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小慧跳崖
第196章：小慧跳崖
秦慧燕渾身劇烈的顫抖，她的眼底充滿了紅色，像極了地獄來的修羅！
「我的姐兒她才一歲啊，你們怎麼能這麼狠心對她！我恨你們！」秦慧燕的情緒，在這一刻，完全崩潰！
白韶華心中動容，她跨出一步，張了張嘴：「小慧！」
「你們都給我站住，不然我馬上跳下去！」秦慧燕指著白韶華等人，吼得歇斯底里！
淚水糊滿了雙眼，秦慧燕卻是沒抬手擦掉，任由眼淚淌過臉龐：「你們知道嗎，我真的好想我的姐兒，我想了她五年，她也等了我五年，姐兒肯定等的很辛苦，我得下去找她了……」
秦慧燕自言自語的說著，她的聲音太小，白韶華他們沒聽清楚，只看見她的嘴邊在不停的動著，白韶華看向秦慧燕，展開雙臂伸向秦慧燕：「小慧，你先冷靜下來，我們好好談談可以嗎，如果姐兒泉下有知，她肯定不願意看到你這樣，她更希望自己的娘親好好的活著，小慧，不要把別人的錯誤強加在別人身上，謝府對不起你在先，難道你就沒想過，你這麼跳下去了，不就讓謝府里的某些人稱心如意了嗎？小慧，你千萬別做讓親者痛仇者快的傻事啊！」
秦慧燕抱著晨哥兒，長時間的站立再加上撕心裂肺的哭過，耗費了許多的精力，這個時候，她的精神頭很不好，整個人搖搖欲墜，似乎稍有不慎就會跌落懸崖，榮千鈺等人看著，一顆心吊得老高，可是又不敢貿貿然出手！
聽到白韶華說的這般話，秦慧燕突然淺淺一笑，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最後竟笑得不能自已：「哈哈……哈哈哈……」
見狀，白韶華不由得擰了擰眉頭，秦慧燕突然狂笑不已，到底是為哪般？難道是她剛剛說的話很好笑？
不僅白韶華，就連孟昭阮郡賢等人望著秦慧燕也是一頭霧水：「慧姐姐，你在笑什麼？」孟昭年紀小，心裡憋不住事情，忍不住開口問道。
秦慧燕笑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的止住笑聲，眼底染上了一層暢快，說話的語氣帶著一種復仇后的快感：「表嫂，你說的是蘭姨娘吧？」
「是！」白韶華篤定的點頭，繼而緩緩道來：「小慧，你就沒想過，你若是走了，那蘭姨娘定會取而代之，難道你會這樣甘心？」
「我是不甘心啊……」秦慧燕搖搖頭，目光掃了眼眾人，之後看向臉色煞白的謝昀，嘴角的笑意變得詭異不少：「謝昀，知道蘭氏為什麼會突然躺在床上血流不止嗎？」
謝昀一愣，幾乎是下意識的搖頭，而後回過神來，腦子裡驟然閃過一道白光，豁然抬頭，難以置信的望著秦慧燕，他動了動嘴皮子，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小慧，這些……這些……都是你……做的？」
秦慧燕勾了勾唇角，只謝昀的話不置可否！
「小慧，為什麼會是你？」謝昀神色頹廢，傷痛之色浮上臉龐：「以前的你連螞蟻都不忍心踩死的……」
「是啊，但你也說了，那也只是以前的我，人都是會變的，從你們決定犧牲姐兒的時候，以往的秦慧燕就已經死了，是你們謝府然我變得心狠手辣，你又能怨得了誰，我就是看不慣蘭姨娘趾高氣揚的樣子，她不是覺得生下了府里的庶長孫就能壓我一頭的嗎？我現在就把她手裡的王牌給掐了！不僅如此，我還要她肚子里的孩子見不到天日，不管你們再怎麼費心，她那一胎是怎麼樣也保不住的！」秦慧燕說完，頓時仰天大笑！
「老天爺終究是公平的，奪了你一樣東西，勢必會還給你另一樣！」
別說謝昀了，其他人聽到秦慧燕的話，也都是狠狠的詫異了一番！
只不過他們誰也沒有去指責她，因為他們覺得秦慧燕做的並沒有錯，蘭姨娘是咎由自取，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秦慧燕說完，心裡的恨意卻是有增無減，她轉了下頭，卻意料的在旁邊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她心心念念的人！
姐……姐兒？
秦慧燕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她瞪大了眼睛再仔細，頓時笑了開，真的是姐兒在那！
懸崖邊，姐兒正蹲在地上，胖嘟嘟的小手正抓著一小截樹枝在地上胡亂的畫著，臉蛋粉粉嫩嫩的，頭上扎著兩個小辮子，一雙又大又黑的眼睛，模樣變了不少，也長高了很多，現在的姐兒赫然是五歲左右的樣子！
闊別四年，但秦慧燕還是一眼就認出眼前這個五歲的女孩就是她的女兒———謝喬！
眼眶驀然一紅，秦慧燕流下一抹欣喜的淚水！
姐兒，你都五歲了……
「姐兒，那邊好危險，快過來，來娘這邊……姐兒……」秦慧燕動了動身子，沖著姐兒招招手，裙裾下，腳步輕輕往懸崖邊走了一步！
姐兒像是沒聽見，依舊蹲在那兒！
秦慧燕頓時焦急萬分：「姐兒，別在那玩耍，快過來，那邊危險，到娘這邊來！」
秦慧燕高聲喊著，腳步又往崖邊走近了幾分！
眾人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白韶華往前看了眼，空空如也，心裡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小慧該不是出現幻覺了吧？
猛的抓住榮千鈺的手，白韶華抬頭看向他，聲音里多了一絲焦灼和顫抖：「王爺，姐兒都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可小慧卻在那不停的喊著她，我想小慧估計是出現幻覺了，她現在在懸崖邊，這樣下去太危險了，必須得找個機會拉住她！」
榮千鈺贊同的點了點頭，但是眉毛卻狠狠的擰在一起：「我知道，只是現在小慧情緒很激動，不能操之過急，不然會弄巧成拙的！而且這裡的地勢太過平坦了，想要悄無聲息的接近小慧，難如登天吶！」
白韶華也知道這地勢想要藏個人太難了，只是現在她的情況太危險了，白韶華真的害怕小慧稍有不慎就跌了下去：「小慧是抱了必死之心，所以才選擇了十里坡，她是想在這兒陪著姐兒！」
這邊白韶華和榮千鈺幾人正在苦思冥想如何救下秦慧燕！
那邊，秦慧燕的喊聲總算是讓姐兒抬起頭看了過來，見是秦慧燕，肉嘟嘟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純真的笑容，聲音軟糯：「娘，你來看姐兒了啊，姐兒好想娘哦……」
秦慧燕也跟著笑了起來，眼底光彩重聚，溢滿幸福的笑容：「娘也想姐兒……娘真的好想姐兒啊……姐兒，快回來，快來娘的身邊，娘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姐兒抓起地上的樹枝，可愛的小臉上洋溢著笑容：「娘，你快來看，姐兒會寫字了，姐兒會寫自己的名字了，娘，你快來看看呀……」姐兒伸出肥嘟嘟的小手，沖著秦慧燕招招手！
「好，姐兒乖，娘馬上過來看看！」秦慧燕笑著應答，當真是往姐兒那邊走了幾步！
姐兒見她的娘親正往她這邊走來，明顯興奮了很多：「娘，姐兒好想你啊，可是娘為什麼不來看姐兒呢，是不是娘不要姐兒了？」
姐兒指了指她在地上寫的字，看向秦慧燕，目光里，殷殷期盼著：「娘，姐兒會寫字了，姐兒很乖的，娘，你來找姐兒好不好？」
「好，娘這就來找姐兒！」
「還是姐兒來找娘吧。」
姐兒笑嘻嘻的說完，當真是站起身子邁著小短腿往秦慧燕這邊跑來！
秦慧燕見姐兒在懸崖邊跑著，一顆心頓時揪了起來，臉色猛變，瞬間揚高了聲音：「姐兒，小心！」
姐兒似乎沒聽到似的，徑自朝著秦慧燕這邊跑來，卻不料，她沒注意地面，腳下踩空，整個人跌落在懸崖下！
「娘！」
「姐兒！」
秦慧燕眼睜睜的看著姐兒掉了下去，抱著晨哥兒想也沒想的，縱身一躍，也跟著跳了下去！
「小姐！」
「小慧！」
……
今日，秋高氣爽，榮千鈺帶著白韶華去了十里坡！
今天是秦慧燕的生辰，阮郡賢和孟昭祭拜完之後，白韶華等著下朝歸來的榮千鈺，帶上香蠟紙錢，也去看望秦慧燕！
十里坡的景緻還是那麼的好看，只不過原本在姐兒的墳墓邊多了一座新沏好的墳，卻是一座衣冠冢，這是白韶華特意秦慧燕砌的！
青裳將竹籃放在地上，拿出錢紙和舒月文月一起撕開，而後放入銅盆里，將其一張張的燒為灰燼！
白韶華蹲下身，將準備好的水果糕點端出來放在墓碑前，素手覆上微涼的石碑，心裡始終不願意相信秦慧燕已經離開！
「王爺，小慧的屍體到現在都還沒找到。」白韶華拿出帕子擦了擦石碑上的灰塵，她仰起頭，突然又這麼問了一句：「王爺，小慧應該還活著的是吧……」
這句話，從秦慧燕跳下懸崖的時候，白韶華就問了不下百次，如今，半個月過去了，而榮千鈺的回答，也是和第一次回答白韶華的問題時如出一轍：「沒見到屍體，我是不會相信她就這麼死了！」
「我也希望我和王爺的想法成真，可是……」白韶華突然頓了頓，目光看向身後的懸崖：「懸崖下都是湍急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