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亂嚼舌根
第205章：亂嚼舌根
蓮兒看了眼自家的小姐，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停了下來：「小，」
「噓！」蓮兒剛說一個字，白雅華忙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拉著她躲在了一旁的假山後，連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意識驅使，等她回過神來，人已經站在了假山後。
而前方草坪上修建枝葉的兩個丫鬟根本就沒察覺到，繼續談論著，之前說話的粉衣丫鬟說完后，一旁的綠衣丫鬟頓時接過了話茬：「這個我們哪能知道啊，主子的事情哪裡是咱們能揣測的。」
粉衣丫鬟聽了綠衣丫鬟的話后倒也沒說什麼，不過還是在八卦白雅華的事兒：「哎，你說五小姐雖然沒及笄，但長時間住在咱們王府怕是不妥吧。」
「有什麼不妥吧，主子都沒說什麼，難道咱們做下人的還能表現出不滿嗎？」綠衣丫鬟專註手裡的事情，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粉衣丫鬟拿著剪刀，修剪一會兒，停一會兒的：「我覺得吧，雖然五小姐痛失娘親，但一直住在咱們王府里也不行吧，無五小姐雖說還沒及笄，但總會有那麼一天的啊，難不成她以後會從咱們王府出嫁？」
綠衣丫鬟笑了笑：「我說你操這份心幹什麼，這些事都還早著吶，再說了，五小姐的母親沒了，她的庶姐又是咱們王妃，就算從咱們王府出嫁，有什麼不可以的，有句話不是說長姐如母嗎。」
粉衣丫鬟聽了綠衣丫鬟的話后，轉了轉眼珠子，突然湊近綠衣丫鬟：「你有沒有覺著五小姐挺那啥的？」
假山後的白雅華聽到這句話，一把拽緊了帕子，她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那兩個丫鬟的對話，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無端的緊張了幾分。
須臾，她便聽到了綠衣丫鬟的好奇的聲音：「什麼那啥呀？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粉衣剪下多餘的枝葉放在一旁的框里，而後才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我就是覺著吧，五小姐看著年紀小，但心機蠻重的。」
綠衣丫鬟擰了擰眉頭：「為什麼這麼說？」
粉衣丫鬟放下剪子，清了清嗓子，娓娓道來：「你看啊，五小姐她知道自己是庶女，如今親娘也死了，那她唯一的保障也就沒了，如果她再呆在丞相府嫡母會讓她好過？所以她才很聰明的借著喪母之痛賴在咱們王府里，就是想要躲避嫡母，甚至她還有可能想著直接在咱們王府住下去，一直到及笄后，王妃肯定會幫襯著她的婚事，額熱切只要王妃出面了，五小姐再不濟也不可能做妾室姨娘的，說不定一躍成為嫡妻了呢，我看那五小姐是在拿咱們王妃做跳板呢，好為她日後謀個好的前程。」
「啊！」綠衣丫鬟猛的捂住嘴，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真的像你這麼說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五小姐真的挺可怕的，你說咱們要去提醒提醒王妃嗎？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王妃被騙啊！」
粉衣丫鬟嗔了眼綠衣丫鬟，咧嘴笑了笑：「你以為王妃像咱們啊，王妃聰明著呢。」
綠衣丫鬟眨了眨眼，很是不解，粉衣丫鬟就接著開口，一副她什麼也知道的樣子：「難道你沒發現近日王妃都沒怎麼去偏殿了？王妃是不想五小姐留在王府了，但又不好明說，這才漸漸的疏遠了五小姐，王妃就是想通過這個舉動讓五小姐明白，可是那五小姐就跟傻子似的，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想想也對，五小姐本來就是庶女，現在娘親又死了，根本就沒多大的作用，王妃身邊怎麼可能留無用之人呢。」綠衣丫鬟點了點頭，似乎才恍然大悟。
粉衣丫鬟點點頭，嘴裡的嫌棄毫不掩飾：「就是這個理兒，咱們下人都看出來王妃的用意了，就她揣著明白裝糊塗！」
白雅華白著一張臉，帶著蓮兒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假山！
而原本還在低聲談論的兩個丫鬟卻是突然停了下來，然後轉過身望了眼白雅華離去的方向，隨即相視一笑！
成功了！
主院偏殿里，從假山回來后，白雅華臉色慘白一片，她坐在凳子上，眼神空洞，神情落寞，眼角時而有淚花閃動。
蓮兒在一旁看著，別提有多心疼了，她蹲下身，伸手握住白雅華：「小姐，你可不能相信那些話啊，那起子亂嚼舌根的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你相信了就上她們的當了！」蓮兒心裡清楚，白韶華是不會這麼對白雅華的，這擺明了是有人在挑撥白韶華和白雅華之間的姐妹情誼，可是自從五姨娘走後，白雅華變得敏感了很多，喜歡把事情悶在心裡，而且現在她也算是寄人籬下，如今又聽到那一番言辭，蓮兒知道想要白雅華不相信那些話很難！
但是再難，她也要嘗試啊：「小姐，你想想王妃平日里對咱們怎麼樣，王妃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你可千萬別上當啊。」
瀾兒說了很多，白雅華這才動了動脖子，一雙眼睛帶著迷茫和彷徨：「蓮兒，你說大姐姐不是這樣想的？」
「是的，王妃肯定不是這樣想的，小姐，你可別被那些人給蒙蔽了！」蓮兒恨不得多生幾張嘴，就擔心白雅華著了那些人的道。
蓮兒口水都要說幹了，但白雅華還是半信半疑：「可是下人為什麼會這樣說呢？你說是下人們捕風捉影，可也要有風影啊，如果大姐姐沒有表露出來，她們又怎麼會這樣說呢。」不是白雅華不信，而是她現在太敏感了，尤其是在意白韶華對於她的態度，白雅華生怕自己在這住久了，惹得白韶華不高興。
「不是的，小姐，肯定不是王妃說的。」蓮兒的頭頓時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她就知道自己說了這麼多，她家的小主子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白雅華低頭望著自己的鞋面，眸色黯淡了不少：「可是大姐姐這段日子真的是很少來見我了，大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了？蓮兒，你看我膽子小，又愛吃，還總愛生病，大姐姐肯定是煩我了……」
「王妃也有王妃的事情啊，總不能日日陪著小姐，對不？」蓮兒握住白雅華的手緊了緊：「小姐，你要相信奴婢，這個世界上，除了五姨娘，就王妃對你最好了！」
提到五姨娘，白雅華眼圈一紅，頓時飄下眼淚！
「蓮兒，我好想娘……」
蓮兒也是紅了眼眶，她抱住白雅華，柔聲寬慰道：「小姐，你別傷心，奴婢這就去找王妃，讓王妃找出今日在那亂嚼舌根子的人，替你出口氣！」
說完，蓮兒就準備起身，卻被白雅華給拉住了：「別，別去！我如今的身份尷尬，不好再麻煩大姐姐。」
傍晚時分，白雅華來找白韶華，手裡抱著束開得正艷的花。
「大姐姐，這是我晌午的時候在花園裡摘的，我聞著味道挺香的，就給大姐姐送來一束，大姐姐喜歡嗎？」
白韶華看了眼白雅華手裡的話，笑著點點頭：「喜歡，雅兒送來的東西我都喜歡，我讓人插在花瓶里。」一旁的文月聽后，立馬機靈的接過花束而後找來一個官窯燒制的花瓶，將鮮花插了進去。
白雅華看了眼桌上的花瓶，眉眼間俱是笑意：「聞著屋子裡都要香一點了。」
白韶華喝了口茶，也看了眼，笑了笑沒說話。
「大姐姐……」白雅華看了眼白韶華，一雙眼笑得跟個月牙兒似的：「這段日子大姐姐怎麼都不來找我啊？大姐姐在忙些什麼嗎？」
很稀疏平常的一句話，但細聽之下，會發現白雅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線微微有些顫抖。
「我在忙……」白韶華想了想，似乎不知道該怎樣告訴白雅華：「哦，沒什麼，都是一些不要緊的事兒。」秦慧燕死後，白韶華就在想著如何給她出口氣，到後來她讓青裳把蘭姨娘打下懸崖，林林總總的，她的確有好幾日沒去看白雅華了，但白韶華不想讓她知道這些事，這些事，殘忍血腥，她不想嚇到白雅華。
「哦……」白雅華應了聲，便不再說什麼，眼底卻是明顯的黯淡了幾分。
白韶華見她低垂著雙眸，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明顯感覺到白雅華情緒沒之前高漲。
張了張嘴，白韶華正準備開口問白雅華時，鍾嬤嬤適時的挑開帘子，打斷了白韶華的話：「王妃。」
這一打岔，白韶華真的就把想關心白雅華的話給忘了。
「什麼事？」
「王爺回來了，晚膳是擺在飯廳還是內室？」
白韶華笑了笑：「將晚膳擺去飯廳吧。」
白雅華捕捉到白韶華眼底明媚的笑意，眸色不由得變了變，剛剛她來的時候，大姐姐都沒表現得這麼高興，大姐姐真的……不喜歡雅兒了嗎？
白韶華忙著吩咐鍾嬤嬤，並沒有注意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落寞。
「雅兒，王爺來了，你留下來和我們一起用膳吧。」
是和我們！不是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