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戀戀不捨
第五十四章戀戀不捨
霍亦澤聽著霍老太太一頓嘮叨，心底不禁在發笑，就她這把年紀了，她老是喜歡和丁浩磊等年輕人混在一起，是想要顯示霍家老夫人還年輕的很吧。
可他始終還是但笑不語，不僅是微笑，還有縷縷的幸福和憧憬凝聚在周身……
假設他會一直在，他是不是也可以加入奶奶，小麥的行列，跟著他們一起去KTV放開嗓子的K歌，無論唱得好聽與否……
假設他會一直在，他是不是可以和奶奶，小麥，還有洛洛，小莎一起下飛行棋，為了棋子被吃掉被重新落回原地而氣得個面紅耳赤……
假設他會一直在，他是不是可以騰出更多的時間，牽著小麥，孩子們的手做更多有意義，可以增進他們彼此感情的事……
假設他會一直在，那麼，歲月是多麼的靜好，可以頤養身心！
……
可惜……
霍亦澤想著想著便走神了，霍老太太是特不喜歡別人這麼不禮貌的無視她，有點不滿了，「小澤啊，你笑什麼呢？總之我把話說在前頭了，不管你有多離不開小麥，你每個禮拜至少要讓小麥有一天時間來陪我。老西，你把日曆拿來給我看看。」
「哦。」
看來小麥真的很搶手啊！祖孫兩個爭著，搶著要小麥陪。
霍亦澤聽言，不知道奶奶這麼纏著小麥是好，還是不好！儘是把他和小麥原本在一起就少之又少的時間給佔了去了。
霍老太太翻著日曆，上翻，下翻，活似在挑選什麼重要的日子似的，「明天……就明天好了……明天是禮拜五！丁浩磊那小子有時間，我打電話給他讓他載我們去AMAX！以後，每周就訂禮拜五，讓小麥來陪我。」
霍老太太自作主張就訂了下來，笑得異常的開心。
明天……
後天他就要去美國了，若是浪費這一天的時間，霍亦澤很不捨得，「奶奶，明天不行……」在這一天上，他不能退讓。
「什麼？為什麼不行？你天天占著小麥有意思嗎？浩磊小子已經約了我好多次了，我再爽約，以後他就不會再搭理我這個老太婆了。而且我也很久沒有去AMAX了，很懷念小麥在那裡給我唱歌的日子。」
只是，霍老太太唱來唱去，唱了好幾個年頭了，還是那一句「我寂寞寂寞就好……」僅此而已，沒有多一個字眼，也沒有少一個字眼……
顯然，霍老太太現在把丁浩磊的約會看成非常重要的約會了！非去不可！
霍亦澤懷中的童麥似乎是隱約聽到了一段段的吵鬧聲，眉梢皺了皺，身體不由自主的蜷縮了……
霍老太太墊起腳尖，去看看霍亦澤懷抱中童麥有沒有醒，麥丫頭，怎麼睡得那麼死啊？說了好半天了，就沒有一個反應？當真被小澤給累個半死不活了……
「老夫人，這個事……還是等少爺先把麥丫頭放上床休息了，我們再來討論好不好？少爺手很酸呢。」老西在後頭忍不住替霍亦澤說話了。
老夫人說起話來沒完沒了，少爺就這樣一直抱著麥丫頭，雖然麥丫頭不重，但勢必如此抱下去，少爺的手會酸掉。
「你在旁邊多什麼話啊！我這是在爭取自己該有的權益知道么？一看就知道你不懂，走開走開啦……」霍老太太似乎是很嫌棄老西在旁邊多嘴多舌，連連的揮手讓他走開。
老西自討沒趣，只能閉上嘴巴，在一旁侯著。
霍亦澤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宛如在做著最艱難的抉擇，如果是平素，他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和奶奶討價還價，可是奶奶，我沒時間了……
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數不盡的時間讓小麥陪你！相反，到那時候，我還希望你能多找小麥出來散散心，開心開心……
只是這時候……
霍亦澤微微咬了咬唇，「奶奶，大後天行嗎？」
「不行！推一天也不行！」霍老太太異常的堅決，非要在這一局贏小澤不可，並且在片刻之後，又道，「小霍啊……你可真不怎麼孝順啊！你瞧別人家的孫子是怎樣疼愛自家奶奶，老人的！我跟你要一天時間，你就跟我在磨蹭半天！看不出來啊，你霍亦澤怎麼變得這麼小氣巴拉了！」
霍老太太的話語里醞釀著縷縷的譏諷，她一旦叫「小霍啊」「霍亦澤啊」之類的稱呼，就足以說明她生氣了，而且氣得很厲害……
「奶奶，我同意不就行了嗎？我是最愛我們家奶奶。」霍亦澤的口吻有點撒嬌的意味了，唇瓣也露出絲絲的笑靨，這樣的笑，依然乾淨，魅惑。
他應該是最後一次這麼跟奶奶撒嬌吧……
奶奶，假如你知道我沒多少時間了，你又怎麼可能會跟我爭時間？
「喲……怪肉麻兮兮的！去吧！你快進去！麥丫頭若是睡飽了，就趕緊起來跟我下下棋，很久我們沒有切磋棋藝了。」
總算，在目的達到了之後，霍老太太高興的放行了……
霍亦澤也沒有停留太久，直步邁入卧房。
老西一直在旁邊傻笑，笑霍老太太的心眼，她說了這麼多，嘮叨了這麼久，不就是想麥丫頭被吵醒？沒想到麥丫頭竟然還是睡得很安穩……
「老夫人，明天去AMAX帶上我么？」老西表現出滿滿的期待，目光里在閃著光芒。
霍老太太挑了挑眉，把金邊眼鏡戳了戳上鼻樑，「你？」異常鄙夷的意味。
「嗯嗯。」老西忙不迭的點頭，好似生怕慢了一點，老夫人就不肯讓他去了……
而且，老西也很習慣了和霍老太太這種相處模式，他們經常是鄙視來鄙視去，但是霍老太太卻是始終離不開老西的照顧。
「這得考慮看看，看你表現咯！咦……你花園的花澆水了沒啊？」霍老太太不肯讓老西閑著，厲聲的詢問。
「我……我這就去！可是，老夫人你還沒有回答我……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呢！」老西看來和小麥熟稔了，也學會了她的執拗，一探到底的精神。
「你去問問那些花，你澆得水可否讓他們滿意！如果滿意了，就批准！如果不滿意，就留守在家看門。」霍老太太的話著實有點無厘頭。
可是，老西跟在她的身邊那麼久又怎麼會不明白她的意思，不就擺明了讓他去嗎？花兒還能說話？不都是他自己說了算。
沒想到，到老了，還能跟著霍老太太享受著去酒吧K歌的福利……
老西拎著水壺是眉開眼笑！澆水時，似乎也特別來勁了！
霍家上下彷彿都充斥著幸福的因子，每一個人因為小麥的到來都開開心心，快快樂樂……
只有霍亦澤，在感受著這一片開心幸福的同時，心上是沉甸甸的重，呼吸也是那麼的沉！抱小麥入床時，其實早在之前，童麥就已經醒來了。
只是在聽到霍老太太說胎兒等話語時……
她害怕面對霍老太太，索性乾脆裝睡好了！既然裝了，就一裝到底！
可是，久久不見門聲響，而且臉龐上傳來的熱熱呼吸聲，證明霍亦澤還在身邊！他怎麼還不在走啊？
童麥睡覺時習慣性的舉投降狀，此時她「睡著」的模樣，令霍亦澤傾心不已……
她宛如一個長不大的小孩，永遠在鬧騰，永遠在叛逆……可是，他現在好喜歡這樣的鬧騰和叛逆，輕易的驅趕走他內心的清冷。
霍亦澤的指尖輕輕的劃過她光潔的額頭，指尖處水潤的肌膚在觸動著他的心房，包括身體的每一處神經彷彿都在瞬間有了感應，異常的興奮和鬥志昂揚了……
他不說話，只是手指尖小心翼翼的，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舉動在描摹著她好看，絕美的臉蛋，彷彿越看他就越不舍，越不捨得，就越心疼……
這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他只能殘留在心底，默默的一個人承受！
幹什麼啊？
童麥的演技不夠，她也裝不出來！若是繼續撫摸下去，難保她不會破功……
而且，面龐上的酥酥麻麻，惹得有點心慌意亂了……
「笨蛋……我愛你……我愛你……」他低低的呢喃，依然是沙啞的聲音，不，甚至聲音是無盡的哽咽。
總之聽入童麥的耳畔就是不對勁，而且他突然之間說了無數個「我愛你」，這樣的語調好像是要將一生的「我愛你」在這一刻全部說完……
霍亦澤深褐色的眸底下已經染上了一層層水霧，透著濃濃的傷痛和難過！也只有在小麥看見不到他時，他的悲傷才會顯露出來！
霍亦澤輕輕的呢喃聲，童麥瞬間心底不舒暢了，即使閉上眼睛，沒有看見他的臉，但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無盡的傷……
霍亦澤，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這一刻，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我真的要徹徹底底失去你了……
不是分開，不是離別……而是永別！
腦海中的這個念想，頓然令童麥身上的血液在逆流，不會的，不會的，這只是錯覺……
希望她是感覺出錯了……
她沒有睜開雙眸，而是在等待著霍亦澤接下來會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