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屍油工廠
把嚇的暈過去的小張送到了醫院后,我就馬不停蹄的跟著九妹驅車來到一個偏僻的山村——五家子。
路上我一句話沒說,可九妹卻有心說,她看我那一臉無所謂的樣,氣的她也幾次欲言又止,生生把想說的話忍住了。
這個滋味可不好受,人都是需要傾訴和傾聽的,缺少一方,則索然無味。
到了五家子,車停在村口,她瞪了我一眼,並用力的關上車門。
女人的脾氣真是讓人捉摸不定。
這是一處非常偏僻的地方,村房破落,也沒有幾戶人家,道路更是窄的過份,兩個人並排都不輕鬆,這可真對得起村名,也許就四五戶人家吧。
好容易來到一戶口前,敲了半天門,才有一個六十左右的村婦從裡面探出頭來。
「啥事?我家不買油。」
還沒等我們問,她就說出這麼一句話,弄的我和九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大娘,我想問下,這附近有沒有煉油的地方?我們想買油。」
九妹和聲細語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沒,不知道。」這村婦縮回頭去的時候,還不忘瞪了我們一眼。
「不用問了,我應該知道地方了。」
我拉了一下九妹。
「你知道?」
九妹一臉狐疑的看著我,好像這個煉油的地方我來過一樣。
「你仔細聞聞,看看能不能聞到一些味道?」
我提示九妹,她深吸一口氣后,猛烈的咳嗽起來,拿眼睛直婉我,看來她已經聞到了。這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臭味,這是沒有風,有風的時候,可能都聞不到。
我們順著味道而去,像極了兩條尋找食物的獵犬。
走了大約一百米左右,順著窄窄的小路,向右一拐,一個寬敞的院子出現在面前。
院子中間的一口大黑鍋特別顯眼,院子一側堆放著許多狐狸的皮毛,味道就是從這些東西發出來的,而房屋門口的左側立著兩隻大缸。
看到這裡,我就明白了,為什麼那些狐狸死後,還那麼害怕槍聲,因為它們就是被槍打死的。
再看看這髒亂的環境,如果這個地方煉出的油要擦在我們的臉上……我的胃一陣翻江倒海,九妹也看到了,臉色也不好看。
應該是這裡了。
「師傅,賣油嗎?我們想買點油。」
我喊了幾聲,屋裡面走出來一個三十左右的小夥子,臉色暗黃,一副半夢半醒的狀態。
「要多少?」他有氣無力的問。
「有多少要多少?」九妹在邊上說。
一聽這話,這小子來了精神,沖著屋裡喊:『驢臉』,來活了,快出來,有大買家。
話音未落,裡面出來一個瘦長臉的男子,也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是他!我一眼就認出這個男子,他正是劉光頭那個師爺——夏侯風,沒想到上次他養鬼娃弄血屍,現在又煉起屍油。
在我發現他的同時,他也發現了我,立刻換一個人似的,飛奔向身旁的矮牆,他想翻牆逃走。
一定要抓住他,我的話聲還沒落。
「砰」一聲槍聲。
「給我滾回來,再動我斃了你。」九妹朝天空開了一槍。
還別說,這個做盡壞事的傢伙,真怕死,聽到槍響后,立刻乖乖的捂著腦袋蹲在了那裡。
那個賣油的黑小子,一看這架式,也捂著頭蹲在了門口。
看到他倆這副熊樣,怎麼也想不到這倆東西能煉屍油。
九妹很快從二人嘴裡得知了一些情況,他們一共是三個人,這兩個人負責在這生產,另一個人,也就是風衣男負責賣,那個夏侯風是他們倆人的頭。
人油都是夏侯風通過一些『關係』,有的是從火葬場買的無人認領的死屍,有的是從個人手裡『買』來的屍體煉的,這個人純粹就是個人販子,不僅倒弄死人,還倒弄活人。
「你們就不怕遭報應嗎?」我厲聲問。
「不怕。因為我們有這個。」說著那個黑小子手中舉起一張符,這是一張鎮鬼符。
「看來你不僅眷鬼娃,養血屍,還他媽的煉屍油,有幾張破符你就了不起嗎?真是個牲畜。」
我牙咬的很響,嘴裡一直罵他們,腳一個勁的踢夏侯風的屁股,真想把他撕碎了扔鍋里,也讓他嘗嘗被煉成『屍油』的滋味。
「不,不,不,你誤會了,上次那件事,其實和我沒關係,我也是聽命於人的。」夏侯風一臉的委屈,臉顯得更長了。
「什麼?你還受命於人?是誰?說」
夏侯風頭低下去,不言語。
九妹上去用槍頂住他的腦袋。
「說,還是死?你選。」九妹聲音很平靜,可越是平靜越讓人感覺到害怕。
「我……我說……」夏侯風哆嗦著看了九妹一眼。
接著夏侯風說出了一個讓我吃驚的事。
夏侯風身後的是居然是個紀律嚴明的組織,夏侯風是這裡的頭,也不知道組織有多少人,總部在哪,他只是一個外圍的頭,負責賺錢。
說起碰到這個組織,還是有一點意外的,居無定所的夏侯風,有一次在喝酒時,碰到一個人,這個人很奇怪,戴著大帽子,臉上用面紗罩著,聲音很怪。
這個人問夏侯風想不想賺錢,喝的有點迷糊的夏侯風做夢都在想賺錢,也就一口應承了。
沒想到,這個人說出了賺錢的方法,卻把夏侯風嚇了一跳,但在利益的驅使下,夏侯風也就上了賊船。
至於怎麼養鬼娃和血屍,都是這個人教給夏侯風的生財之道。
夏侯風幫著這個組織賺錢時,發生了劉光頭的事,事情敗露后,這個人又找到夏侯風,又教他一個發財的門路——煉屍油,結合上次劉光頭那裡的失敗教訓,這個人又幫他找來兩個幫手,一是門口蹲著的一個當地人,名叫六子。另一個就是風衣男,叫吳天。
並告訴他們這種東西,按他的方法煉定能大賣,肯定會賺很多錢的,到時候他身後的組織不會虧待夏侯風他們仨的。
這三個人也是鬼迷心竅,支起大鍋真的在這偏僻的地方煉起屍油來。
「那個教你煉屍油的人,最近來過沒有?」
「前幾天來過一次,拿了賣屍油的錢就走了。」
現在事情總算有些眉目了,但我還高興不起來,因為齊雪,因為彼岸花。
如果說齊雪的屍體被無意中弄到這裡,最後煉成了屍油,還好理解,那麼她頭上的彼岸花是怎麼回事?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等,等齊雪回到這裡,這畢竟是她死的地方,也算是她陽間的最後一個家吧。
當晚風勾勒出最後一抹晚霞的時候,我已經在院中布了一個小小的局,因為我知道彼岸花的厲害,即使只是花的一道殘影也足夠讓我重視,儘管我隱隱覺得齊雪對我並沒有惡意。
夏侯風和六子被九妹叫人帶走了,他們的牢獄之災是在所難免了。
我和九妹在屋裡等動靜,等待是一種孤獨的煎熬,這種煎熬會讓人身心疲憊,幸虧有個美女陪在身邊,否則,這活給我多少錢,我都不幹。
到了後半夜兩點多鐘,也是一天中陰氣較濃的時刻,院中傳來『嘩啦啦』的響聲,我和九妹商量輪流休息,現在正是我值班,看了一眼睡得正甜的九妹,我沒有喚醒她,再說,她醒了用處也不大。
只是我又按照慣例,放在她手中一枚符,保她平安。
院子里『嘩啦啦』的聲音更大了,我快步來到門前,順著門縫往外看。
在月光的照射下,院門口白嘩嘩的一片,我仔細一看,原來是一群穿著孝服的人路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