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1章 劍客(8)

  淳于恨偶爾掀開車簾看著外頭,笑道:「這沙漠之中,居然有這樣一處絕色之地,城主果真好手段啊。」


  付彥東看著他的側臉,他發現,自己失策了。


  他高估過淳于恨的武功,高估過他的毒術,卻唯獨沒有去上心他的容貌。


  「公子心裡明白,何必裝傻呢。」付彥東道。


  淳于恨淺笑,也沒有被揭穿的尷尬,「是有些,只是太過玄妙,一時間弄不明白。」


  付彥東只是淡淡的應了聲,怔怔的看著淳于恨。


  淳于恨偏過頭,見著他一身黑色,將自己遮蓋。


  「哎,請人做客,無奈,在下卻連主人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哎……」


  淳于恨說著嘆息一聲,十分哀怨,像極了樹上落下來的玉蘭花,忍不住要伸手接住,免得它墮落在地。


  「想看?」付彥東問。


  淳于恨卻是一臉誠實的點頭。


  付彥東笑了,「那到了地方,在下自會給公子看。」


  淳于恨點頭,「那好吧!其實,還真的是好奇呢。」


  付彥東不知道在想什麼,一雙眼睛透過兜帽的薄紗看去,淳于恨在他的眼裡,變得越加誘惑。


  「公子這一路來,就帶了方才一個隨從?」付彥東問。


  淳于恨點頭,「是啊,就他一個。」


  付彥東『哦』了聲,拉長著尾音,想起淳于恨胸前的那些紅痕,如果他身邊壓根兒沒帶侍女,那胸前的紅痕,就只能是哪個隨從……


  只是想到那隨從,和淳于恨簡直是天壤之別,這到底是為什麼,淳于恨為何屈身給他?

  久久不語,淳于恨看著他笑了,「城主是在想,在下那隨從之事?」


  付彥東淡笑,他也不好揭穿兩人的關係,便應了聲,「只是好奇,是何種能人,才能在公子身邊伺候,這樣天大的而福分呢。」


  淳于恨被他說得話給逗笑了,笑的花枝亂顫,好似一陣風吹在樹榦上,激動的花枝上的花朵顫抖。


  付彥東一直壓制著,可是淳于恨卻一直在突破他的底線。


  他的聲音,他的笑聲,腦子裡他的雪白。


  好一會兒,淳于恨笑夠了,這才道:「城主真會說笑。」


  付彥東並沒有說笑,鼻翼動了動,「這是什麼香?聞起來很舒服。」


  這香味今天才聞到就是在淳于恨身上。


  只是現在,兩人似乎又要有冷場,所以付彥東這才問了。


  「這叫梅蕊陰涼,是采冬日第一場雪的梅蕊,埋在梅樹根下,來天冬天的第一場雪再取出,製成香罷了。」


  淳于恨一字一句說著,一雙薄唇一動一動的,付彥東就看著,道:「公子好雅興,這一年一年的,就要兩年呢。」


  淳于恨聞言嘆了口氣,靠在窗口上,「實在無聊的很,也不知道要做點什麼,弄點香,打發點時間而已,城主莫要笑在下。」


  淳于恨總是這樣,一種天生的誘惑,一字一句。


  也難怪,見過他的人,活著的實在是太少了。


  那些人,想必就是垂涎他的美色,所以才被殺了。


  「怎麼會呢,哎,到了,公子請。」


  付彥東下了車,一手掀開車簾,一手伸出,要扶淳于恨的樣子。


  淳于恨淡笑,輕輕將手放在付彥東的手掌心裡。


  付彥東只覺得呼吸都停了一瞬。


  原本以為,這雙手應該滿是老繭,可是現在放在手心,卻發現跟嬰兒一樣的。


  淳于恨自然是沒有想那麼多,就下了馬車,打量著面前的雕樑畫棟。


  「真的是好生氣派。」淳于恨讚歎著,付彥東走了過來,夕陽的餘暉灑在,灑在他大紅色的錦袍上面,為大紅色度上了一層柔光,使得淳于恨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天上落下來的仙子一般。


  當然,如果忽視他的身份之殘忍的話。


  「走吧,公子。」付彥東做了個請的姿勢,淳于恨微微彎腰作揖,便邁步往前。


  一路上種著梅花和櫻花,正隨著風飄動,侍女們都在忙碌。


  顯然,付彥東趁著淳于恨換衣服的時間就遣人回來準備晚宴了。


  進了客廳,侍女端來茶,淳于恨淡淡喝了口,也沒什麼問題。


  對方料想是不敢對他用毒,那請自己來又是為何?

  武力?自己武力可不差,真要打起來,自己未必落下風,而且,自己還精通毒術和各種邪術。


  這才是淳于恨什麼也不畏懼的原因。


  付彥東見淳于恨只是淡淡喝了口,也沒什麼留戀,想到在客棧,淳于恨請他喝的茶,看來這人,倒是很懂得生活。


  「最近因為忙於七日會之事,對於許多事都有疏忽,若是平時,在下必然早就前往拜見公子。」


  付彥東說著又是作揖。


  淳于恨雙手放在肚子,端莊的很。


  「哪裡,城主日理萬機,是在下打擾了才對。」淳于恨唇角帶著禮貌性的淡淡微笑。


  付彥東愣了愣,「這次前來的人中,有一個叫冷梅君的。」


  淳于恨點頭,「是啊,在下知道。」


  付彥東放下茶杯,道:「具在下所知,多年前,冷梅君之師曾與公子比試過毒術,後來,冷千雪敗了,便就此離開中原。」


  淳于恨點頭,「是啊。」


  淳于恨一副淡淡的樣子,讓付彥東有些好奇,他一直都是這樣的樣子么?


  可是腦子裡不自覺的想起他胸前紅痕的樣子,難道,他那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跟冷梅君一起的,還有一人,公子,是為了那個女子來的吧?」


  付彥東說著,一雙眼直直盯著冷梅君,不放過他臉上眼神中的任何一個細節。


  淳于恨心裡笑了,原來是因為這個付彥東才找上自己的。


  他早就知道了殷飛白的身份,卻不敢對她下手,又怕這個傢伙壞事,所以這是請自己出面,將人帶走。


  原來如此。


  「是也不是,一則,在下的確是想來看開眼界,而來嘛,的確是為了那小丫頭。」


  淳于恨說著呵笑,「對了城主,還請對那小丫頭手下留情,那傢伙,脾氣大著呢,要是惹急了,發脾氣了,誰也哄不好。」


  淳于恨說著淡淡笑了,有端起茶杯喝茶了。


  付彥東抿著唇,看著淳于恨,「公子,這江湖,不是她那樣的身份該行走的,還是將她帶回去吧!回宮裡什麼不好,何苦非要在江湖上浪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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