歲因為喜歡越如歌，而喪失了自己，不僅忘記了自己來自哪裡，也忘記自己欲往何方。
不過還好，還好九千歲好記得。
近來楚國的確是不太平，單靠楚玄澈一個人，恐怕真的是要撐不下去了。
先前瑭王與晉擎蒼說的，並非是謊話，烏和可俊與楚沉瑜的感情不好，月氏與楚國，恐怕又要起戰事了。
此種時刻，慕容止還是回去看看最好。
慕容止轉身，盯著越如歌進去的房門出神。
隔著一道門的越如歌感受不到慕容止炙熱的眼神，她只是不敢相信，躺在床上的這個人，居然是顧大虎。
在她的印象里，顧大虎一直都是生龍活虎，虎背熊腰的，就算是天塌下來，也能在天上捅個洞的錚錚漢子，怎麼現在，居然成了這幅樣子？
張清雅偏過頭去，她幾乎不敢看顧七凌。
「這……」越如歌聲音顫抖。
「瑭王做的，」盧風清微微抿唇，「幸好回春天在，滿城的大夫，都說他活不成了。」
現下雖然秋風涼了，但是顧大虎的肚子還是露在外面，回春天說怕捂著傷口感染，所以越如歌把顧大虎的慘狀，全部都看在了眼裡。
越如歌的右手有點顫抖，像是要拔刀前去斬殺瑭王。
可是瑭王已經死了，啃了他血肉的張清悅，也在慢慢往回走。張清悅忘記了張清雅告訴自己她回來接自己，只是漫無目的地搖晃著，一抬頭，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