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0章 瘋了(1)

  殷飛白的手指指腹上有很明顯的老繭,和冷梅君的白嫩截然不同,但不知為何,這樣的感覺,卻讓冷梅君心裡有種漣漪。


  女孩子的手是不應該有老繭的,因為一旦有了,那就是有了瑕疵,是不完美的。


  所以,女子的手,也是非常之重要。


  故而殷飛白這種手指指腹有老繭的手相,是明顯不好的。


  但,冷梅君卻只覺得,自己白嫩的肌膚和她指腹的老繭相碰,是一種心裡無法控制的波瀾。


  揉捏了一會兒,冷梅君拿著銀針,極快的給殷飛白一紮。


  殷飛白左手中指已經被冷梅君揉捏麻了,這會兒一紮倒是沒什麼感覺。


  只見冷梅君拿過那小瓷瓶來,接過殷飛白的血。


  接了十來滴,冷梅君手在她傷口一抹,頓時什麼傷都沒有了。


  殷飛白看著自己的手指,笑笑道:「你還真的是……神通廣大啊。」


  冷梅君也不說話,只是將那裝了殷飛白血的瓶子收起來,這讓殷飛白很奇怪,「你要我的血做什麼?」


  「喂狗。」冷梅君沒好氣的回了句。


  殷飛白咂舌,又喝了口酒,「那你可要記得給我辦件事。」


  冷梅君挑眉,疑狐道:「還有你辦不成的事?」


  殷飛白抿著唇笑起來,就像一直狐狸似得,「我現在來找你啊,你辦成了,那不就是我辦成了么?」


  冷梅君嗤笑,收拾好了東西,端起桌子上的酒杯繼續喝酒。


  「你要我給你做什麼事?」冷梅君淡淡問,也沒有在意。


  殷飛白開口,「吶,事情很簡單,就是之前我們在賽龍舟那日,你說何家那位小公子中了無子散。」


  冷梅君點頭,「是啊,怎麼了?」


  殷飛白嘟嘴,一臉無奈,「你去幫忙解毒唄。」


  冷梅君嗤笑,呵呵笑了起來,「你看我,像是那種好人么?你叫我去殺人嘛我倒是喜歡,救人?一點興趣也沒有。」


  殷飛白嘆了口氣,無奈道:「其實我也不想的,關鍵是我們那天玩大了啊呸不是,是那個何家小子太沒用了,居然被嚇成了失心瘋啊……」


  殷飛白一口氣不停,將今天宮裡的事說了出來。


  冷梅君淡定的喝酒,只是心裡卻開始琢磨了。


  也就是說,那天兩人說話的後面包廂里坐著的就是……


  那自己毀了烈火石的事,只怕對方也知道了。


  不過看殷飛白的樣子,似乎並不知道,所以說,皇帝也沒說出來。


  冷梅君安靜的喝著酒,聽完殷飛白的話后還是搖頭,「我不喜歡救人。」


  殷飛白一片漠然,「最後問你一次,解不解?」


  冷梅君搖頭,「我是惡人啊,惡人怎麼能去救人呢?」


  殷飛白哼笑,「當初是誰第一次見面就對我下毒的?」


  冷梅君放下酒杯,「我解。」


  殷飛白呵笑,端起酒杯慢悠悠喝著酒,吃著小菜。


  那樣子看起來,別提多悠閑了。


  可是冷梅君呢?他就慘了。


  當初就是因為第一次誤會對殷飛白下毒,以至於至此後,他在殷飛白面前都要矮上兩寸。


  這個心情讓他很不好受,可是沒法啊。


  「解是好解,但是,也要讓我見見人嘛,那天我也就是晃眼一看。」


  冷梅君很委屈,有氣無力的拿起了筷子,吃了口菜,卻是味同嚼蠟。


  殷飛白點頭,「沒問題啊,反正他們還要抓內賊呢,一時三刻的也不急。」


  冷梅君苦著臉,無奈笑了,「我可是惡人,現在卻成了大夫。」


  殷飛白看著他,一臉善良,「你是對我有什麼意見么?」


  冷梅君想也不想的就搖頭,「完全沒有,這輩子我都聽你的,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殷飛白抿著唇,但眼神里的笑意,卻是明顯至極的。


  「你今天要回長樂山么?」殷飛白端著酒杯問。


  冷梅君點頭,「肯定是要回去的。」


  殷飛白想了想,也好,「那好吧!那我過幾天去找你玩。」


  冷梅君抿著唇微笑,「那好,我等你。」


  兩人的相處並不是天天見,因為兩人各自有各自的事要做。


  天擦黑的時候冷梅君就跟殷飛白告別了,回了長樂山去。


  殷飛白一個人看著那馬車離去,卻有點淡淡的憂愁。


  心有靈犀,冷梅君也覺得心裡有些堵得慌。


  回了王府,殷飛白一擺手,乾脆找事做,免得老是去想他。


  走到桌子邊,點起燈來,殷飛白看著那個宮燈,那是當初冷梅君為了送給自己,親自去學的,一點一滴,全部都是他親手做成,就為了送一個宮燈給自己。


  其實,去買一個宮燈,比自己做一個要複雜無數。


  但冷梅君選擇了自己做,而不是買來,他的心意,已經是很明顯了。


  也許是宮燈徹底刺激到了殷飛白,她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終於做出了一把摺扇來。


  「我就說我聰明嘛!有什麼是我學不會的!雖然時間是多了點!」


  殷飛白看著面前打開的摺扇。


  那扇紙是特殊處理的,畢竟紙張太多脆弱,拿在手裡很容易就弄破了,所以扇面的紙張很重要。


  殷飛白在上面刷了一層膠,讓在放在桌子上風乾,就等著收拾了再熏上幾天香,到時候,整個扇子都是香味,用來送人最好不過。


  殷飛白拍著手,看著面前宮燈,突然笑了笑,偏著頭看去,窗子外頭已經淡淡有了明亮,好天亮了。


  殷飛白打了個哈欠,特地打了招呼,自己放在窗邊桌子上的摺扇,誰也不準動!

  這可是自己好多天的心血啊!

  收拾好了這一番,殷飛白打著哈欠走出了王府的大門。


  外頭這會兒別看天早,還還是半亮半不亮的狀態,但已經有了人行,街道兩邊的早點攤也開了,殷飛白就去買了碗粥喝,陪著一碗豆漿,這日子過得,還是很滋潤的。


  正喝著粥,卻見街道上一陣熱鬧,隨之就是番邦的士兵開道,馬蹄聲響,中間一輛奢華無比的馬車。


  殷飛白瞧著古古怪怪的,「這是番邦士兵吧?這永定城有這麼多番邦士兵?」


  不可能吧!


  殷飛白疑狐的自言自語。


  一邊正在做活的老闆笑道:「這些啊,是使臣回國。」


  殷飛白一聽,這才反應過來,隨之又笑了,「使臣這麼早就走了?不是聽說要七月份天涼了才走的么?」


  老闆將毛巾往肩膀一搭,笑道:「這就不知道了,反正啊,昨天開始,那些使臣就陸陸續續的走了。」


  殷飛白慢悠悠的喝著豆漿,心裡卻在盤算。


  也對,這些使臣前來的目的,朝賀只是其一,或者說,朝賀對他們國家來說,可以選擇的人並不少。


  但是真正的大目的,是為了做自己駙馬。


  而現在,皇叔很明顯的表態,他們也知道不可能了,只好回國。


  畢竟,高麗使臣李長源,是第一個回國的人。


  所以大家也都心死了吧!

  殷飛白哼笑,兩下將早點吃完,正準備趁著現在人還不多,先散散步,然後回去補覺。


  昨晚搞了一個晚上,困死本大爺了。


  正打著哈欠,突然,迎面飛奔而來一人。


  那人一身凌亂的衣服,披頭散髮,甚至頭髮都凌亂不堪,一邊跑還一邊嘴裡大吼。


  「鬼啊……有鬼。」


  「你是鬼。」


  「有鬼啊有鬼啊……」


  「……」


  那女子一邊跑一邊大吼,而身後,還追著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什麼的。


  殷飛白就看著,那幾個婆子的樣子一瞧,明顯也是朱門大院里的。


  正好奇,那女子看著殷飛白,兩人相距不過五米。


  可就是這五米,那女子不再瘋了,而是怔怔看著殷飛白。


  而這麼點時間,那幾個婆子已經追了過來,一把將那女子按住,「好了快回去,別讓太多人看見。」


  幾個婆子商議著,可就是在這時,安靜的女子突然又瘋了起來,「有鬼!鬼!」


  隨著大吼聲,女子用力一掙扎,居然將幾個婆子給推開了。


  殷飛白不明所以,一臉懵逼,因為,那女子沖著殷飛白奔來。


  「你別去,你別再靠近那個惡鬼,他是鬼,你別被他騙了。」


  「你記住啊,你千萬別去啊你知道么?」


  「你別去啊。」


  隔著這麼近,殷飛白總算是看清了面前的人。


  陳鈺琪。


  「你?陳家的小姐?」殷飛白呢喃。


  可是那幾個婆子卻異口同聲的否認,「不是,我們不是陳家的人!」


  那幾個婆子便說便用盡全力的扣住陳鈺琪,拼了命似得將她拉走。


  殷飛白看著這一幕,一臉懵逼,「這什麼情況?」


  陳鈺琪不是陳家的小姐么?怎麼會被婆子欺負?


  而且她一直喊著『鬼』?

  這是……中邪了?


  殷飛白向來是唯恐天下不亂,有熱鬧就要上,不看熱鬧人生沒意義的人,所以這會兒是急急忙忙的就偷摸跟上。


  奇怪,這個陳鈺琪前幾天才見過,怎麼突然就瘋了?

  殷飛白一肚子疑問,帶著好奇八卦事業,急忙偷摸跟上。


  以她的武功輕功,加上多年離家出走的經驗,絲毫沒有被人發現。


  一路上,她偷摸跟著,果真發現那幾個婆子偷偷摸摸的綁著陳鈺琪,從陳家的小角門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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