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他總會來添堵的
越如歌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月氏的事情。
她只想殺了烏和可俊，為楚沉瑜報仇。
至於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恩怨，自己這麼做，會不會造成什麼後果，她壓根就不想去想了。
現在大陸上的國家，沒有一個是她想要去效忠的，從前忠君愛國的執念，如今在越如歌看來就是一場笑話，往後，她想要效忠的，就只有她自己的心。
她將只為自己和自己愛的人去拼搏和戰鬥，去流汗和流血。
可是越如歌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左新恆卻忽然說，那個戰車出了一點問題，恐怕暫時不能上戰場了。
誰都知道，這個戰車是楚國這邊最有利的武器，而慕容止昏迷他們之所以沒有太過於慌亂，也都是因為還有越如歌和這個東西坐鎮。
越如歌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喬雲來已經帶著二狗子離開了，她也打開了喬雲來臨行前送給自己的那個包裹，裡面放著的是一面護心鏡。
喬雲來還是希望她能在戰場上保護好自己。
聽得這個消息的越如歌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只是半低著頭，擦著護心鏡，過了一會兒方才問道：「何時才能修好？」
出身齊國的人總是有一種萬物平等的認知，這種認知在齊北望的身上出現，便是平易近人，沒有皇子的架子，而在左新恆的身上表現出來，便多了幾分不守規矩的意思。
好在越如歌是武將出身，也並不在乎這個。
左新恆沒給越如歌行禮，只是淡淡開口，「我也不太清楚，這東西我只是會用，沒有過多修過，只能先試試，要是不行的話，可能要給殿下寄去一封信才行。」
「那就有勞您了。」越如歌輕輕點了點頭，「不管有什麼需要的，您儘管說就是，但凡是我能幫上忙的，一定竭盡全力。」
左新恆又看了越如歌一眼，他來之前還以為，聽到這個消息，越如歌一定會慌成一團，不知如何是好，畢竟沒了這個戰車，她作戰成功的概率，就要大打折扣。
但是越如歌卻平靜得好像自己笨就沒有指望過這個東西一般，有更好，沒有也無所謂。
左新恆對越如歌的認知，又添了幾分。
左新恆走後，越如歌長長舒出一口氣來，往後一倒，靠在了椅子靠背上。
下一秒，她就聽到了腳步聲，她並未睜眼，只是喚了一聲，「影一。」
能夠隨便進出這書房的沒有幾個人，而如果是回春天和影二的話，腳步會比這個沉幾分，也會和自己很熟絡地打招呼，只有影一會帶了幾分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吵醒自己。
「夫人未睡。」影一抿唇開口，算起來，越如歌也有三四日沒有好好睡覺了，影二今天上午還同他說，繼續這麼熬下去，便是鐵打的人也是受不住的。
「睡不著，」越如歌揉了揉太陽穴，「有事嗎？」
「戰車沒了，軍中略有幾分緊張，不過屬下已經安排下去，試圖散播謠言者，都會狠狠懲罰。」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影一對越如歌，也不像是從前一般敵視。
如果這世上有一個姑娘可以與九千歲比肩的話，那就只能是越如歌了。
「你辦這些事情，我是放心的，」越如歌睜開眼睛看著影一，影一看見了她眸子里的紅血絲，讓人有幾分心疼，「只不過，現在將士們也的確需要一場勝仗來激勵士氣。」
「雖然被楚玄澈損傷了大半，」影一想了想，也是希望越如歌可以輕鬆一點，「但是九千歲之前在各地布下的勢力，還是有不少，夫人要不要發了命令，讓他們前來救援？」
影一想，援軍到來，越如歌和將士們的心裡，應該都會多幾分底氣。
越如歌卻搖了搖頭，「不必了，這最後的底牌，我們不能輕易動，難過的日子，還在後面呢，要是現在就退縮了，往後還要怎麼辦？」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越如歌忽而扯了扯嘴角，「很快，我所了解的人，就要來了吧。」
影一心裡一驚，幾乎懷疑越如歌什麼時候去學習了讀心術。
不然，為什麼自己還未開口，她就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
「晉國的軍隊，的確是快要抵達了，」影一縱然是再平靜，也忍不住問道，「夫人怎麼知道。」
越如歌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看起來有幾分疲累，卻還是睡不著，長長嘆了一聲，「我的人生，每到關鍵時刻，他總會出來阻攔。」
在這個自己為難的時刻，越厲升怎麼可能會不出來落井下石呢？
好在越厲升身邊還有一個晉平濱，自己也不算是孤立無援。
「沒事，」影一還沒想好要如何寬慰越如歌，就聽得越如歌先行開口道，「我早就習慣了，也就無所謂了，這麼多年，也該分出個高下。」
又或者，分出個生死。
越如歌其實早就清楚了，她與越厲升的糾葛和恩怨，今生今世是算不清楚了。
也許非要他們兩個其中的一個人死了，才能算完。
要麼是她死了，算是達成越厲升的心愿。
要麼是越厲升死了，算是越如歌幫鳳輕歌報了仇。
「那屬下先去準備一下。」
「去吧。」越如歌笑了笑。
晉國的軍隊很快就逼近了楚軍的駐紮之地。
在解決月氏之前，必須要先解決了晉軍，要不然到時候兩面夾擊，他們的處境會異常艱難。
越如歌在慕容止的床邊坐了一會兒。
她握緊慕容止的手，將臉埋在了慕容止的臂彎。
她開口，帶著幾分瓮聲瓮氣，「慕容止，我其實還是有一點擔心的。」
「但是只要你在這裡，我就有勇氣了，我要保護你啊……」越如歌輕輕吸了吸鼻子，「我要好好保護你。」
愛情，最好不過你我互為倚仗，也互為鎧甲。
慕容止，請你安心躺在我身後，早點醒過來。
穿上鎧甲上戰場的那日，越如歌並沒有多少害怕。她微微眯了眯眼，彷彿看到了對面軍中的越厲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