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4章 珠聯璧合

  楚雲這一番話，如雷貫耳，響徹在整個天穹之上。


  言語之中，透著無盡的驕傲氣息，眼神之中精光四溢。


  程碧寧愣在原地，有些沒能反應過來，過了好久，這才喃喃自語道：「楚雲，你……你原來是來自太乾大陸？那你為何要加入巡遊殿？這……這些年的巡遊，豈不是……」


  楚雲轉過頭來，目光奕奕的望著程碧寧，一字一頓道：「碧寧，這是我唯一對你感到抱歉的一點，我騙了你。我一直都想找個機會跟你坦白這事，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拖了！」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當初將大陸劃分為兩大部分，本身就是一種錯誤的做法，太乾界那些強者自稱上蒼，出手斬斷我們太乾大陸的修鍊之路，你覺得，這對嗎？」


  程碧寧思維受到衝擊，兀自沒有反應過來。


  「因為那屏障的存在，我們就如同被圈養在豬圈裡的豬，壓根不知道這片天地有多麼廣闊！甚至，我們連完整的修鍊之法都不配得到，只能渾渾噩噩的過日子！」


  楚雲越說，言辭越發激烈。


  他這一番話，只是對歷史的憤慨，並非是對程碧寧發火。


  「你們太乾界享受著最富饒、最豐盛的修鍊資源，而我們卻只能偏安一隅，居住在太乾大陸；這還不算，巡遊殿的成立，算是斷絕了我們所有的希望……每隔五年，都會有巡遊使來到太乾大陸大肆掠奪，各種資源、天材地寶，全部都被他們收入囊中。」


  「為什麼在當年，巡遊使是一個很肥的差事？為什麼在當年，巡遊殿能夠快速的發展壯大？除去那些大勢力對你們的扶植外，太乾大陸上的修鍊資源也佔了很大一部分，巡遊殿就相當於附骨之蛆，使勁吸血！一吸就是上萬年！」


  「同樣生而為人，我們太乾大陸就比你們太乾界低上一檔，我只想問，這憑什麼？」


  「這，憑什麼？！！！」


  楚雲這番話，擲地有聲，如同尖刀一般凌厲。


  程碧寧美眸劇烈收縮，本能的搖頭道：「我不知道，我……我從小就生長在巡遊殿，我做的事情，也都是本分的事情，自古以來便是如此，我……我從來沒有想那麼多……」


  「歷來如此，便對么？」


  楚雲反問，眼神很是犀利。


  這七個字，斬釘截鐵，字字珠璣。


  他知道程碧寧的心性，也知道程碧寧的為人，她絕對沒有壞心思。


  雖然一介女子，但卻很有責任感、很有擔當，當初寧願自己不修鍊，也要把僅有的修鍊資源拿出來，補貼給巡遊殿的那些巡遊使。


  在巡遊殿最艱苦的時候，她堅持了過來，沒有絲毫怨言。


  她沒有做什麼壞事，只是想要完成對父親的承諾而已。


  你說她錯了？

  她沒錯！

  楚雲之所以向她解釋這些，無非是想要扭轉她目前的觀念而已。


  以前自己瞞著她，是沒辦法解釋。


  如今連方無鏡都承認了當初斬斷太乾大陸修鍊體系是一個錯誤，只是還沒有公布出來，所以楚雲也認為，是時候向程碧寧解釋這些了。


  「你……你說的很有道理……」


  程碧寧秀眉蹙起，她已經沒法思考了，只能憑藉本能去分辨對錯。


  她突然覺得，楚雲這般整個大陸都扛在肩上的做法，真的好有魄力，好有責任感。


  換做一般人，是做不到這種事情的。


  楚雲淡然一笑，說道：「因為修鍊之路被斬斷，我們太乾大陸這麼些年不知道埋沒了多少驚才絕艷的超級天驕，每每達到羽化境巔峰后，都會失去方向，總感覺心底空落落的，卻又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在一位曾經飛升的前輩留下過契機，我在偶然之間得到，他獨創了一個半步聖賢的境界，幫助我們太乾大陸在斷路之途重新撘橋，繼而觸摸到造化境的門檻……」


  說到這裡，楚雲眼中流露出無盡的懷念。


  畫聖前輩，如今太乾大陸的盛世，如你所願！

  只可惜，他再也看不到了。


  程碧寧沉默許久，最終開口道：「你的經歷，真的非常傳奇，怪不得當初你會提著人頭，主動找上我巡遊殿……」


  「對啊，我殺了那兩位巡遊使，但又害怕你們巡遊殿發現，所以就只好飛升上去，親自加入巡遊殿。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燈下黑！哈哈，只有這樣的話，你們才不會懷疑……而我進入巡遊殿後，爭著搶著下去巡遊，目的就是想要保護住這裡的秘密，不被你們發現！」


  楚雲說到這裡之時，言語有些得意。


  「不會吧，這麼多年……」


  程碧寧有些吃驚，難不成這麼多年，都是他的人下去巡遊？


  楚雲看出了程碧寧的疑慮，笑道：「碧寧果然聰明伶俐，一下就猜到了！當初跟我一同加入巡遊殿的，皆都來自太乾大陸，還有後面加入進來的修鍊者，至少有八成都是從太乾大陸飛升上來的！不僅巡遊殿，就連整個羅浮城，幾乎都被我的勢力給滲透了！」


  程碧寧愣了一會，隨後苦笑道：「真沒想到，你居然謀劃了這麼多，而我一直被蒙在鼓裡。」


  「沒辦法，我只想保住這裡的秘密，不然以你的性子，肯定會蕩平這裡。碧寧，我把你當成自己人來看待，所以才會跟你說這些話，我相信你能夠理解我的做法！」


  楚雲伸手拉住程碧寧的胳膊，道：「走，我帶你四處轉轉。」


  程碧寧望著周圍大片河山，嘆了口氣：「堅持了這麼多年的信念居然是錯的，對我的打擊真的很大，我總有一種，這些年的努力都白費了的感覺。」


  「恰恰相反，這些年你的努力不僅沒有白費，反而會重新站上新的高度！以前的巡遊殿，純粹就是為看管太乾大陸而生的，說句不好聽的，就如同強者的看門狗一般，哪怕曾經真的輝煌過，也根本沒有什麼地位。」


  「至於如今，擺脫這些束縛的巡遊殿，完全可以順勢徹底轉為宗門，就如同西南劍閣那樣。以碧寧你的手段，未來定然能夠達到新的巔峰，這樣就算伯父泉下有靈，也會欣慰的！」


  楚雲知道程碧寧心底肯定會有一些不自然，所以連忙開導她。


  「你要記住你歸根結底的目的是什麼，不是要繼續做大勢力的走狗，而是要振興巡遊殿！如今這般，不算是振興嗎？」


  楚雲一個反問，令程碧寧突然撥雲見日。


  對啊，當初父親說要我振興巡遊殿，我如今也算是做到了吧？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去失落的呢？

  「刷！」


  兩人的身影，在天空中劃出長虹，在太乾大陸四處閑逛著。


  「陛下知道此事嗎？」


  望著秀麗的大好河山，程碧寧心情說不出的開心。


  也或許，是因為跟楚雲在一起吧。


  「陛下知道，我跟他攤過牌了，陛下也覺得當年那種做法很蠢，制約了太乾界的發展。資源從來不是一成不變的，我們需要的不是從別人的盤子里去爭搶蛋糕，而是去做大蛋糕！只有這般，各大勢力才能吃上更多的蛋糕！」


  「互相搶來搶去，層次實在是太低，這不應該是高等位面眾勢力要做的事情。」


  楚雲對於這些問題，看待的非常透徹。


  程碧寧聽著，只感覺美眸中閃過一抹亮晶晶的光芒。


  近距離跟楚雲接觸的時候，總是能夠聽到從他嘴裡說出一些遠遠超越如今層次的話語，可分明他的年紀比自己還小很多，為什麼就有這麼多的傳奇經歷？


  程碧寧幾乎痴了。


  「碧寧，我倒是有一個想法，以後如果羅浮城難以擴張了，你完全可以分派一部分巡遊使降臨太乾大陸，這裡地域遼闊，一切都煥發出勃勃生機，非常利於發展；最重要的是，屏障未曾去除，這裡全都是我私人所有，太乾大陸上所有生靈，皆都是我楚雲的臣民！」


  「而太乾界其他勢力就算想要降臨，也必須要通過巡遊殿才可以，這裡就相當於一處世外桃源，完全沒有任何人打擾，我們巡遊殿可以在這裡，悄悄摸摸發展自己的勢力！」


  楚雲眉頭一挑，覺得自己這個主意非常妙。


  羅浮城就算朝外擴張，就算吞併許多宗門、城池，也就只有那麼一點地域而已，想要真正發展成龐然大物，靠這種慢吞吞的做法根本沒戲！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來太乾大陸發展呢？


  程碧寧突然回過神來，仔細品味著楚雲這句話，美眸一亮：「不錯，這是一個好主意！」


  在這裡有著諸多便捷，都是太乾界所欠缺的。


  如果巡遊殿能夠在這裡發展，整個太乾大陸的天才都會欣然嚮往，用不了百年，便能夠培養出一批又一批的超級天驕，而他們便是自己的立身之本！


  增強自己的同時，還能提高太乾大陸的綜合實力，何樂而不為呢？


  對於楚雲，程碧寧非常信任，所以她會願意接受這種提議。


  對於程碧寧，楚雲也是十分了解，所以他才會歡迎程碧寧來到自己的地盤發展。


  這不是交易，所以不能叫各取所需，這叫——


  珠聯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