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25
班小松把鄔童的鑰匙送過來時第二天早上,顧我迷迷糊糊聽到鄔童下樓開門的聲音。沒過多久又是按門鈴聲,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下樓給他們開的門:「怎麼了?」
「走,一起去吃飯。」
顧我這種不精緻的女生出門當然也快,隨便抹點了東西在臉上,一件短袖一條長褲,腳踩著帆布鞋就出門了。
顧我有選擇恐懼症,對於吃什麼實在是難以抉擇出來。尹柯則表示都可以,鄔童也沒有意見,班小松突然覺得選擇吃午飯為什麼那麼難呢。
最後隨便找了一家火鍋店,剛進店就看見了一片鮮艷的黃色,那是中加棒球隊隊服的顏色。
一群人堵在火鍋店門口,似乎在等服務員安排座位。刑姍姍先看到他們,直徑就朝著鄔童走了過去,還不忘和站在一旁的其餘三個人打了招呼,一點都不失家教:「你們也來這裡吃嗎?」
鄔童點了點頭:「你們也是?」
刑姍姍看了看那群人:「剛剛比完訓練賽,他們說好久沒有聚一聚了就說要來吃火鍋。」
顧我沒打算阻止兩個人說話,只是想問問什麼時候才能進去吃火鍋。
「我們人比較多,能和你們一起吃嗎?我會付錢的,可以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身為男生的班小松和尹柯也不好拒絕,兩個人則是不約而同的看向一直盯著店內望眼欲穿的顧我。
顧我原本打算當作沒聽見讓班小松他們回答的,誰知道他們每次在這種事情都抱著嫌氣氛不尷尬的看熱鬧的心情,顧我當然也不好意思拒絕刑姍姍,要是換做以前的暴脾氣當然一把推開她當作她不存在。
顧我他們那桌也是大桌,原本以為就他們四個人,誰知道一進店裡杜棠就跟著他們,無視了他那群隊友,坐在了顧我他們那桌。
「你怎麼也過來了?」刑姍姍看著杜棠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扯開了顧我旁邊的椅子。
「你呢?」他反問,然後不緊不慢的打開消毒餐具:「放心吧,我也會付錢的。」
桌上的氣氛真尷尬,班小松不知道低頭在和尹柯說什麼,走進來的時候顧我跟在鄔童和刑姍姍身後,所以鄔童旁邊坐的是刑姍姍,顧我坐在刑姍姍的另一邊,現在來了個杜棠,顧我另一邊坐的就是杜棠了。
菜單在每個人的手上都過了一遍,顧我看著平靜的鍋底還沒有任何沸騰的跡象,注意到旁邊刑姍姍又些刻意的目光,顧我知道她想單獨和自己聊天。
難怪很多都是漂亮的女特務,是不是女生在暗號這些方面總是不一樣的敏感。
顧我看著刑姍姍離開座位,推開自己的椅子也跟了上去。
走後原本尷尬的氣氛就更尷尬了,鄔童原本沒有想什麼注意到餐桌上剩餘的目光全部都投向了他:「看我幹嗎?」
「萬一她們打起來你可是罪魁禍首。」尹柯朝著廁所方向使了個眼色:「到時候我們可不負責幫助救援。」
班小松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比鄔童還著急:「她們不會真打起來吧?」
杜棠順著班小松的目光望過去已經看不到她們兩個人了,看著略有所思的鄔童,著急的班小松,事不關己的尹柯,他淡定的喝著果汁,給班小松也倒了一杯:「皇帝都不著急呢,你著急什麼?你們經理文武雙全,我都不擔心我們隊經理被欺負呢。」
班小松想起身去看看,被兩邊的尹柯河杜棠一人按住一邊,看自己是不能過去勸架偷聽了班小松只好放棄,看著還坐在位置上的鄔童:「你不過去看看?紅顏禍水?」
「紅顏禍水?」鄔童抽了抽嘴角指了指自己:「放心吧,打不起來的,她們都在中加掐了一整個高一了,你見她們兩個現在斷胳膊缺腿了嗎?」
廁所里,顧我靠在女廁所推進來的門上:「有事?」
刑姍姍倒是開門見山:「我想讓你幫我勸鄔童去美國打棒球。」
顧我看著她一臉嚴肅說不出正經的樣子,沉默了幾秒:「我拒絕。」
「為什麼?你難道不心疼他的才華嗎?他留在國內沒有什麼前途的,他需要得到更好的更系統更專業的訓練。」
「那我能問你,如果他在國外也失敗了呢?」顧我看著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萬一失敗了你打算怎麼面對他?」
「我…」
她不想鄔童以後失敗了,朝著她質問著:為什麼你當初要讓我出國要勸我打棒球。即使不會,她也不要給別人嚼舌根的機會。顧我知道她沒有想過失敗,這就是她身為美國棒球俱樂部老闆的女兒不食人間煙火的地方,她總是這樣天真的可怕。
「先不說失敗,你也不用著急回答我。我為什麼要幫你們?到時候出國深造走向人生巔峰的是鄔童,站在他背後給他提供一切的是你,你當我觀音啊?普度眾生?我能有什麼好處?」
「你想要好處?」刑姍姍反問,她突然嗤笑一聲:「你對鄔童的喜歡就這麼廉價嗎?你不想他過的更好嗎?」
「他的人生是他的,如果他不想去,為什麼要去勸他?我記得高一的時候他猶豫過,後來知道了他母親不在美國已經過世了,他就放棄了那次機會,你現在還要在勸他他還是拒絕你,你怎麼這麼執著?」顧我不解,她真是不了解這種大小姐一天到晚在想什麼。她等了刑姍姍一會兒,看對方一直沒有回答她,顧我將手搭在門把上準備離開。
「第一次是因為聯賽,還有他母親的死。這次他是因為你。他在棒球和你之間選擇了你。」
顧我頭一次看到刑姍姍哭,她瞪著眼睛,眼淚在她眼眶裡打轉:「你知不知道我那天去他家找他,他和我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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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童我聽我爸爸說這次美國很多俱樂部的高層管理人員回來看這次聯賽。你可要好好加油,到時候被選上去了美國…」那天她一聽到自己爸爸告訴她這個消息她就激動的跑到他家門口去找他。
「我不會去美國的。」
他回答的很乾脆連思考都沒有思考一下。
「為什麼?」刑姍姍看著他微垂著眸子,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很溫柔。
他說:「我不會去美國的,去年想去是因為我以為我母親在美國,我想去看她。既然我母親不在美國,如果只是因為棒球就要拋棄這裡的一切去美國,我想還是算了。」
說完,他的目光望向隔壁二樓那扇緊閉的窗戶。
「你是因為她?」
「其中一個原因。」他點了點頭:「至少今年我不會去,她爸媽和我爸爸一樣難得回家,她就是一個糾結晚飯吃什麼能糾結幾個小時,最後糾結不出來就乾脆不吃的人。我走了誰給她抄數學作業?」
「你是不是喜歡她?高一你不就扔下她自己轉學去了月亮島了嗎?你看你不在中加,她也過的很好。」刑姍姍朝著他扯出一個微笑:「或者她可以考去美國的大學,就分開一年而已。我看班小松和尹柯也可以照顧好她的…」
她還在說服著眼前這個人。
他搖了搖頭:「我不想顧我她為我付出太多。她只要隨著自己想過的想要的生活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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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你放棄了很多了,你就不能犧牲一下嗎?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她自私?
她自私她每次都幫他去解決打小報告的江狄?她還是不放心他,在醫院裡躺了大半個學期,半隻腳都在鬼門關了,咬著牙瞞著他在康復中心摔了一次又一次就為了轉學去長郡讓他覺得自己在中加過的很好?
「是啊你以為誰都和你刑大小姐一樣無私奉獻啊?」
話不投機半句多,顧我扔下刑姍姍先走了,坐回座位的時候菜都下鍋了,顧我無視了桌上投來的好奇的目光,咬著下嘴唇看著鍋里的菜。
不過多久刑姍姍就過了,她拿起落下的東西:「我家裡有事,先走了。」
說完,就捂著半張臉,步履匆匆。
就刑姍姍那樣子誰都知道她肯定是哭了,大家再一次投過來好奇的目光,見顧我鐵了心不會說話的樣子,只能望向坐在拿里淡定給自己夾菜的鄔童。
見鄔童也沒有什麼反應,尹柯聳了聳鄔童一副你別想裝啞巴的表情看著鄔童。
鄔童看見逃不過被好奇,只能夾了一筷子給顧我:「別看了鍋底都要被你瞪穿了。」
班小松:「……」
尹柯:「……」
杜棠:「……」
化悲憤為食慾,顧我最後吃撐了,班小松和她半斤八兩兩個人慢慢的沿著商城旁邊人造湖散步。
「顧我,你和刑姍姍說了什麼都把人家說哭了?」班小鬆手扶著湖邊的護欄走著。
顧我歪著腦袋在想怎麼概括:「嗯…我沒說她,是她在說我,只是我厚臉皮而已。」
顧我看著前面手插褲兜氣定神閑散步的兩個人:「哇,別走這麼快,班小松腿短跟不上。」
班小松瞪了一眼顧我,將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我腿這麼長!」
顧我一副哦呦你很厲害的樣子,朝著班小松搖了搖頭,表情略帶心疼:「是是是,頭頂以下全是你的腿。」
總覺得今天少了點什麼卻死活想不起來,直到自己的衣領被扯住了。
回頭是江狄。
心想著自己又怎麼了讓他一副恨不得殺了自己的樣子:「有事?」
「江狄你想幹什麼?」班小松擋在了她前面,顧我看著小身板,拉了拉他的袖子讓他別多管她和江狄之間閑事。
江狄一把就把班小松推開了:「顧我我警告過你別招惹刑姍姍的,不然我就把你的破事全部告訴鄔童。」
顧我看著他那副嘴臉,想著他當備胎怎麼能當的這麼開心,他剛吃火鍋上菜前怎麼不來,這樣還能多道豬腦花的菜,可轉念一想他有腦子嗎?
不耐煩的咋舌,剛想開口讓他別見誰就來咬一口,一個清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她的什麼破事?」
是鄔童。
這種時候還真是糟糕透了,萬一她開口刺激到了江狄他要是真把她生病的事情說出來該怎麼辦?
「鄔童你來的也挺是時候的。」江狄一把推開顧我,顧我被他推到了湖邊的扶手處,好死不死的胳膊肘撞到了扶手,疼的她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
鄔童看著她疼的皺眉的樣子表情也不好:「什麼事情就今天說說清楚吧,省的每次見到你都覺得倒胃口。」
「倒胃口?你特么每天和這個破鞋搞一起你怎麼不覺得倒胃口?」江狄一把扯過顧我,將她扯到鄔童面前:「你真把她當塊寶啊?放著刑姍姍不要,這個破鞋有…」
顧我真想掄圓了胳膊給他一耳光,技能剛打算髮出來,面前的人,一把將扯著她胳膊的手扳開,下一秒,一個反擒拿,將江狄按在湖邊的扶手上:「別張口閉口就是破鞋破鞋的,江狄我告訴你,以後再讓我聽見你這麼說她,看見這個湖了沒有,下次就讓你媽來這裡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