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0章 攀岩
見冷梅君不說話,殷飛白繼續道:「據我所知,這面石壁是人為切下,當年有兩大高手在此決戰,一劍將一座高山劈成兩半,這山壁平滑如鏡,上面還布滿青苔,要想上去,有點麻煩。」
殷飛白說著又摸下巴,冷梅君抱起手來想了想,突然道:「我有辦法。」
他說著從手裡一看拽著一把不知道什麼的顆粒,黃豆大小,卻紅的艷麗。
冷梅君見著她眼睛里的疑狐,仰起頭看著天上。
殷飛白也看著。
北方的燕子正在往南飛,要過冬了,它們要飛往南方去。
「我知道了。」殷飛白突然笑了,「用它們送我們。」
冷梅君實在是愛極了殷飛白的聰明,笑道:「當年,若是你也被那老不死的抓走,我們兩個,不知道會是誰活著。」
殷飛白聽著,好一會兒,嗤笑道:「我要是被抓走了,我父王,我母妃,我皇叔,我淳于叔叔,還不攪得天下大亂?」
冷梅君聽著頗是有道理,點了點頭,「倒也是,你天生命就比我好。」
冷梅君這話有著毫不掩飾的情緒,有羨慕,有嫉妒,有嘆息,有扼腕,有著無數說不出的情緒在裡面。
他跟殷飛白的差距,彷彿是春天的牡丹花,和冬天的梅花,永不相見。
殷飛白看到了他眼裡的情緒,那種複雜到看不清的情緒,讓她有種慌亂。
「也沒什麼,對了,你是他從中原擄走的么?」殷飛白問道。
她自幼,已經看了太多羨慕的眼神了。
不管是誰,看到自己,總是說不出的羨慕。
自己似乎是一個集天下間所有的美好於一身。
她曾記得,在一次宮宴,她在角落偷偷的聽到兩個世家公子的談話。
他們說,上天真的是太公平了,把所有好的都給一個人,把所有不好的都給一個人。
另一個嘆息,說,是啊,她殷飛白生來就是天下最尊貴的人,聰明,悟性高,讀書學武都是一點就通,舉一反三,文武全才。
而且還天生富貴,得到了親王的封號,並且世襲罔替。
這是何等的滔天富貴。
再看看那天下低賤的乞丐,一生下來什麼都沒有。
人總是極端的。
所以,從小,殷飛白就懂別人看自己的眼神。
冷梅君聽著她的話,搖了搖頭,「我是中原的,但而今,時過境遷,早已物是人非。」
殷飛白聽著嘟了嘟嘴,「不想找家人么?」
冷梅君搖頭,「不找,我已不是人間人,而是地獄鬼,找來做什麼,人鬼兩世罷了。」
冷梅君說著將手裡紅色豆子一撒,漫天紅雨,飛了老高。
那紅色豆子里也不知道放了什麼,竟然吸引的那些南飛燕子俯衝下來,正想啄食。
「走。」冷梅君叫了一身,身子拔地而起,直接踩在啄食的南飛燕子背上,又上層樓。
殷飛白並不落後,緊緊跟著。
許久,飛的很高了,山崖上長滿了爬山虎,殷飛白反手揪住爬山虎的藤,就地一掠,已經站在山崖邊上了。
山崖上風大,『呼呼』直響,殷飛白被吹的眼睛都眯起來了,頭髮打在臉上,看著冷梅君掠身站在身邊,兩人臨風站在山崖邊,吹著咧咧狂風。
這時天色已經黃昏,昏黃的天色看起來多了幾份蒼涼,高崖上看風景,總是格外的美麗。
殷飛白理了理頭髮,卻沒有什麼效果,看著身側的冷梅君,他的側顏本就完美,在昏黃黃昏中,彷彿如墜落在人間的神仙,林下清風,霞姿月韻。
「你長得很好看啊。」殷飛白很直接的說。
冷梅君臉上的微笑淡淡,「這還用你說,走了。」
他說完,果真就走,風吹在他的衣袍上,就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
殷飛白急忙追了過去,兩個漂亮的背影,在黃昏中,成了最美麗的點綴。
殷飛白看著山勢,指著左面,「應該是在這邊。」
冷梅君也不質疑,就按照她指的方向走去。
天色漸漸暗了,兩人走了一路,卻見前方一片平坦,上面站著許多人。
殷飛白的腳步停了,「沒聽到呼吸聲。」
冷梅君『嗯』了聲,「沒有人氣。」
說著話,兩人已經走進了那平原里。
裡面的人千姿百態,天色漸黑,殷飛白拿出一塊木柴,在一邊石頭上一劃,那木柴起了火花,頓時亮了一片。
冷梅君認得,殷飛白這是特殊處理的木頭,別說蠟燭這麼大一塊,就是指甲蓋那麼大的一塊,也能燃燒一晚上了。
他也沒多少好奇,兩人就借著這火光,細細看著平原里的這些人。
殷飛白四周張顧,好一會兒道:「這裡有三百六十五個人。」
她說著,伸手摸了摸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人。
觸手冰涼,殷飛白摸了摸,道:「是鐵。」
冷梅君點頭,「是混合了藥物的鐵,否則暴露在空氣中,常年日晒雨淋,早就生鏽了。」
殷飛白聞言又回頭,仔細看著這些人。
這些人姿勢百態,三百六十五個人,就有三百六十個姿勢。
而他們的神色,也十分的傳神。
五官逼真,容貌各有特色,栩栩如生。
好一會兒,殷飛白收回手,平靜了不安的心緒,道:「這些鐵人,會傳達給人一種怨氣。」
冷梅君的怨氣是最大的,他從有記憶開始,就是各種非人的折磨,殺死,看人死,他的心,是最大怨氣的。
他沒有聽到殷飛白的話,而是在撫摸鐵人的時候,心緒受到強大的牽引。
殷飛白見他臉色煞白,眼神里滿是殺戮之氣,頓感不妙,一把抓過冷梅君撫摸鐵人的手,一把抬手點在他眉心。
「冷梅君,醒來!」
隨著殷飛白的大喝,冷梅君身子一震,眼裡頓時滿目清明。
「我……」
他身子踉蹌後退了好幾步,這才穩定了身子,驚慌看著殷飛白。
「不對,這鐵人……」他一下子清醒過來,馬上就感覺到鐵人的不對。
殷飛白走了上去,點頭,「對,我剛剛就是感覺到心緒不對,它們有很強大的怨氣,本來是提醒你來著,可是你被迷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