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 瑤池雙壁

  如今當朝局勢，所有身份頗高的重臣都心知肚明。


  每個聖國，都有兩位飛仙境至尊坐鎮，大家互相約束，互相制衡，形成一種微妙的平衡，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瑤池聖國的兩位飛仙境至尊，是方無鏡以及大國師。


  可是事情尷尬就尷尬在這裡。


  大國師慕流火在入住瑤池聖國前，被譽為萬年難遇的天驕，曾創下過無數難以企及的奇迹。


  他不僅天賦異稟，而且文韜武略、才智過人，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他是不依附於任何勢力的散修，一直在深山中修鍊，倒也自在。


  那時的方無鏡，還只是皇子之一，為爭奪皇位絞盡腦汁。


  後來，得知慕流火的才華后，方無鏡親自前去遊說。


  一連五次，慕流火才願意出山，輔佐方無鏡，爭奪皇位。


  後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慕流火極有才華，在多次重要決策上，沒有犯過一次錯誤。


  有他輔佐的方無鏡，順利登上皇位，成為瑤池聖國的皇帝。


  而慕流火，則被他尊為大國師。


  兩人，曾經被稱作，瑤池雙壁。


  後面不知發生了些什麼，這兩位曾經親密無間的兄弟之間發生隔閡，許多時候，就真的如同君臣一般。


  再後來，慕流火心生間隙之後，憑藉在握的大權，私下裡發展自己的勢力。


  至於存有何等心思，大家都不是傻子，心知肚明，只是沒有點出來而已。


  方無鏡看在眼裡，但卻沒法阻止。


  其他聖國虎視眈眈，內外皆憂，自己絕不能跟慕流火鬧翻。


  就算真的鬧翻，也不應該是現在。


  朽木祭酒是堅決站在陛下那邊的，雖然是一介武夫，但反應敏銳的很。


  很多時候，他都能夠嗅到不尋常的東西。


  以影鬼的身份，如果沒有慕流火授意，是絕不可能私下裡來找楚雲的。


  說白了，雙鬼就是慕流火的左膀右臂，只聽命令，很少會有自己的想法。


  慕流火派來影鬼，跟楚雲接觸，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行，我必須快些稟報陛下。」


  朽木祭酒表情沉重，趁著事情還沒有到覆水難收的地步，自己必須快些告知陛下。


  楚雲這樣的天驕，若是被慕流火拉攏而去，對於瑤池聖國而言將是一次巨大的打擊。


  別人不知道楚雲的天賦，朽木祭酒卻是知道的。


  望著走出府邸的朽木祭酒，楚雲並不意外的笑了笑，將石桌上的飯菜一下掃開，笑著問道：「影鬼大人，喝不喝茶？」


  「不喝。」


  影鬼說完之後，挑了挑眉，有些驚訝。


  楚雲這小子，無論再如何驚艷，歸根結底也只是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都有的通病，容易膨脹，銳氣十足卻不懂得收斂，過剛易折。


  但這些在楚雲身上，絲毫沒有彰顯出來。


  在打聽出自己的來路以後，這小子不僅沒有緊張，反而行事頗為自然，隨意的很。


  這等從容不迫的氣度，可不是硬裝能裝出來的。


  見到影鬼不喝茶，楚雲倒是自顧自的坐在那裡，斟上一杯熱茶，美美的品嘗了一口。


  「影鬼大人說想要找我談談，到底是要談什麼呢？」


  楚雲抬起頭，很是淡然的問道。


  影鬼既然光明正大的來找自己，那就肯定有要事才對，不然的話他大可不必這般大搖大擺。


  甚至楚雲懷疑，影鬼是不是故意趁著自己和不朽祭酒喝酒之時，才找上了門？


  「我此次前來，是奉了大人的命令，前來和你商談。」


  影鬼也不啰嗦，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們大人很喜歡你，想要收你為徒，不是那種記名弟子，是真正的關門弟子，可以傳承衣缽的那種。」


  楚雲端起游龍樽的手，一下怔在半空中，許久都沒能反應過來。


  慕流火居然，要收自己為徒？


  就算他想要拉攏自己，這代價也有點太大了吧？


  不管怎麼說，慕流火可都有著飛仙境至尊的實力，哪怕放眼諸多古國，那也是鳳毛麟角存在。


  諸多古國，自然以四大聖國為首。


  四大聖國，每一個聖國至少有著兩位飛仙境至尊，再算上有可能的散修，撐死十位出頭。


  可以說，若是拜了慕流火為師，便可以在這些古國內橫著走。


  我的師傅是飛仙境至尊，誰還敢放肆？


  不過很快，楚雲便回過神來，笑問道：「我聽說大國師曾經指點過華飛龍許多，不知他跟大國師的關係……」


  「華飛龍？他算得了什麼，連記名弟子都不算！」


  影鬼嗤之以鼻，搖了搖頭道：「華飛龍那般天賦，在瑤池聖國都算不上頂尖，怎麼會有資格做大人的弟子？」


  楚雲心中冷笑，如今華飛龍已成死人，而且還是死於我的手上，自然隨便你們怎麼說。


  如果華飛龍還活著的話，單單是出於他背後華府的關係，你影鬼就不敢這般評論他吧？


  連記名弟子都算不上，呵。


  這般說辭，更是無稽之談。


  當初大國師對華飛龍如何，大家心中都很清楚，完全就是悉心栽培，各種照顧。


  如今華飛龍身殞，態度立刻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幸虧這話傳不出去，否則還真是讓人心涼。


  看到楚雲不說話，影鬼接著說道：「大人非常看好你，他覺得以你這般天賦，若是得不到正當的培養，那絕對是暴殄天物。如果你擔心在皇宮中的身份地位受到影響，那絕對沒有必要，大人將你收為弟子后，會在絕對保密的情況下傳授給你修鍊之法，甚至修鍊資源也不會少；也就是說，就算拜大人為師，你也不用付出什麼，反而會享受到源源不斷的好處，以及飛仙境至尊的衣缽傳承！」


  不得不說，這一段話還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饒是楚雲定力驚人，心臟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飛仙境至尊，親自發出邀請。


  如果有飛仙境至尊做後盾的話，最起碼在這諸多古國之中，自己能橫著走了。


  沒有誰會去隨便得罪一位飛仙境至尊的弟子。


  「大國師親自想要收我為弟子，這讓我感到十分榮幸，只是我的態度比較堅決。」


  頓了頓，楚雲說道：「影鬼大人應該也知道，在龍門大會結束后，我當場拒絕過陛下的賜婚。我想，駙馬的身份，應該不比大國師弟子差吧？」


  楚雲這番話，意思很明確。


  駙馬的身份，我都拒絕了，你想以收我為弟子的方式拉攏我，門都沒有。


  影鬼皺了皺眉，頗為不悅道：「駙馬可以有十幾位，但大人的傳承只有一份，這兩者如何相提並論？」


  楚雲依舊搖頭：「多謝大國師的好意，也多謝影鬼大人跑來我這裡一趟，只是我意已決，不會輕易改變。」


  影鬼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楚雲，你的天賦的確超凡脫俗，就連大人也讚不絕口；但是天驕最忌諱的就是自恃過高，尤其像你這種，還未完全成長起來的天驕，更應該懂得圓滑，不能太過孤傲，以免為自己招來禍端。」


  面對這近乎於威脅的話語，楚雲不由得微微一笑。


  說實話，他並不在乎。


  瑤池聖國，是一個非常大的江湖。


  自己處在其中，很多時候想要保持中立，置身事外，可根本不可能。


  一句話，身不由己。


  如果非要在兩方之間，挑選一方加入的話，楚雲顯然更嚮往方無鏡這裡。


  別的不說，單單方無鏡表現出來的那種誠意、愛才之心，就是常人所不具備的。


  雖說慕流火也挺重視自己，三番兩次派人來勸說，此次更是叫影鬼來親自遊說，但楚雲心中總是不太信任他。


  曾經親如師徒的關係，隨著華飛龍的死，徹底斷絕，這讓楚雲心中凜然，暗生警惕。


  自己有利用價值，所以慕流火才會這般重視自己，若是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了，豈不是下場比華飛龍還慘？


  慕流火從明面上看來，牌面顯然不如方無鏡。


  一邊是陰謀家，一邊是九龍之尊，誰都知道該如何抉擇。


  暗地裡，慕流火或許還有許多勢力，但這誰都說不準。


  選擇成為慕流火的弟子，跟瑤池聖國為敵，這是不明智的。


  看到楚雲這幅樣子，影鬼心中很是不爽。


  這小子，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至於怎麼抉擇，那是你的事情，反正我已經把話帶到了。」


  影鬼轉過身去，身軀沒入暗影之中。


  臨走之時，他冷冷的丟下了一句話：「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而付出代價；假以時日，當利劍穿過你眉心的時候，想後悔都來不及！」


  「威脅我嗎？」


  楚雲吐出一口茶氣，眼神有些深邃。


  「飛仙境至尊的衣缽傳承之人，很有誘惑力，你為什麼拒絕了？」


  就在這時，塔靈的聲音響起。


  「如今局勢並不明朗，但明顯方無鏡這邊佔優。我拋棄這些，選擇去做慕流火的弟子，嘿嘿……」


  楚雲笑了兩聲：「這讓我想起一個笑話，49年入國軍！」


  「那是什麼意思？」


  塔靈頗為不解。


  「一個笑話而已，說了你也不懂。」


  楚雲伸了個懶腰，心情大好。


  派遣影鬼前來拉攏，說明慕流火認可自己的價值，承認自己的天賦。


  連慕流火都是如此，更別提方無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