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回瀋陽
佳田由一子走後,赤雲子大哭起來,我知道她為什麼哭,卻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安慰她,只聽遠天空中一聲清脆的鳥鳴,不一會功夫,峰錄子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看到峰錄子,我心中一暖,我的親哥,你還沒死?
我上去緊緊的抱住峰錄子。
「哎喲,疼,疼,疼,現在不合適親熱……快,快鬆手……」峰錄子呲牙裂嘴的把我推開,這時我才看到峰錄子滴著鮮血的胳膊,我才看清峰錄子身後還站著許多人,人群中有峰錄子的老婆,還有許多崑崙派的人,我提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峰師兄,依依呢?」
見我問起依依,峰錄子明亮的眼睛有些黯淡。
「小凡,我把依依弄丟了……」
「什麼?依依不是和你在一起嗎?她……」
「唉,你不知道,依依原是和我在一起,我和老……師傅還有這些人同日本人拚命才把依依帶出來,結果……結果……」
「結果怎麼樣?」我的心又被人攥緊一般的難受。
「結果不知怎麼弄的,這依依一下就不見了……」
「小凡,你哥說的沒錯,我們在前面與那伙日本人拚命,可轉過後頭單架上的依依就不見了,我們也……也怪我們。」峰錄子的老婆在後面跟著解釋道。
我身體一晃差點摔倒,幸虧峰錄子上前一把拉住我,看著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我知道他們儘力了。
「那,靈道長呢?」
「她,她老人家駕鶴西去了……」
「什麼?」
接連的打擊讓我再也站立不穩,我眼前一黑,緊接著天開始旋轉起來,我感覺我的靈魂此刻正慢慢飛翔在昆崙山的上空……
我是三天後醒的,醒來時峰錄子正在床邊焦急的看著我,看著他那熬紅的雙眼,我想說謝謝他,卻沒有說出口。
從峰錄子口中得知,靈珠子道長已經下葬,現在崑崙派的掌門人是赤雲子,現在應該改口叫赤雲子道長了,說罷嘆了一口氣,崑崙派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掌門不能結婚,這意味著赤雲子的生命軌跡從她接任掌門那一刻已發生變化……
峰錄子拿出一封信交給我,說是靈珠子道長寫給我的,我打開信。
「小凡,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們應該已經陰陽相隔了,在你出秦嶺的時候,我有預感,我們再也不能相見,現在看來這種感覺應驗了。」
「小凡,回沈城吧,崑崙派會交給赤雲子的,雖然我很想把衣缽傳給雲松子,你也知道世事無常,有些事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如你去龍脈,這事本是你父親在世時極力反對的,你一旦去了,就會知道自己的身世,你父親不希望你這樣,他只希望你能象個正常人一樣熱愛生命享受生活。」
「小凡,如果我沒猜錯,你一定進了龍脈,其實那裡的秘密並不是只進一趟就能明白的,那麼多人想方設想進去,其實他們都錯了,裡面的東西是他們碰不到的,可誰能阻止貪婪人的執念呢?」
「小凡,我相信你能找到你的答案,你的有些事我不想多說,因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們崑崙派的未來。」
「小凡,保重!」
短短几行字,透露著一股濃濃的關懷和愛,靈珠子道長的話讓我陷入思考,我開始思考我的人生方向,我要做一個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招魂人。
我沒有問他們是怎麼處理清靈子的,那是他們的事,我無暇更懶的問。
第二天赤雲子來看我,她一身淡藍色的道袍,顯得很輕鬆的樣子,但透過她那清澈的眼神我還是能感覺到她心裡的悲哀和無奈,她告訴我,已經派出許多人去打聽依依的下落,我搖搖頭,再想找到依依談何容易。
我在昆崙山住了一個月左右,後面十幾天其實是在峰錄子家度過的,是在他家醉生夢死度過的,天天喝酒,這地方的酒只有一個特點,度數高,我差點沒喝死,可他家嫂子的菜做的是真好吃,令我終生難忘。
離開昆崙山那天,赤雲子道長帶著一眾人來送我,我看看他們,抬頭又看看昆崙山,我一捂臉扭過頭去向眾人揮揮手大踏步的離開。
說實話,在這裡這麼久,我已經慢慢適應這裡的山水清秀了,如今離開不舍是難免的。
當我踏上回瀋陽的火車時,我渾身如銳了一層皮股的難受。
此次一行,我丟了很多東西,父親離我而去,依依不知所蹤,靈珠子道長歸西,連我的龍魂都丟在秦嶺,甚至連我都已經不是原來的我,我是誰?我回瀋陽,那是我的家嗎?我一直問我自己。
快到瀋陽時,我給蔣經打了個電話。
一到站,蔣經孫離張緯一大幫人正在等我。
看著他們那激動的心情,我的心裡終於找到一點點歸屬感,我是這裡的,我是屬於這裡的,他們是我的朋友,更或親人。
我發現了鄒欣然也在站台外等我,見我出來不容分說的一下撲過來,
幾個月不見,鄒欣然變得越發成熟起來,明顯感覺她的豐滿擠壓著我,我抱著她在站台上轉了和圈,在周圍人的奇異目光我放下鄒欣然,蔣經孫離看著我笑容很是燦爛,張緯也樂呵呵的看著我。
我們一行人來到一家飯店,吃著可口的飯菜我感覺我又活了過來。
我把此行的經過大概向他們講了講,當說到父親的死,依依失蹤時,孫離掉下眼淚,我沒有把龍魂已經回歸龍脈的事說出來。
飯桌上,張緯拿出個小本來,看他拿出小本,孫離和蔣經忍不住的笑起來。
這小本上記載著我不在易天居時,上門找我'辦事'人的聯繫方式和姓名。其實大部分的活張緯在小鳳的幫助下是能幫我搞定的,只是一些特殊的活還得等著我回來。
我把小本收起來,舉起杯。
「感謝生命中有你,有你們,你們讓我感受到存在的意義,我敬你們。」我說的有些激動,可大家還是把杯中的酒幹掉。
「大叔,你怎麼從昆崙山回來就變詩人了?是不是在那受到了洗禮?有機會一定帶我去看看,我也想接受心靈的洗禮。」
我笑笑沒有說話,是洗禮的話,我寧願沒有去過昆崙山,寧願沒有去過……
回到店裡,先好好休息幾天,什麼事都不做,什麼事都不想,我想忘記痛苦,忘記昆崙山一行的經歷,忘記一切,可記憶這個東西很怪,越是想忘記越偏偏想起。
我決定用工作來忘記這些東西,我掏出張緯的給我的小本,看著第一個電話想都沒想便打過去。
「喂,你好!」一個略帶低沉的女聲傳進耳中。
「你好,我是易天居的易小凡。」
我開門見山自報家門。
「喔,你好,你好,易大師,前些日子去找你你不在,你終於回來了,我可算有救了。」
「把你遇到的事說下吧。」
我提不起精神,但為了忘記痛苦我還是問下去。
「我家離你店不遠,十五分鐘到你店裡咱們面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