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21
秘書難得接到鄔童電話,當時正好結束了開會:「怎麼了鄔童?」
「帶醫生來我家。」電話那頭似乎很著急:「快點。」
趕到鄔童家的時候秘書看著自己老爸的兒子懷裡抱著一個人,兩個人就這麼坐地上。
「鄔鄔鄔鄔鄔鄔童這是犯犯犯法的!」
鄔童只是覺得一個動作保持久了腿都要麻了:「犯什麼法?快點過來。」
醫生從沙發的另一邊繞過去,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然後將顧我外套拉鏈拉開。
「你幹嘛?」鄔童瞪了一眼醫生。
醫生一愣:「用聽診器。」
又是一番仔細的檢查,鄔童看見醫生皺了皺眉:「怎麼了?」
醫生搖了搖頭:「她身體一直很差嗎?」
鄔童回想了一下,記憶里似乎沒有聽顧我說過她又什麼嚴重的大毛病,而且她打架鬥毆這些事情沒少干過:「她身體還不錯的。」
醫生反問了一句是嗎,收拾好聽診器:「有些發燒了。抱她去房間,打點滴吧。」
看到她手背上的血管很細,之前的聽診器里傳來的心跳聲要比尋常人快很多。醫生看了看她的指甲,錯不了的一定是一個從小到大一直吃藥的人。
醫生一直呆到掛完水,秘書將錢付了之後,送醫生離開。醫生將葯放在顧我床頭,告訴鄔童需要注意的事項。
仔細想了一想還是沒有開口,她一定是清楚自己身體狀況的,既然病人自己不願意開口,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送走了醫生,鄔童坐在顧我的書桌前,翻著堆在一旁的漫畫書,腳一踢,碰到了書桌上面一個紙箱子。他低頭看了看,只是將紙箱子輕輕的往旁邊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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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自己還是被渴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一個人坐在她的床尾,合著從窗戶照進來的微弱月光,他的眉眼在昏暗的房間下看不清,卻總有一種溫柔的錯覺。
顧我扭頭看見放在床頭柜上的玻璃杯和白色藥丸,手剛剛從被子里伸出來,床尾也傳來聲音:「醒了?」
顧我點了點頭,他走進按下牆上的燈,按了好幾次終於找到了燈光不太刺眼的一個。
「醫生說你醒來很有可能會嘔吐感或者是反胃,現在有感覺不舒服嗎?」他的聲音突然聽起來暖暖的不像平常總是帶著一絲開玩笑的不正經。
顧我搖了搖頭。
「測一下/體溫。」
38攝氏度。
顧我覺得自己的大腦還沒有完成醒過來,為什麼鄔童會在這裡,為什麼自己回家了呢?
「當時我爸秘書來了,我讓他喊了醫生。」他似乎猜到了顧我的想法。
顧我木納的點了點頭。
鄔童咋舌:「不會說話啊?發燒燒壞嘴巴了啊?」
就說嘛,平易近人溫柔體貼的鄔童是不可能存在的。
顧我吃了葯,又睡著了。也不知道自己房間里的另一個人坐在床尾陪了她一個晚上,也不知道他替她掖了一個晚上的被子就怕她再著涼。
一覺睡醒七點半,爬起來洗了個澡現在的感覺可以說是神清氣爽。房間里的人已經不見了,顧我只當是半夜他回了家。她站在洗手台前刷牙,長長的頭髮被炸成一個高馬尾,叉著腰看著自己家隔壁的房子,一大早就看見班小松和唐緹已經來了。他們站在鄔童家門口按門鈴,沒過多久自己廁所對出來的窗戶打開了,鄔童裹著浴袍,朝著她扔過來了一串鑰匙:「去給他們開門。我澡洗到一半呢。」
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就把窗戶關上了,顧我看著那串鑰匙這個鑰匙串還是初中的時候他們在尹柯生日的時候一起買的。
顧我也不好意思墨跡,拿著手機給班小松發了一條語音讓他等會兒。
把睡衣換了穿著人字拖拿著書包就跑了出去。班小松和唐緹自然不知道她和鄔童是鄰居。
「你們是鄰居?」
顧我那點了點頭,拿著鄔童的鑰匙開了門:「他在洗澡的,你們先隨便坐吧,早飯吃過了嗎?」
「吃過了。」班小松看著顧我簡直不像是第一次來鄔童家,換了鄔童家的家用拖鞋,打開鄔童家的冰箱,一切有隨意又自然:「唐緹你吃過了嗎?」
唐緹沒回答,只是一直看著顧我,班小松連問了好幾遍唐緹都沒有回答,顧我也覺得不對勁回頭看著她臉上的表情。那個表情應該怎麼說呢——羨慕?
總有一種直覺告訴她有些不對勁。
「唐緹你吃過了嗎?」顧我對上她的目光,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那個笑容無法挑剔,即便笑著卻不友善也不帶感情。
班小松才發現顧我向來都是這麼笑的,拒人千里之外。
「沒…沒吃過。」
顧我轉身面朝著冰箱,手指敲著冰箱門,盤算著怎麼把自己不清楚的事情套話套出來,突然一隻手從自己身後伸了過來,拿了麵包袋子和一個酸奶:「糾結什麼呢?」
「糾結吃什麼。」顧我沒有多流露出來自己打小算盤的事情,隨手拿了一瓶酸奶:「唐緹你要嗎?」
「不用了。」
顧我吃著乾巴巴的麵包,還在想著怎麼驗證自己猜想的。一抬頭就對上了唐緹的目光,又是那種面對和自己不關緊要的人才會扯出來的微笑。
鄔童看了看顧我一直在似笑非笑:「你幹嘛要笑不笑?」
顧我瞥了他一眼:「做人樂觀行不行?」
「行啊,昨天晚上不是要死不活的嗎?現在清醒了?」
「還沒有!」顧我撇了撇嘴:「食不言寢不語。」
最後一個到的是栗梓和沙婉,那個時候顧我拿著筆看著桌子上堆著的作業發獃,想著這麼多考卷怎麼寫得完。
「發什麼呆呢,寫作業!」鄔童將歷史考卷拍在她面前:「都已成為事實,與其反抗不如閉眼承受。」
顧我剛在考卷上寫下自己的名字,聽到鄔童的話挑眉:「唔…這不是強|奸|犯的台詞嗎?不過你說出來沒有什麼違和感就是了。」
顧我做歷史考卷向來最快,畢竟當了初中三年的歷史課代表呢。她保持著一百分的數學考個三十幾分,五十分的歷史考個四十八/九分的全校嫌少有人超越的百分考卷還沒有五十分考卷考得高的記錄。
一抬頭髮現鄔童也在做歷史,於是一手撐著腦袋給他報答案:「ACDD…」
她才剛報完四個,他隨手將尹柯寫了一半的數學考卷扔給她。
有的抄數學顧我當然乖乖的識相的不打擾他,尹柯則是有點擔心她:「月考你怎麼辦?數學會拉很多分的吧。」
顧我瀟洒的寫上自己的大名:「知道我什麼字寫的最好看嗎?解答題的解字。這是為什麼呢,因為我初中數學老師要求我們做大題的時候一定要寫,結果我每次考試數學考卷寫完選擇題就只能去每道大題上寫解了,因為剩下的我都不會。」
「沒中考你真是走了狗屎運,班主任願意幫你寫推薦信。你高考難道還不考數學啊?」鄔童做題目做到一半卡住了,拿過她做完的歷史作業對答案。
顧我甩了甩手:「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我要是數學也好,我這種天才還不得震驚世界。」
「你活夢裡呢?」鄔童把她的歷史考卷還給她:「別做夢了,大白天呢。」
「鄔童說的沒有錯,你高考打算怎麼辦?」尹柯看著她,問的一本正經搞得她都不回答都不好了。
顧我撓了撓頭:「留級到數學廢除高考科目的那一年?」
「所以你就是不肯好好學是吧?」鄔童反問。
顧我看他又些生氣的樣子:「學學學,學成地中海用腦過度也學行了吧。」
「顧我你數學也不好啊?我也不好,是不是我們女生數學都不好。」栗梓湊過來跟她一起看尹柯還沒做完的數學考卷。
「我那不叫不好,叫不會。不過我數學考過90分,小學三年級以前。」顧我將尹柯的考卷往中間放了放。
班小松就不理解了:「你不是說你中考數學和分數差了很多嗎?為什麼鄔童說你沒中考?」
「騙你啊。」顧我說的極其的理直氣壯:「女孩子的話信不得知道了嗎?」
以她那小學還不知道比沒畢業的數學去中考,能把她從重點高中直接拉到中專,如果運氣好點,說不定選擇題多做對幾個還能買個分上個普通高中。什麼好好學習數學啊這種話她聽多了,還好她班主任是個好人,看到了她除了數學其他都很好,給她寫了去中加的推薦信。
鄔童還因為這件事跟她開過玩笑:「你要不去寫本自傳?這樣的經歷沒多人有的。」
她當然還了他一個呵呵。
說是學習小組說白了就是大家坐在一起抄作業,每兩三個人做一個科目,才一天時間一大半就寫完了。
班小松伸了一個又長又久的懶腰:「明天雖然是周六,可是放這種假期,我們棒球隊還要訓練嗎?」
周六訓練?
鄔童還在啃最後一道數學題:「既然定好了每個周六訓練,不管什麼假期,是周六就去。」
班小松看鄔童既然願意訓練,就去棒球隊群里通知了大家。
每個周六都要訓練啊?
所以這件事是不是很多人知道?如果是的話,她就知道為什麼帖子里她能拿得出陸庭和她一起釣魚的照片了。
送走了其他人之後顧我還坐在位置上,最後等鄔童整整啃了十幾分鐘才做完,發現顧我還沒走:「怎麼?留下來吃晚飯啊?」
顧我點了點頭:「也不是不可以啊。」
不打算和他扯別的話,顧我看著他然後挑了挑眉:「老實回答我,唐緹是不是喜歡你?」
「幹嘛突然這麼問?」
顧我想了想措辭:「嗯…看我眼神充滿了敵意。而且我覺得她也有發帖子的可能性」
「分析分析?」
顧我咳了咳喉嚨,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看上去正經一些:「她所公布的照片都是任何人都可以拍到的,先說說我用你耳機聽歌的照片,她家是和我們同方向的而李珍瑪不和我們住一個方向,而且從那天在小吃街遇見就說明不在一個小區里但是離得也不遠,至少肯定有一大段同路。所以她可以拍到照片,再說說讓我一直想不通的我和陸庭釣魚的照片,後來我知道原來你們棒球隊很早就定好了周六訓練,那就說明身為啦啦隊一員的唐緹也知道。所以她去公園偷看你們,然後看見我和陸庭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至於那個扒一扒的大隊長的帖子,只要別人一看到那個帖子就會覺得是唐緹發的,既然覺得那個帖子是唐緹發的你還會認為最開始扒我的帖子也是唐緹發的嗎?不會,沒有人會覺得是一個人在自導自演。」
鄔童點了點頭:「證據和動機呢?」
顧我一下子就泄了氣,趴在桌子上:「這不是還沒弄明白嗎?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她覺得我們關係很親密所以她討厭我?我又覺得不是她,原因是沒動機。我問過焦耳,焦耳說當時李珍瑪欺負唐緹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唐緹既然被李珍瑪關廁所都能因為不想把事情鬧大忍氣吞聲任由李珍瑪那麼對她,她沒道理因為討厭我就這麼做。」
「分析的倒是頭頭是道,最後答案還是不知道。晚飯吃什麼?」
顧我瞥了撇嘴:「隨便。」
那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