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從前溫潤的少年

  之前她想要挑撥自己和慕容止的關係，就沒有直說過。


  但是現在這樣的宋小九，反而更加叫人心疼。


  楚玄澈不知道宋小九到底在慕容止那裡遭受到了什麼，所以才會這麼恨慕容止，不管是清醒還是迷糊，總是一遍一遍地，哀求自己殺了慕容止。


  後來聽多了這話，楚玄澈也就麻木了。


  他甚至好像覺得，自己真的可以殺了慕容止。


  好像，自己只要殺了慕容止，宋小九就會變成從前的宋小九，自己也可以和她好好在一起了。


  這日，宋小九又抓住了楚玄澈的衣袖，躺在床上，死死閉著眼睛，聲音微弱，「殺了他……殺了慕容止……」


  宋小九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噩夢，整張臉都很紅不說，面上還出了一層汗，連頭髮都被沾濕，死死地貼著她的臉。


  楚玄澈幫宋小九把汗濕的頭髮給撩到了耳後去。


  他低聲開口，像是情人之間的呢喃。


  「我會的……小九，我會的……」


  先前，楚玄澈還懷疑過自己對宋小九的感情，還猶豫過，自己喜歡的到底是宋小九還是百里揚。


  可是現在，楚玄澈再也不想其他的人了。


  自己喜歡的是宋小九，那麼就是宋小九了。


  不會再有其他人了。


  自己也不會再想其他人了。


  從前是宋小九，現在是宋小九，以後也會是宋小九。


  不管宋小九變成什麼樣子，自己愛的，都只會是她一個人。


  楚玄澈抓住宋小九的手，輕輕吻了一下，下定了決心。


  就在這個時候，常樂在外面喊了一聲，說是慕容止和越如歌來了。


  楚玄澈瞬間咬起牙來，便是在夢中，宋小九聽到慕容止的名字，也被嚇得一個激靈，瞬間就抓緊了楚玄澈的手。


  楚玄澈想，一個男人最無能的事情，就是保護不好腳下的土地，和懷裡的女人。


  如今他坐在皇位上，可是腳下的土地，卻跟他沒有半分關係。


  他懷裡的女人，也被另外一個男人嚇得魂飛魄散。


  楚玄澈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沒有用的男人。


  偏偏，慕容止和越如歌還走了進來。


  楚玄澈趕緊掀了帘子出去，沒讓他們兩個走到內殿里去。


  「你們兩個怎麼來了？」


  楚玄澈在桌邊坐下，冷冷掃了他們二人一眼。


  越如歌忽然覺得楚玄澈的眼神有幾分熟悉。


  她仔細想了想，好像從前……楚玄凌就是這麼看自己的。


  滿滿的都是憤恨。


  楚玄澈恨自己？


  越如歌微微一愣。


  「本督來，自然是有事情要和皇上說。」


  慕容止倒是不卑不亢，好像此刻的楚玄澈，不過是一個鬧著要吃糖的小孩子而已。


  「皇上這幾日，照顧宋小九，可還好嗎？」


  慕容止輕笑一聲開口。


  楚玄澈從慕容止的笑聲里聽到了幾分譏諷的意味。


  不管慕容止到底有沒有譏諷他，他此刻既然已經聽出來了，那麼便是有了。


  「朕的私事，九千歲就不要關心了吧。」


  「嗯，那便不關心。」


  慕容止把越如歌的手捉到自己懷裡，抬眼清冷掃了楚玄澈一眼。


  「但是皇上的身子是不是好，可是關係到江山社稷的，本督不得不問一句。」


  「九千歲是不是永遠都要以最壞的惡意來揣度小九？」楚玄澈咬牙，深深替宋小九覺得委屈，「便是從前情誼都不顧了，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也不至於這般趕盡殺絕吧！」


  「越少將現在是不是覺得，小九很可憐，很可笑？」楚玄澈冷笑著看越如歌，像是要剝她的皮，喝她的血，「越少將現在很快樂吧，成為督公夫人，不知道被多少女人艷羨著。」「從前，這份羨慕，可都是小九一個人獨享的，當年她嫁給九千歲，排場可不輸越少將的大婚，也是十里紅妝，鑼敲鼓打，可是後來，她為九千歲擋了一箭，倒在了九千歲的懷裡，然後現在，九千歲卻移情


  別戀上了越少將您！」楚玄澈長長吐出一口氣，冷笑了一聲，「按理來說，這種事情，本和朕沒什麼關係，移情別戀嘛，世上的事情，都很難說的，情之一字難遂人心，可是越少將，今日九千歲這般對小九，你就不怕，小九的今

  日，就是越少將的來日嗎！」


  楚玄澈眼睛猩紅，朝著越如歌嘶吼著。


  他就是見不得慕容止幸福。


  憑什麼小九這麼痛苦，慕容止就可以幸福呢？


  他就是要親手毀了慕容止的幸福。


  最好是越如歌也拋棄慕容止，這樣，慕容止也就可以感受到那種萬箭穿心的感覺了。


  誰料聽了這些話，越如歌卻只是輕輕淺淺笑了笑。


  「我倒是不怕，皇上如果要怕，那便自己怕吧。」


  越如歌忽然覺得，現在的楚玄澈，有幾分陌生。


  從前他從來不會做這種事情。


  越如歌看得穿此刻楚玄澈的想法，所以才愈發覺得心涼。


  從前那樣明媚的一個少年啊，居然也變成了如今模樣。


  「本督無意說這個，」慕容止輕輕咳了兩聲，「本督今日來，只是想和皇上說一下，前幾日皇上遇刺的事情。」


  楚玄澈像是被人拎住了后脖頸的貓，全身的毛都立了起來，卻又動都不敢動。


  「朕說過了！」楚玄澈聳著脖子，眼睛猩紅，「朕相信小九，她決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朕死了！對小九又有什麼好處！畢竟，九千歲早就不要她了，不是嗎？」


  楚玄澈一面說，一面偷偷覷著越如歌。


  女人都是小心眼的。


  他就不相信，越如歌聽得從前宋小九和慕容止的事情，心裡就能一點想法都沒有。


  「皇上願不願意相信，那是皇上的事情，」慕容止雲淡風輕開口，楚玄澈的暴躁完全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但是那個刺客還被關在天牢里，皇上是不是也該審一審了？」「皇上既然要還宋小九清白，那麼就該多找些人旁聽才是，」慕容止只是在陳述自己對於楚玄澈的命令，並無半點和楚玄澈商量的意思，「還有，宋小九是月氏人，還是把俊逸王和淺緋公主都一起叫來，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