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李瀟茗，快說出你的想法！快點！是榮譽還是什麼！」海妖之魘說道，這下李瀟茗才猛地蘇醒過來，原來酒館里的一切都是假象，他們現在正在前往諾德的船上。


  之博在一旁一言不發。


  「你這個渺小的人。」海妖之魘邪惡地笑了起來，「我猜到了，是不是？這就是你想要的，你一直追求的！這些東西你一定想要釋放出來，可以自由地選擇你要成為什麼人，而不是成為你必須成為的人。李瀟茗，我會幫助你實現這個願望。」他沉默不語。


  夢魘站在他上方，全身被一明一滅的魔法之光包圍，在魔法球發出的白色光芒之中，糾纏住靈魔的火焰光芒之中。她的頭髮散亂，紫羅蘭色的眼睛閃閃發亮，她直直站著，身形修長，一頭黑髮，看起來非常可怕……又非常美麗。


  她猛地彎下身，和李瀟茗對視著，李瀟茗甚至可以聞到一股來自深海黑暗之處的味道。


  「不打算說話了嗎？」她嘶聲說：「那麼你到底想要什麼，李瀟茗？你最私密的夢想是什麼？你是不知道，還是無法決定？好好想一想吧，仔細地深思，因為我敢對天賭咒發誓，你不會再有第二次這樣的機會了！」


  而他突然知道了真相，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她的過去、她的記憶、她無法忘懷的事，還有她必須抱著什麼活下來。他知道了，在成為女巫之前，她曾經是個什麼樣的人。


  因為盯著他的那雙冰冷、銳利、邪惡又慧黠的眼睛，是一雙駝背女人的眼睛。


  他很害怕。不，這不是真的。他怕她會讀出他的心思，她會知道他猜到了什麼，而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他。他把這個想法深埋在心中，然後永遠趕出自己的記憶，不留下一點痕迹。他感覺鬆了一大口氣，他感覺……


  天花板破裂了。靈魔出現在他們眼前，纏在它身上的火焰細線漸漸熄滅，它大吼著往他們撲來，吼聲中不但有勝利的得意，還有嗜血的衝動。葉妮芙衝上前去，掌中發出光芒，非常微弱的光芒。


  夢魘張開大嘴，巨掌向女巫伸去。李瀟茗突然明白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


  然後他說出了最後的願望。


  房屋爆炸了，磚塊、木樑、木板在充滿火星和煙霧的雲塊中飛舞。像倉庫一樣巨大的靈魔從煙塵中竄了出來，發出一陣吼聲和勝利的大笑。那是獲得自由的惡魔「夸克」，已經不再被任何人的意志禁錮，也不再有任何義務。它在海洋上空繞了三圈，把桅杆的尖頂扯了下來，然後一飛衝天，消失在遠方。


  「還擊！還擊！」大副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