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二章 猶豫的空隙
只是，有時候，該珍惜就是要珍惜，生氣吵架不算是什麼，也不過是一點小事，男人跟老婆低頭，不丟人。
「我們不是……」
葉輕塵一愣，急急的開口辯解，不能總是被誤會下去，是要說清楚的。
光是字面的意思就聽的出來，蘇恆怕是誤會了他們的關係，說的那些話也不是他們這個關係能承受的。
「我知道了。」顧長風開口打斷了葉輕塵的辯解。
閃著光的眸子里道不盡的溫柔，應承了蘇恆的話，低頭看著葉輕塵，儘是暖暖的愛意。
葉輕塵別過了臉，躲著顧長風的溫柔，去看蘇恆那落了灰塵的電腦屏幕，大約是不喜歡的電腦的老派人，就連鍵盤都是堆滿了卷了頁的古籍。
X光照室就在走廊的盡頭，出了蘇恆的診治室眼前又是一片的白亮，鮮少的人走動，白色的地板磚上連一個腳印都沒有。
數著四方的地板遠遠的那頭的走廊盡頭還有些距離，葉輕塵微微的想了一下，有些事情拖下去不是辦法。
拖泥帶水總歸不能徹底的解決問題。
緋唇已經有些蒼白，想到要說的話，葉輕塵的臉稍稍的白了幾個度，心裡儘管是不忍的，可是心意已經下了。
「長風……我覺得，我們……」
葉輕塵才開口，身後忽然蒼老的聲音就響起了。
「去樓下給媳婦兒買雙拖鞋，腳上受傷了還穿高跟鞋，簡直就是胡鬧。」蘇恆開口有些嫌棄的意味。
作為骨科的大夫，腳邊長著一雙的兒女，不管是自己的老婆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家裡的家規，一概的不允許穿高跟鞋。
老頭子年輕的時候就固執，自家的父親學的心腦，媽媽年輕的時候是教師，儒雅溫婉的女子，嫁了固執的蘇恆，逐漸的就接受了，不沾一點的鞋跟，永遠的平跟鞋。
女兒不甘，也不敢忤逆，於是，早早的買了房子出去住。
「蘇大夫，我們不是。」葉輕塵再度想解釋。
剛才的話如果是是有隱隱約約，那麼這就再明顯不過了。
「多謝，我現在就去。」顧長風帶著笑意的開口，嘴角揚的弧度勾了上去，亦如現在已經彎起的眼角。
蘇恆置若未聞，挑了挑灰白的眉，背著手進了辦公室，絲毫不去看那倔強的女人。
葉輕塵，徹底無奈了。
原本到嘴邊的話也咽了下去，話被爛在了肚子里，卻絲毫沒有消失，而是更加堅毅了葉輕塵的想法。
進了X光室，帶著高強度的輻射是不允許家人陪護的，只有特殊防護之後的醫生護士才可以進入。
葉輕塵套了一層簡單的防護服，只有一個圍裙的樣子，機械鐵爪帶著刺眼的燈立在房間的正中央，拇指粗的電線繞在機械的頂端，就如髮絲一般。
葉輕塵忽然就想起了希臘神話里的蛇女，猛地那堆盤起來的電線，就變的有些滲人了。
年紀小小的護士說話甜美，軟軟的聲音指引著葉輕塵的動作，一點一點的將腳放置在了黑色的皮革墊子上。
十字形的光線泛著淡藍色的光，順著護士手裡的遙控緩緩的挪動著，直到那交叉的位置停在了葉輕塵的腳腕上。
小音箱了數著數字，五個阿拉伯數字，倒敘，葉輕塵保持著這個姿勢，心底跟著默數數字。
從機械台上挪下來的時候護士熱心的攙扶著，葉輕塵倒也沒有費多大的力氣，被告知了要等十五分鐘，葉輕塵拿著條子推著輪椅出了門。
走廊里依舊是冷清，慘白的一片有些寒意，空氣里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也許是因為背光的方向，空氣里有些涼意。
出了門，葉輕塵發現沒有顧長風的身影，她的第一個想法是逃，可是就這樣走了會不會有些不妥。
心裡的那桿秤還沒衡量出來，顧長風遠遠的從那端的走廊里走了過來，手上帶了白色的袋子，一點一點就如對準了焦點，還沒看清人的模樣，顧長風已經立在了葉輕塵的面前。
「好了？」顧長風開口的時候微微的有些喘氣，鼻尖上還有些汗珠。
「恩，要等十五分鐘。」葉輕塵開口說道。
顧長風看了眼亮著紅燈著鐵門，上面用塑膠貼出了一道紅線，十幾公分寬，白色的鏤空現出了幾個字，輻射危險。
濃密的眉毛蹙起，上前兩步繞過葉輕塵立在了輪椅的後方。
葉輕塵依舊是被顧長風推回診室的，還是蘇恆的那個辦公室。
「給你買了拖鞋，樓下只有便利店選擇不是很多，但是，我選了最好看的。」顧長風說著將輪椅的剎車踩下，從手腕上拿過手提袋走到了葉輕塵的面前。
「你看，還是小兔子的。」
顧長風開口寵溺的說著，手指逗弄一般的在兔子毛茸茸的耳朵上戳了戳。
原來是去買拖鞋了，難怪葉輕塵出來的時候沒有見到顧長風。
「謝謝。」
開了口，道完了些，葉輕塵伸手去接拖鞋。
「你好好坐著就行了。」顧長風抬起頭，為溫潤的眸子里看的出的寵愛，甚至是驕縱她的意味。
腳腕忽然被握在手心，溫熱的觸感，軟厚的手心滿是輕緩，勾在腳上的高跟鞋忽然被脫下，驟然接觸了空氣。
腳上還沒感覺出涼意，忽然柔軟的觸感就一下套在了腳上。
圓圓的鞋頭，幾乎裹著腳卻不感覺壓迫感，就連腳跟上吃力的地方都是彈性的設計，尤其是鞋底，軟的堪比棉花堆砌出來的一般。
白色的兔子懶懶的趴在腳面上，蜷起的身子只有趴在謝面上，正好蓋住了露出的腳面，長耳朵被絨被覆蓋了一層，更是讓人看得軟了心腸。
「你的腿暫時別用力，我來就好。」顧長風的聲音很低，他是半跪在她面前的，一腳撐著店面，另一條腿低著地磚。
像極了一個儀式的姿勢。
那是葉輕塵不願意去想的儀式，卻是顧長風期盼的姿勢。葉輕塵緩緩的放鬆，心裡的清明了，知道了分寸與輕重，自然就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