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世上最好的姑娘
回春天給越如歌的葯裡帶了利眠的成分，越如歌一開始還撐著等影二回來，可是到底還是睡了過去。
她醒來的時候，慕容止還在睡著，越如歌想下去看一看慕容止，卻被回春天伸手按住，「丫頭，你還沒好利索，先躺著。」
「慕容止怎麼還沒醒？」越如歌微微有幾分不安，慕容止常年習武，他不該如此虛弱才是。
雖然，光是想想宋問源從他身上接的那一大碗鮮血，就忍不住心驚膽戰。
但是會沒事的吧……越如歌臉色慘白，抓著回春天的胳膊。
「慕容沒事，就是會多昏睡一段時間，你放心就是了，你餓不餓，我叫人給你拿東西吃。」慕容止從前也吃了不少的葯，幼年毀容，回春天更是在他身上試驗了許多藥材，而這一次好巧不巧，宋問源給慕容止喂的葯，勾起了他的舊疾，回春天現在唯一能保證的，就是慕容止還能活著，至於到底
什麼時候醒，他也沒有把握。
現在回春天一門心思想要轉移越如歌的注意力，免得她想起一點別的事情來。
可是越如歌的身子還沒碰到枕頭，便問了一句：「影二回來了沒，月氏那邊有沒有消息，九公主怎麼樣了？」
回春天的表情一愣，然後才擠出一個笑容來，「丫頭，你先好好養著身子，影二還沒回來呢，月氏那邊現下戒嚴了，估計消息也不太好打聽，估計影二還要一會兒才能回來呢。」
越如歌不說話，只是盯著回春天的眼睛看。
那一會兒，回春天真的有幾分心虛，他勉強讓自己沒有躲避越如歌的眼睛，而是盡量表現出了真誠和坦然無事。
現在越如歌的身子還沒有好利索，實在是不適合再去擔心旁人。
「好，」過了好一會兒，越如歌才點了點頭，「那我再睡一會兒，我覺得還是有點頭疼。」
「行，那你睡，我在這裡守著你。」
這一次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兇險，到現在，回春天還有幾分后怕。
越如歌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睡就好，你先去看看慕容止吧，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醒。」
越如歌說著，面上又多了幾分不安。
回春天見越如歌又要爬起身來，趕緊伸手把她按住。
「好了，你且好好躺著，我去瞧瞧慕容，他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你放心，先養好你自己的身子。」
越如歌這才慢慢躺了下去。
回春天見越如歌閉上眼睛，方才關了門出去。
門外的寒風直接砸在了回春天的臉上，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去，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這些事情，能瞞得了越如歌一時，難道能瞞得了越如歌一世嗎？
罷了，現下越如歌的身子還不太好，能瞞幾天是幾天吧。
回春天並不知道，他才剛剛出了門，越如歌就睜開眼睛，悄悄掀了被子起床，直接翻了窗戶出去。
她從剛剛回春天的神情里看出了幾分不對。
他們一定瞞著自己什麼事情。
越如歌輕手輕腳往前走，在快要拐彎的時候，忽然看見了在前頭不遠處的影一和影二。
她四下看了看，輕輕跳上了牆，然後翻身又靠近二人幾分。
影二靠著牆站著，影一站在他面前看著他，半天二人都不說話。
「現下九千歲昏迷不醒，這種事情，我們倆怎麼拿的定主意？」
影一想了想，還是抿唇開口。
影二看了影一一眼，眼眶似是有幾分紅，「難道現在就告訴夫人？夫人的身子還不好，九千歲正在昏睡，要是夫人也倒下了，我們可要怎麼辦？」
現在正是戰事膠著的時候，絕對不能出一點差錯。
「你不說這個……」
影一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東西來，遞給了影二，「京城又傳來了消息，說是皇上大開殺戒，把咱們留在那裡的人，差不多都殺了個乾淨，張妃的父親站出來支持皇上，不少老臣也都選擇倒戈相向。」
前有狼後有虎，外有敵國內有憂患，現在他們的處境，也算是四面楚歌了。
影二沒打開那封信，光是聽影一的描述，他也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還真是……」影二咬了咬牙，「從前還覺得，不管怎麼說，這楚玄澈也是和九千歲有幾分關係的，到底身上流著的血，還是有幾分一樣的，可是現在想想，他還真不是個東西。」
影二啐了一口，「比從前的楚玄胤和楚玄凌還要不是東西。」
楚玄胤和楚玄凌本就站在慕容止的對立面，可是楚玄澈如今的一切，卻都是慕容止給的。
恩將仇報，實在叫人意難平。
「本以為姓楚的沒有一個好東西，可是……」
影二話未說完，便已哽咽。
影一亦是抿唇，「九公主的事情，總不可能永遠瞞著夫人。」
「能瞞一日便是一日吧，難道要告訴夫人，九公主為了救她和九千歲，已經死了？」
影二的話像是一柄鎚子，狠狠砸在了越如歌的心上。
她一時耳鳴，好像沒有聽到影二的話。
「九公主……實在是個好姑娘，絕對不能讓她就這麼憋屈地去了。」
影二從前在宮裡的時候，和楚沉瑜沒什麼來往，卻也知道，楚沉瑜是整個宮裡，最好性子的一個人了。
「如今光景，你可不能輕舉妄動。」
影一到底還是要比影二冷靜幾分。
「九公主去的時候！已經懷孕了！烏和可俊那個混蛋……」
影二話未說完，便面色大變。
越如歌立在牆上，搖搖欲墜。
「夫人！」
影二白了臉，朝著越如歌喊了一聲。
那一瞬間，整個世界在越如歌的眼前安靜了下來。
四季不再變換，山川湖海歸於靜謐，萬物不語。
她死了。
她為了救自己而死。
她為了救自己，和她的孩子一起死了。
越如歌嘴唇發抖，晃了兩下，到底是從牆上栽落下來。
楚沉瑜，若我這一生只負過一個人的話，那便是你無疑了。
年少輕狂的時候，我總標榜自己是世界上第一好的姑娘。
可是楚沉瑜，你才是第一好的姑娘。第一好的姑娘啊，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