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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此為晉江的防盜隨機章節, 看不到內容的妹紙請等等再看哈~么么噠  ——她幫女兒盡心儘力的遮掩著,還不惜因此趕紅蓮出府。想她從來未做過這種事情,為了孩子算是破了例。那丫頭倒好, 自己把紅蓮給弄了回來。


  女兒不省心罷了, 兒子也是個讓人操心的。偏偏一個個的都不體諒她, 反倒是歪理一套套來質疑!

  高氏惱極,低聲呵斥閔書鈺:「她是自己要找死的, 怪得了誰?大清早的別人都睡著,偏她多事要往池子里走, 能怪誰?」


  閔書鈺悲痛萬分,「娘你……我不過是想知道, 她究竟是怎麼出的事。」


  「我哪裡知道她?即便我曾答應你,若你好好讀書就考慮你和她的事情。但我也沒說一定會讓她進門!」


  說罷,高氏不在這兒多待,轉身走了。


  閔書鈺牙關緊咬,心裡的苦楚無法言說。他頹然倚靠到樹邊, 久久不語。


  *

  紅蓮被打板子時那些婆子下手非常狠, 所打之處俱是血痕累累, 君蘭去到關押的屋子裡看她時, 她側躺在地上已然站不起來了, 嘴唇開闔一直倒抽涼氣, 疼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君蘭讓人把紅蓮抬回了屋子裡,又給了藥膏讓她好好養傷。


  看看到了該去閔書鉑那兒的時辰,君蘭叮囑紅蓮幾句讓她好好養傷, 這就出了屋子。


  剛來到外頭,門邊兒守著的紅梅悄聲道:「姑娘,顧媽媽來了,正在院外等您呢。」


  「快讓她進來。」君蘭面露喜色,朝著屋子走去。


  從顧媽媽手中接過荷包的剎那,君蘭的忽地體會到了一種十分心安的感覺。輕撫著荷包上的竹葉綉紋,君蘭心裡百感交集。


  這是她所熟悉的東西、熟悉的技藝。


  這才是真正的她。


  ……可她卻再也回不去了。


  往後她需得適應現在所有的一切,好好地繼續生活下去。


  紅梅想要接過荷包幫姑娘拿著,君蘭笑著搖頭拒了,「不用,我拿著就好。」


  親自把荷包收起來后,君蘭與顧媽媽道:「表姑娘幫我大忙,只可惜我無法感謝她。我知道她一直最牽挂的人就是你和玉簾,不如這樣,你和玉簾往後就來我這兒伺候罷。」


  這個消息意外至極,顧媽媽低頭看著地面,頓了一頓方才道:「婢子不敢。婢子守著姑娘那裡就好。伺候八姑娘的重責,婢子承擔不起。」


  君蘭思量著是不是紅蓮的事情讓她緊張了,「我這兒沒甚難的,你不用害怕。」


  「不是的。」顧媽媽道:「婢子和玉簾都想好好守著姑娘,為她看著那個院子。那樣姑娘如果想要回來看看的話,也能找到地方。」


  說到最後,顧媽媽已然哽咽。


  君蘭靜默了會兒,喟嘆道:「多謝你們。」


  也不再為難顧媽媽,遣了丫鬟送她回去。暗自思量著,等表姑娘的事情過去一段時日後再想辦法把她倆調來身邊。


  *

  閔書鉑住的跨院並不大,只三間屋子。院子收拾得很整潔,院中邊邊角角種了些花草。已經是秋末快要入冬了,這兒卻依然能夠瞧見點滴綠意。


  君蘭走進院子后,章姨娘聽了丫鬟的通稟聲急忙迎了出來。


  「姑娘來了?快請進。」她局促地看著四周,「我們這兒也沒甚好玩的。不如姑娘進屋吃些點心吧?」說著低下了頭,「就怕不合您的口味。」


  君蘭笑道:「不必這樣多禮。我不過是來找鉑哥兒來的。」又把準備好的荷包給了章姨娘:「我這趟過來也沒來得及準備什麼,給他帶了個小東西來。」


  章姨娘歡喜地接過,「謝姑娘!」


  君蘭知道章姨娘平日里沒甚空閑。


  章姨娘識字,每天都得幫高氏抄寫佛經,然後由高氏送給老夫人搏老夫人高興。所以她沒讓章姨娘給引路,問過閔書鉑正在屋子裡看書後,就自己往那邊行去。


  剛走到屋子門口,君蘭意外地聽到裡頭不只是有閔書鉑的聲音,還有閔書鈺的。


  她的腳步就停了下來。


  閔書鈺很有才華,閔書鉑一直很崇拜他,覺得哥哥很厲害。


  可據她所知,以前閔書鈺很少搭理這個庶弟。緣何今日一反常態來了閔書鉑這兒?


  而且,閔書鈺這趟回來得著實有些不太尋常。


  君蘭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就聽屋裡閔書鈺問道:「鉑哥兒,你可知道茗表姐出事的時候,府里有哪些不尋常的事情嗎?」


  閔書鉑說道:「不知道!哥哥,這個字怎麼寫?你能給我寫一個看嗎?啊!你寫得真好看!」


  閔書鈺道:「茗表姐出事後,府里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沒有多少啊。就聽說紅蓮被罰了,母親被老夫人叫去了。」


  「還有呢?」閔書鈺問:「關於茗表姐的事情,老夫人怎麼安排的?」


  後面的話,君蘭沒再聽下去。


  她已經沒法回到以往的生活中了。每每聽人提起她的事情她的名字,心裡那種難受的感覺總是揮之不去。


  君蘭腳步一轉折返回去,與章姨娘說了聲后出了跨院。


  心中煩悶得很,偏偏以她現在的身份又不方便到青草院。


  君蘭摸著袖袋裡的那個荷包,心裡有了主意,面帶微笑地抄了小路朝著那個熟悉的地方走去。


  *

  閔府的兩處宅子差不多大。不過,兩邊的情形卻不甚相同。


  荷花巷一共有六房人,每房兒女都不少。加上大老太爺健在,所以那裡一直都很熱鬧。


  至於梨花巷這邊,則是人丁不旺,家裡主子少。許多院子都空著,偏僻的地方也多。


  君蘭最喜歡去的地方,便是府中最偏僻的一個院落,落英院。


  落英院的位置在府里眾多空院子的最角落處。裡面僅僅有兩間屋子,還不如芙蓉院的一個跨院大。


  別的空院子平日里也基本上沒什麼人會進去,只逢年過節偶爾有婆子過去清掃一下。


  而這個地方最小又最偏,就更沒人來了。即便遇到清掃空屋子的時候,這裡也沒人肯進來打掃。


  她知道這個地方沒人來除了位置外還有一個原因。


  這兒原本是表姑太太、她母親住過的地方。


  對府里其他人來說,院子里死過人,而且是個外人,晦氣。


  可對她來說,母親在這裡時懷著她,感受著她一點點長大,而後拼著一死艱難地生下了她。


  在此處,母親留下了生活過的痕迹,也留下了對她的疼愛。她對這裡有著很不一樣的情感。


  以往的時候,一有空閑,她就悄悄溜進落英院里,拿出荷包里的工具,一點點地練習著篆刻。累了就在院子里走走。


  即便只是看看這兒的一磚一瓦,她的心裡也是極其高興的,總覺得與母親更近了些。


  她對母親的這種思念和想念,沒有人知道。她也沒對任何人提過。


  即便是顧媽媽和玉簾,也都沒發現。


  君蘭腳步匆匆地往落英院行去。走至半途,冷不丁瞧見了個人影出現。對方身姿英武身佩長劍,抬眸看向她這邊時眼帶殺氣。


  君蘭腳步滯了下。


  她沒料到會在這附近見到長燈。要知道,這裡平時是沒什麼人來的。


  她還記得九爺待她的好,還有長燈他們時常幫助她的情形。雖她如今換了身份,但是這種感激一直存在她的心裡。


  縱然決定了往後與他們保持距離,可是既然碰到了,禮數還是要有的。


  君蘭不卑不亢地朝長燈福身施禮,「見過大人。」


  以前的時候她對長燈施禮,長燈都是趕緊側身避開,連連搖手說姑娘客氣了。


  這次長燈只朝她略一點頭,連個字句都欠奉就目不斜視地從旁而過。


  君蘭啞然失笑。


  長燈性子開朗又是個話癆,有時候還會和她抱怨幾句九爺太凶。她還是頭一次曉得這個人也能有這樣面無表情的時候。


  待到長燈走遠后,君蘭方才繼續小心地往前走。


  一路想著他那有趣的古板模樣,她腳步輕盈地來到了落英院,而後輕車熟路地推開門,去到了她最常練習篆刻的那個窗下。


  院中梧桐落葉悠然飄下,為這孤單寂寥的地面增添了一些枯黃的色彩。


  當少女的身影從院中消失出現在窗口后,院角梧桐樹后卻轉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他功夫很好,所以能夠把腳步放得很輕而不被人發現。


  此時他劍眉緊擰靜立在樹的側旁,鳳眸微微半眯,視線緊盯在窗邊身影上,眸光愈發清冷。


  為免阿茗雕刻的時候被刀子傷到了他卻不知,他時常悄悄來看她。若他不得閑,就會讓手下暗中守在這個地方。


  若非她不願讓旁人曉得她在學習篆刻,他不只是會讓人備下傷葯,就連她的一應護具他也會給準備完全。只可惜……


  望著窗邊嬌俏身影,閔清則眉心輕蹙薄唇緊抿。


  他不知道怎麼會有人來到這個地方。


  這裡太過偏僻,且閔府人對此處有些不好的看法,平時根本沒有人靠近。


  據他所知,從阿茗來這兒開始,此處只她、他還有他的手下來過。


  再無別人。


  紅梅上前開了門。李媽媽來到了君蘭的跟前,福身道:「姑娘,九爺不知何時回了府。您要尋的那兩個人,已經被九爺叫去了,婢子沒能見到。」


  九爺把她們叫走了?


  君蘭擔心二人,忙問:「你可知九爺尋她們何事?」


  「婢子沒敢問,只遠遠地看到九爺的人把她們帶去了九爺的院子。」李媽媽道:「婢子想著,既然是九爺要找她們,說不得她們就是惹怒了九爺,一時半會兒的沒法離開。」


  她湊到君蘭跟前,很小聲地說道:「那兩個是伺候過表姑娘的,以往時候沒少給姑娘添堵。姑娘若是想準備賀禮,不若婢子幫您想辦法重新找個,作甚非要她們倆。她們既是惹了九爺不悅,姑娘不若就別見她們得了。」


  君蘭目光慢慢轉向她,口唇微動,喚道:「李媽媽。」


  「婢子在。」李媽媽躬身道。


  「你說,她們是被九爺的人給帶走了?」


  「是,婢子瞧見了長寧大人。」


  「帶去了哪裡?」


  「……許是九爺的院子罷。那位大人不和婢子說,婢子哪裡知道。」


  君蘭便笑了。


  她聽長燈說過,九爺不喜人隨便進他的院子,特別是女人。


  九爺就連院子里伺候的都是家丁和小廝,又怎會讓人把玉簾她們叫到院子里去問話。


  而且李媽媽的話里還有一個問題。這次去青草院,九爺身邊跟著的是長明。偏李媽媽說的是長寧。


  「說罷。」君蘭笑看李媽媽,「你到底是怎麼知道九爺回府的。」


  李媽媽目光閃了閃,「就是看到她們倆被九爺給叫去院子問話……」


  「果真如此?」君蘭笑道:「我為了拿到先前準備好的賀禮,並不怕去九爺那裡去尋她們。媽媽若是有一句半句的謊話,該怎麼受罰,你自己心裡清楚。」


  一聽姑娘要去九爺那邊,李媽媽知道謊言維持不下去,腿都發軟了。


  九爺一向是家裡人最不敢招惹的,以前她有點什麼事要糊弄過去,用九爺做借口的話姑娘一定就不敢多問。


  哪知道這一次不同?

  李媽媽磕磕巴巴道:「婢子看到九爺身邊的侍衛就在青草院附近,就沒敢過去。那兩個人除了青草院還能去哪?想必是已經被九爺的人帶走了。」


  「侍衛?長寧?」


  「應當是長寧大人罷……」李媽媽苦著臉,「九爺身邊的那幾位大人,婢子們等閑見不到一次。哪一位是哪一位,婢子也不曉得。」


  君蘭怔了怔。


  她沒料到李媽媽把長明認錯成長寧是這個緣故。只因她自己是能分得出他們幾個的,而且還能分得很清楚。


  君蘭的相貌嬌艷嫵媚。這樣發愣的時候,美目半眯直直地看過來,瞧著頗有些凌厲。


  李媽媽心裡有些犯怵,暗道晦氣。早知道這次就不貪那點兒銀子了。


  平日里姑娘要買些什麼的,她盡量說動姑娘讓她來幫忙置辦。這樣來回一倒騰,每次她都能從中得到不少銀子。


  這次賀禮若由她來幫忙準備,少說也能從中賺上十幾兩銀子。原本姑娘懶得準備賀禮,她怎麼勸都沒用,所以只能歇了這個心思。剛才見姑娘說要親自備禮,方才重新起了這個念頭。


  誰知姑娘今天做事與以往大不相同。


  君蘭不過片刻便回了神。她考慮了下,吩咐道:「明兒媽媽給我準備個新荷包罷。」


  李媽媽奇道:「姑娘要那個做甚麼?」


  「我瞧著十弟的荷包有些破了,想著給他換一個。既是去他那裡玩,總得帶些小東西過去才好。」


  她自己是慣用荷包的,所以才會留意到閔書鉑的荷包。


  李媽媽賠笑道:「姑娘不提的話我都要忘了,幾天前跨院里伺候的丫鬟跟我提過這事兒,托我與夫人講一句。可後來我去做別的就把這事兒給耽擱了。不過,姐弟兩個何須這樣客氣?只是從院子里到跨院里,幾步路的功夫,怎還要見外地送東西。」


  聽了這番說辭,君蘭笑笑沒做聲。


  李媽媽口中的「幾日」究竟是多久?當真只是幾日而已?


  閔書鉑腰間的荷包不只是洗得顏色都發白了,上面的綉線也已經脫落大半。側邊的縫線已斷,裂開一個大口子,依稀都能看見裡面放著疊得整整齊齊的幾張小紙片。


  一個不受嫡母喜歡的庶子,日子能過得有多好?比起她這個外人來是強一些,但是比起兩個閔府里其他的少爺們,卻是差得遠。縱然他身邊的媽媽和丫鬟有會女紅的,卻也不一定能問王媽媽、李媽媽要來布料和針線。


  君蘭沒有理會李媽媽最後幾句話,「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媽媽記得那荷包給我準備個顏色素淡些適合男孩子的。」語畢她便往外面行去。


  李媽媽問道:「姑娘去做什麼?」


  「尋顧媽媽她們要東西。」君蘭頭也不回地道。


  李媽媽就沒跟過去。


  紅梅朝姑娘那邊緊走了幾步,經過李媽媽的時候,快速地小聲道:「我瞧著姑娘今天好說話得很,待十少爺也很好。」


  那樣她想要求的事情應該容易一點罷。


  「這叫好說話么?」李媽媽唇邊的不悅一閃而過,原先的姑娘只顧著帶十少爺玩或者尋表姑娘晦氣,別的什麼都不理會,那才是好說話。現在瞧著倒是眼尖了,心也敏銳起來。


  回想起夫人那句姑娘懂事了,李媽媽愈發煩躁。不過這些話她不能與其他人講,就與紅梅道:「姑娘今天累了,怕是離開不多久就會回來。我去安排荷包的事兒,你伺候好姑娘就行。」


  紅梅應了一聲,腳步匆忙地跟了過去。


  *

  出了芙蓉院后,君蘭片刻也不耽擱,快步朝青草院行去。


  雖知九爺不會把人帶到他院子里去審問,但一想到自己之前要進青草院時的情形,她還是不由自主擔心起來。


  也不曉得顧媽媽和玉簾會不會想要硬闖進去,畢竟那院子里還有很多她生活過的痕迹,怕只怕她們兩個會為了她而據理力爭。那可就麻煩了。


  希望她們兩個還在原處待著。


  君蘭腳步匆匆到了青草院外面,沒有到院門口去,而是繞到旁邊的小道上準備從這兒過。


  她還記得當時玉簾和顧媽媽站著的那個轉角,打算去那裡看看她們還在不在。


  眼看著到了先前的轉角處,再走幾步就能瞧見那個地方了,君蘭卻在此時聞到了醇香酒氣。


  這濃郁香氣有些熟悉,君蘭尚未記清楚自己到底是哪裡遇到過,就在轉過彎的剎那看到了不遠處那高大的身影。


  他相貌極其出眾,但幾乎無人仔細看過他樣貌如何,只因那雙鳳眸太過冷肅鋒銳,只一眼就會讓人不寒而慄、再不敢放肆去瞧。


  可是此時的他斂去了所有的銳利與鋒芒,正站在花圃前盯著一叢小花細看,動作輕柔舉止小心,竟是現出一種別樣的溫柔來。


  君蘭想要離開,卻是晚了。


  聽到動靜,閔清則眼神驟然轉厲,「誰!」


  君蘭沒防備會在這個時候撞見九爺。


  他周身驟然現出的寒意讓她心慌。習慣使然,君蘭如以往一般喚道:「九叔。」


  此二字出口時的熟悉語調讓閔清則有一瞬的失神,但不熟悉的聲音卻讓他厭惡過後更生心痛。


  「無禮!誰准你如此放肆!」


  閔家人太過涼薄。


  唯一可以這樣喚他的女孩子,已經不在人世。


  從此以後,這裡誰都不準再用這個稱呼。


  紅梅看看周圍,生怕在外頭說話被人聽了去,垂眉斂目道:「沒什麼。」


  君蘭便也沒有再多說這事兒,緩步朝前行去。好半天,君蘭都是沉默著踱步,若有所思。


  紅梅沒忍住,問道:「姑娘現下在想什麼?倘若有不好辦的事情,交給婢子去做就是。」


  「我在想顧媽媽和玉簾會去哪裡。」君蘭道:「巷子里沒有她們。」


  「想必是哪裡能夠離表姑娘更近些,她們就去了哪裡。」紅梅抱怨道:「她們兩個可是最喜歡錶姑娘的。為了表姑娘,她們跟姑娘頂嘴不知道多少次了。」


  原本君蘭還沒有想到,被紅梅這樣一「提醒」,倒是記起一個地方來,當即步履匆匆地往那邊去。


  果然。


  顧媽媽和玉簾正守在茗姑娘屍身所在的院子外,在和守院子的婆子爭吵著。


  玉簾的聲音很大,君蘭這邊離她有十幾丈遠都能聽得清她在說什麼。


  「憑甚不讓我們過去?姑娘一直待我們那麼好,如今她、她……我們連見她最後一面都不行了?沒這樣的道理!」


  素來溫和的顧媽媽這個時候也怒氣滔天,「你們平時也是有親人有姐妹的。姑娘待我們一直跟親人一般,如今親人不在了,我們來見見她又有什麼不對!」


  君蘭聽后眼眶瞬間紅了。


  老夫人身體不好,不能多去打擾。她在這府里近乎於孤苦無依。平日里,顧媽媽和玉簾當真是把她當親人一樣待她十分好。


  看到她們這樣難過,她的心裡也很難受。


  君蘭本想上前去幫助她們,誰知腳步剛要邁開,卻意外地看到了長生出現在了二人身邊。


  長生與長明、長寧、長燈他們一樣,都是跟在九爺身邊的。


  剛開始守院子的四名婆子還態度很堅定,伸手攔著顧媽媽和玉簾。


  自打長生出現開始,她們的態度就明顯和緩了下來。待長生說過幾句話后,她們就順從地把人請了進去。


  紅梅墊腳伸頭看著這一幕。


  「走罷。」君蘭見長生是來幫忙的,就放心下來,喚了紅梅一聲后,開始沿著來路往回行。


  「姑娘不找她們了?」


  「她們怕是一時半會兒的不會出來。」君蘭道:「一會兒你讓人來這裡守著,叫了她們去芙蓉院見我。」


  紅梅把話記牢,應了下來。


  *

  回到芙蓉院后,紅梅先去找人去顧媽媽她們那裡守著。君蘭進屋沐浴換衣,又飲了一盞茶,就聽紅梅在門外稟說顧媽媽和玉簾在院外求見。


  君蘭讓紅梅把二人引進了屋子裡。


  只不過一天時間不見,她們倆都憔悴了許多。特別是顧媽媽,明明是三十多歲的年紀,如今竟是眉目間現出一絲老態。


  君蘭看得心痛,朝前傾身輕喚了聲「媽媽」。后覺得這樣不妥,就坐直了身子,努力讓神色平靜些,說道:「我今日讓你們過來,是有事要你們幫忙。」


  平日里八姑娘和青草院的人說話從未這樣客氣過。


  顧媽媽和玉簾面面相覷后,都沒作聲。


  君蘭朝紅梅看了一眼,待紅梅離開屋子後方道:「表姑娘有個箱子放在床下,箱子里有個荷包。她曾說要把裡面那個荷包連同荷包里的東西一同送我,你們給我拿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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