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徹底的讓他失去了鎧甲
第四百二十三章 徹底的讓他失去了鎧甲
方逸辰雙眼赤紅,一把鉗制住樂新月的手臂。
「你帶她去見的他?」
冰寒的聲音似是從地獄發出一般,樂新月當場傻了眼。
「我……我只是想幫我哥哥和雲兮做個了斷……」
她眼淚橫流,嚇得渾身一顫,被桎梏住的手腕顯然已經淤青一片。
赫連爵擦了擦唇角被嗆咳出的血,上前面就要去扯,急診室的應急燈瞬間滅了下來。
所有人停住了動作。
大門緊接著被打開,幾個身穿白大褂的人推著病床緩緩的走了出來。
空氣一瞬間凝結,方逸辰幾個疾步沖了上去。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戴著眼鏡兒的醫生拉下了口罩,審視的眸光落在了方逸辰的臉上。
「她怎麼樣了!」
赫連爵一個健步踉蹌的沖了上去。
醫生緊蹙眉頭,看了一眼一旁這個鼻青臉腫的男人,不由吸了口氣。
「先生,你的傷……」
「我問你她怎麼樣了!」
赫連爵驟然打斷醫生的話。
白大褂醫生的兩隻手一手被一個男人抓住,最令人可怕的是,這兩個男人的力道都簡直可謂是嚇人。
「你們不要這麼激動,她中了槍傷,我們已經進行了手術,但是手術結果是要看她今天晚上會不會醒才能斷定的。」
醫生沉了臉,沉聲說道。
兩個人的臉色都慘白一片。
「如果今天晚上沒有醒過來呢?」
赫連爵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可言說的顫抖。
醫生看了一眼男人,又看了一眼另一個神色更為可怖的男人,不自覺的壓迫感讓他不由的咽了口口水。
「情況好的話需要靜養半年,如果不好的話恐怕會……」
醫生沉默的看了一眼兩個人,後面的話不敢說了。
方逸辰的手驟然收緊。
他明明面無表情,可那聲音卻彷彿來自地獄的惡鬼。
「不好會如何?」
醫生被嚇得話都不利索了。
「恐、恐怕會……癱瘓,或者成為植物人……」
赫連爵只覺得渾身的力氣瞬間被人抽光,他恍惚了一下,整個人再也不受控制的倒了下來。
「白奇!」
方逸辰的聲音此刻卻出奇的冷靜。
「頭兒。」
身後的男人低聲應道。
「把人帶回去!」
他冷聲令下,身後的幾個人就是快步涌了上去。
「你們要幹什麼!患者現在很虛弱!你們不能動她!」
醫生還沒搞清楚什麼狀況就看到幾個男人上來奪過病床。
「方逸辰!你瘋了嗎!」
赫連爵也反應過來他要幹什麼,臉色青白的站了起來,就要去奪病床。
「赫連爵,我們的帳我會給你清算的,但如果你要是想現在讓我斃了你,我也無所謂!」
他緩緩的掏出了槍對準了他的額頭,聲音如同千年寒冰一樣,只一句就讓人遍體生寒。
醫生和一眾護士早已經嚇傻了,他們哪裡見過拿槍的,而且剛剛處理的也是槍傷,這槍里,是真的有子彈!
幾個人早已經嚇得軟了腿。
樂新月也傻了,他沒有想到方逸辰竟然敢直接說出這樣的話。
「方首長,你別衝動!」
赫連爵更是嘴唇青白的望著他,不敢再動。
現在他隻身在外,身邊沒有助手,加上理虧,竟然一瞬間不敢再動一下。
「走!」
冰冷的聲音從喉底溢出,再也沒有人敢攔,一行人匆匆將人推出了醫院。
……
神女莊園的套房內。
病床上,女人消瘦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
除了鐘錶滴答的聲音,幾乎靜的聽不到任何聲音。
男人高大的身軀站在病床前,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望向方逸辰。
從葉雲兮被送回來到得知病情開始,氣氛就開始莫名的嚴肅起來。
房間被莫名的氣壓所籠罩,眾人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頭兒,您先吃點東西,這兩天來你一點兒都沒吃了。」
白楓望了一眼早就冷掉的飯菜皺著眉頭低聲道。
「滾。」
低沉冰冷的聲音從喉頭溢出,帶著低沉的澀啞,讓人卻瞬間遍體生寒。
白楓想再說些什麼,卻被一雙手給攔住了。
「你出去吧。」
薇薇低嘆的聲音柔聲響起,對著白楓揮了揮手。
無數次的嘗試讓他也明白,說這些沒用,只能長嘆一聲,走出了房間。
房間頓時再度陷入了那死一般的沉寂。
薇薇猶豫了片刻,終究是走了上前。
「哥,你還記得當初嫂子瞞著你去M國開刀的事情嗎?」
她的聲音平靜的沒有絲毫的波瀾,淡然響起。
高大的黑影微微一動,似乎陷入了回憶。
那個時候她也是有過危險,她甚至瞞著所有人偷偷的跑掉,自己去做了手術,然後忘記了他,要不是他後面從那本日記得知真相,他甚至會怪她一輩子。
見方逸辰陷入了沉思之中,薇薇臉上卻越發的平靜。
「哥,你要相信嫂子,就算曾經在那種情況下她都在拼盡全力的愛你,如今,她也會努力的醒來,你要做的只是好好的等著她,相信她,最完美的迎接她。」
她眸光瀲灧,聲音輕柔。
等著嗎?
漆黑的幽瞳望著窗外斑駁的樹影,微風輕拂,他一瞬間想起了很多。
兩個人共同經歷的風雨,如果最後總要在一起的話,這些難熬的等待他似乎也覺得甜蜜了,只是……
「如果今天不醒的話……」
他再開口,已經聲音澀啞不堪,明明如此的平靜看起來卻像是在哭一般。
最終會在一起嗎,還是永遠可望而不可及。
聽著他澀啞悲蒼的聲音,薇薇的手就那麼不受控制的顫了顫,而後握住了他的手。
「哥。」
她忽然明白此刻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因為他的手在顫抖著。
那幾乎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微微顫抖。
他戎馬一生,桀驁一生,饒是富有如此盛名,卻在此刻脆弱的近乎不堪。
他在害怕。
今夜是最後的期限,醒來是最好的結果,或許癱瘓也好,植物人也罷,他尚且不至於失去她,可最怕,她再也醒不過來。
醫生的話如同一記魔咒,徹底的讓他失去了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