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1章 是真是假？
以常識而言，無論是什麼生物的鮮血，都是帶有血腥味的。
有大能修鍊到極致，能把自己的一身血液祭練成金黃色，亦有大能可以把自己的血液改變成其他顏色，但眼前這黑色的鮮血卻沒有什麼氣味，鴻蒙神樹沒有聞到，他讓楚雲前去收集，想看看這黑色的液體，到底是鮮血，還是墨。
若是後者，便證明眼前這翼人族是被畫出來的，她們和那幻獸的本質是相同的，興許，是站在同一陣營也說不定。
「是不是畫中世界，你們自己還不清楚嗎？」
楚雲笑了，他一邊笑，一邊朝著左邊前進。
在那裡，地上有黑色的血跡，那是之前被他斬斷翅膀的翼人族美女所留下的。
天蕊一雙美麗的眸子死死盯著楚雲，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卻對他所說的話，產生了懷疑。
這片世界的盡頭，是一片混沌，灰濛濛的一片，看不到終點。
她曾嘗試踏入那一片混沌之中，想看看世界的盡頭是什麼，但裡面沒有終點，無論怎麼飛行，都無法離開那灰濛濛的混沌。
每當她想返回的時候，只要掉頭，便能在第一時間回到這片大地，探尋混沌的時間和返回的時間，是不成正比的，這讓她猜測自己所在的世界，可能被人施加了封印，把他們限制在了這一隅之地。
楚雲的話，真假尚且不論，就單純以自己曾探尋這世界邊緣混沌區域的經驗來說，他的話，就有大半是真的。
這是很難讓人接受的一件事情，自己猜測的結果是一回事，被人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無論是仙人還是凡人，能自己說自己的不是，但決不允許外人跟著一起說自己的不是。
現在的天蕊便處於這樣一個狀態，她心中的猜測被楚雲說破了，這讓她很難接受。
自己的修為乃是仙尊十階，已經站在了這個世界的巔峰，很少有人的修為能超越自己，這也是翼人族從不會受到敵人挑釁的原因。
如今來了一個挑釁翼人族的存在，並且說翼人族所生活的地方乃是一副畫中世界，這種事情，她根本就無法接受！
「妖言惑眾，當誅！」
天蕊沒再繼續和楚雲說下去，自己的子民若是知曉這是一副畫中世界，那得有多絕望？
她治下的子民，不允許出現反對的聲音，更不允許『妖言惑眾』者擾亂她們的正常生活秩序，所以這一些，她再次對楚雲出手了。
她從自己的王座之上站了起來，身上散發著一層金色的光芒，把她襯托得猶如九天之上的仙女，不盡凡塵。
她是絕對的王者，任何膽敢挑釁翼人族的存在，終將在她的王劍之下化作齏粉。
神聖的氣息從天蕊的身上散發出來，她手中的長弓不知何時消失不見的，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金光燦爛的長劍。
王者之劍，翼人族代代相傳，每一代翼人族的首領才有資格掌控，屬於七品仙器，內蘊煌煌天威，能斬殺一切來犯之敵。
風聲呼嘯，狂風陣陣。
那一雙潔白的雙翼聖潔得不可侵犯，即使是觀看，似乎都是對她的一種褻瀆。
楚雲仰望蒼穹之上懸浮的天蕊，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的弧度，輕聲道：「你走光了。」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本是劍拔弩張的氣氛，隨著楚雲的這番話傳入天蕊的耳中，她所凝聚出來的無敵之姿蕩然無存。
又有誰能想到在生死之戰之前，還有如此無恥之人？
翼人族的王高貴得不可褻瀆，往日里，誰見了她，不是恭恭敬敬的稱呼一聲『女王大人』？
如今這個擅自闖入翼人族領地的人族仙人，不但打傷了翼人族戰士，更是出言侮辱她們的王，作為翼人族的戰士，又豈能忍下去？
霎時間，之前遠遠的走開了翼人族紛紛揮動著雙翼，她們動作統一的沖向天穹，手中長弓拉成滿月狀，上面擺放著的箭矢隨著弓弦鬆開的瞬間，化作一陣箭雨，以楚云為目標，攜狂暴之勢，殺向楚雲。
狂暴箭雨襲來，楚雲抬頭仰望蒼穹，那密密麻麻的猶如雨點一般的箭矢，帶著陣陣破空聲，裹挾無可匹敵威勢，襲殺而至。
楚雲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之色，道：「憑你們的修為，還奈何不了我！」
說話之時，一陣乳白色的防護罩陡然籠罩在他的體表，猶如奔騰不息的水流，不斷的循環流轉，把他給死死的防護起來。
箭雨殺至，密密麻麻的落在白色防護罩上。
那以仙力凝聚而成的防護罩，展現出了強橫的防禦力，凡是觸碰到防護罩的箭矢，第一時間被卸力，而後掉落在楚雲的身旁。
叮叮噹噹……
彷彿是鐵質的箭矢，那不斷掉落的聲音響徹不停。
沒有一根箭矢能突破楚雲的防禦，當第一輪的箭雨過後，眾人朝著楚雲看去，此時已經見不到楚雲的身影，他的身體被一大堆箭矢給埋沒，透過箭矢的縫隙，有乳白色的光芒透出來，那是楚雲體表的仙力防護罩所散發出來的光芒。
「你們退下吧！」
天蕊已經在片刻的愣神之後，已經恢復了過來。
她沒有必要去和一個死人計較那麼多。
不過，這一次她以一層白色聖潔的光芒籠罩住了自己的身體，對方雖是必死之人，但身為翼人族的王，儀態卻不能失。
已經失態了一次，她不想給楚雲第二次讓自己失態的機會。
她的命令，翼人族的戰士是無條件服從的，這剎那，所有翼人族紛紛後撤，她們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盯著楚雲，給自己的王搖旗助威。
「猥瑣狂徒，自有神聖審判，褻瀆本王，我會讓你知道會是怎樣的後果！」
她右手中的長劍高高舉起，彷彿有一輪明亮的太陽懸挂在劍尖之上，散發著神聖的氣息。
她一頭長發隨風飄揚，輕輕揮動著的雙翼帶起了陣陣狂風，吹開了周圍的落葉，讓它們化作利器，殺向楚雲。
楚雲的身形衝天而起，他震開了那一堆堆在自己身上的箭矢，飛到和天蕊齊平的位置，微笑著說道：「女人哪有在上方的道理，你還是給我去下面吧！」
「無恥之徒，死！」
天蕊那一雙美目之中殺意爆發，手中長劍橫斬楚雲，劍尖之上，那議論金色的猶如明日一樣的光團裹挾無可匹敵的威勢，瞬間殺至。
所過之處，空間陣陣扭曲，好似隨時都會被打破一般。
攻擊未至，氣勢卻已然先行，即使是有防護罩籠罩在自己的體表，楚雲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仙力修為終究是和對方有差距的，已經是仙尊十階的天蕊，根本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但楚雲無懼，剛提升了兩倍的身體強度，讓他有一種衝動，一種直面仙尊十階強者攻擊的衝動！
所以，他站在原地沒動。
那金色的明日頃刻殺至，那無可匹敵的力量觸碰在楚雲的防護罩上，陡然炸開，化作無數道足以斬殺仙尊五階仙人的劍氣，不斷的殺向楚雲。
如水流一般的乳白色防禦，頃刻之間化作齏粉，無數道金色的細小的劍氣帶著鋒利的氣息，切割著他的身體，好似要把他給凌遲一般。
楚雲無懼，他沒有再運轉任何仙力重新布置防護，他要檢測自己現在的身體強度到底達到了什麼層次！
沒有疼痛感，所有的鋒利的細小劍氣在觸碰到他身體之時，卻是主動被一層無形的震蕩能量給彈開。
七品峰主制服，當初升任通天峰主之時，無相山賜予的防具。
一直以來，他幾乎沒有動用過自己這峰主服飾的防護力，沒想到現在這峰主制服的防護力展現出來，竟然直接攔截住了天蕊的攻勢！
「這不是我想要的！」
楚雲微微皺眉，那無數細小的金色利劍還在他的體表穿梭，但每一次都被峰主服飾本能的給防禦開，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他要的是好好的試驗一下自己現在的實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子利用峰主服飾化解對方的攻勢。
「來吧，讓我看看，你有多厲害！」
楚雲大吼一聲，峰主服飾的被動防禦能力立即被他給解除，同時只以自己的肉身力量去對抗對方的攻勢！
天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明明能防護自己所有攻勢的服飾，會被他主動屏蔽防護功能。
她看得出來，那完全是楚雲自己主動把自己的身體暴露在了自己的攻擊之下，難道，他就不怕自己的攻擊對他造成致命威脅？
這個敵人似乎很蠢，蠢得無可救藥的那種。
她給楚雲下了結論，所以並沒有停止自己的攻勢，反倒是舉起手中長劍，朝著楚雲凌空一劈，斬出一道劍氣，要把楚雲給劈成兩半。
楚雲站在原地沒動，當他失去了峰主服飾防護的瞬間，那無數細小的金色劍氣便直奔他的身體。
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傳來，每一道細小的劍氣攻擊在他的身上，彷彿是攻擊在了這世間最堅硬的物體上，無法對他的身體造成任何傷害！
「仙尊十階，不過如此！」
楚雲笑了，他對於自己的肉身防護能力又有了一層多的了解。
連仙尊十階的攻勢都能直接防護住，若是僅憑肉身對敵，自己豈不是可以直面仙尊十階的仙人？
「你小子太自大了，我不知道你發現沒有，她所有的攻勢之中，並沒有裹挾任何規則之力！」
鴻蒙神樹的聲音適時響徹在楚雲的腦海，聽見他這話，楚雲微微一愣。
他詫異看著眼前的天蕊，仔細感受著那些不斷在攻擊自己身體的細小劍氣，果然沒有蘊含任何規則之力在其中！
這說明了什麼？
這完全是在說，眼前這位仙尊十階的存在，根本就不懂得任何規則之力！
仙尊十階，都還沒有領悟規則之力，她這一身修為，到底是怎麼修鍊到仙尊十階的！
就在楚雲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那凌厲的劍氣陡然殺至，瞬間切中他的腦袋，由上而下，要把他給劈成兩半。
叮咚……
猶如是撞在了這世間最堅硬的物體上，那一道劍氣所裹挾的攻擊，竟是被他給硬抗了下來，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這剎那，天蕊神色大變，她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楚雲，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攻勢會失效。
能以肉身抵抗自己的攻勢，一位頂多仙尊四階的仙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他這肉身，就目前所展現出來的強度來看，完全不下於七品仙器了！
能自己的肉身修鍊到如此強橫的狀態，不可能是寂寂無名之輩，為什麼自己以前沒有聽說過？
難不成，真如他所說的那樣，他是從外面來的，自己所在的世界，真的只是一副畫卷世界？
天蕊的心中掀起了滔天駭浪，一雙美目死死盯著楚雲，道：「你的肉身，怎麼可能這麼強悍！」
「強悍嗎？更強悍的，還在後面！」
楚雲微笑著回答著，此時天蕊的攻勢已經完全停止，而他卻一直沒有對她發動攻擊！
趁著她愣神之際，楚雲身化流光，一步踏出，跨越空間的距離，當他再次出現，已然來到了天蕊的身邊！
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邊多出來了一個人，天蕊神色大變，她連忙舉起手中的長劍朝著楚雲刺去，但為時已晚，楚雲一雙鐵拳已然舉起，對準天蕊的胸口，狠狠砸了過去！
震蕩的氣浪讓空間都變得一陣扭曲，那一雙鐵拳速度快到極致，天蕊發現了，但是身體根本就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便被楚雲給一拳砸中！
噗……
一口黑色的鮮血從她的口中噴出，她的身體猶如短線的風箏，直直的倒飛出去！
楚雲毫不猶豫的抬手朝著那黑色的鮮血一揮，所有的黑色血液被他收集起來，第一時間送到了自己識海中的鴻蒙神樹手中。
天蕊落地，在地上砸出來一個大坑，她的胸口起伏不定，一雙美目驚駭的看著楚雲，完全不復剛剛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王模樣！
她現在的樣子很狼狽，披頭散髮，嘴角帶著黑色血跡，手中長劍插在地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正大口喘息著。
成為翼人族的王，已經有一千年，她還是第一次被敵人傷到，而且還是一個修為遠遠弱於自己的敵人！
她早就發現楚雲的修為不過是仙尊四階，但是對方的速度和那強悍到令人絕望的身體，是她生平僅見！
「翼人族的王，你看到了，我有實力能夠滅了你們，我能站在這裡和你心平氣和的談話，我也希望你能壓制下內心的那一份暴動，好好的和我談一談！」
敵人沒有美醜，若是因為敵人是一位美女便留手，這才是最蠢的做法。
翼人族的王很美，翼人族的每一個戰士都很美，若是放在外界，每一個翼人族的戰士，恐怕都是其他仙人眼中的女神。
對這樣一位美女出手，實在是沒有什麼紳士風度，但這個世界，不講究這些。
楚雲，他也同樣不在意這些。
天蕊看著一臉平靜的楚雲，她深吸了一口氣，從地上緩緩站起，看著楚雲，一雙眸子恨不得把他給千刀萬剮，說道：「你要和我談什麼？」
確實得和楚雲談談了，打不過，也只能和他談了。
楚雲笑了笑，說道：「談那幻獸在什麼地方！」
話音剛落，便聽見他腦海中的鴻蒙神樹說道：「是墨！」
「果然是畫中人，還真是神奇，根據她們的表現來看，她們每一個翼人族都是活生生的人，很難把她們跟畫中人聯繫起來！」
楚雲輕聲感慨了一句，當初古天庭那畫聖得有多強？
一副畫著幻獸的畫卷，在畫卷之中竟然還隱藏著這麼多的生靈，眼下既然出現了翼人族，根據翼人族之前的談吐來看，此地定然還存在著其他種族，當初的畫聖，到底是怎麼辦到這一點的？
「你所說的幻獸，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天蕊沒有聽清楚雲說的是什麼，她其實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任何生命在面臨死亡之時，總會有本能的恐懼。
即使是畫中人，卻也是誕生出了自己的意識，這樣一來，她也會有屬於自己的恐懼。
死亡，她不想，所以這一刻明知道回答楚雲的問題會很丟臉，卻依舊選擇了回答。
「既然如此，那就此告辭！」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楚雲也沒有打算停留。
扔下這話，他轉身就走，不過走的時候，一枚六品仙丹出現在他的手中，他往後一扔，淡漠說道：「這是一枚療傷丹藥，能治療你的傷勢。我不是有意和你們為敵，見諒。」
再次道歉，楚雲準備慢慢尋找幻獸。
這是畫中世界，面積並不如仙界那麼廣袤，這樣子找下去，總會找到幻獸所在。
「等等！」
天蕊接住了楚雲扔過來的那一顆六品仙丹，說道：「我們所在的世界，真的只是一幅畫？」
楚雲回頭看了一眼天蕊，點了點頭，道：「不錯！」
「那……我們呢？」
天蕊的聲音有些顫抖。
一直以來都生活在一副畫卷之中，而她們卻不自知。
她們一直都認為自己是一個族群，是這個世界最偉大的族群，她很難去想象自己會是被人畫出來的。
畫作啊，翼人族的每一位戰士在閑暇之餘，幾乎都會寄情于山水，有人作畫，有人痴迷紅裝，也有人喜好其他，但畫作，卻有許多翼人族戰士都會。
她很難去想自己這些高貴的翼人族，竟然是被人畫出來的！
已經知道了這個世界是一幅畫，便讓她很絕望了，現在她想讓自己更絕望一些，想知道，自己這些高貴的翼人族，是不是也是畫中產物！
「凡是誕生出了自我意識，擁有自我獨立思考能力的，都為生靈。」
楚雲終究沒有說出那個絕情的答案，她們是被人畫出來的也好，是真正的翼人族也罷，有自我的意識，便具有獨立的人格，何必又去拆穿她們？
只有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之中，才會無憂無慮，才會完美得無可挑剔。
楚雲走了，他要去尋找幻獸。
天蕊從地上站了起來，有些失魂落魄，不復之前的那女王風範。
她看著那些懸浮在空中的族人，莊嚴說道：「自今日起，左翼天蕾為翼人族王！」
「陛下，不可！」
左翼天蕾，原是天蕊的護衛，仙尊一階的修為。
天蕾從天穹降落，半跪在天蕊的面前，道：「陛下，那人是妖言惑眾，待我前去斬了他！」
說罷，便要起身朝著楚雲追去。
天蕊制止道：「不用了。」
天蕾又道：「陛下，您正值風華，我們還需您的統帥，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天蕊笑了笑，有些自嘲，有些悲哀，最後，全化作了無奈。
「天蕾，翼人族還得在這片大地生存下去。根據我翼人族的族規，王位傳承由上代天王指定傳承者，今日我選中了你，這命令是不可違的。以後我翼人族禁地便只有你能進入，好好提升自己的修為，守護好我翼人一族！」
天蕊說罷，放下了手中的王劍，摘掉了自己頭上的王冠，戴在了天蕾的頭上。
一切的繼位程序就這麼的簡單，當天蕊拿掉了自己身上的包袱，便頭也不回的朝著楚雲追了出去。
她已經是仙尊十階的修為，在此地已經無法再繼續提升自己的修為，她得尋找出路，在得知了自己不過是被人畫出來的生靈之後，她便想去看看那畫外的世界是怎樣的。
那個男人，應該是可以帶自己出去的，外面又會是一個怎樣的世界，才能有大能創建出一副能誕生她們的畫卷？
……
青山綠水，藍天白雲。
楚雲行走在這畫中世界，沒有急著去尋找幻獸，反倒是自顧自的觀賞著沿途的風景。
就單純以景色的角度而言，此地的風景多了幾分唯美，少了幾分猙獰。
即使是懸崖峭壁，也讓人感覺不到其中的鋒銳，反倒是給人如臨世外桃源的感覺。
天穹上的飛鳥高高歌唱，有大羅境界的飛鳥從楚雲的頭頂飛過，卻如沒有靈智的普通鳥類一般，在空中灑下自己的糞便，差點落在楚雲的頭上。
所有的閑情雅緻就被這糞便給攪和了，楚雲不得不頓足，轉身，看著自己身後那揮動著雙翼的絕美女子，道：「你跟著我做什麼？」
天蕊跟了楚雲一路，就遠遠的跟著，並沒有直接湊上前去。
畢竟前一刻兩者還算是敵對的，只是誤會消解，要說成為朋友，卻也沒有這麼快的。
「外來者，我能隨你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嗎？我想見一見那畫出我們的人，到底是一位怎樣的存在，我想問問他，為什麼創建我們。」
天蕊的聲音是非常好聽的，沒和楚雲站在對立面，她那溫婉如水的聲音很令人迷醉。
楚雲也被她的聲音所打動，但知曉這是一位畫中人，所有的打動也都只是那麼一瞬間，而後又恢復理智。
楚雲反問道：「你覺得這樣做有意義嗎？」
天蕊一臉的苦澀，輕啟紅唇，道：「也許對於你們這種真實存在的人來說，是沒有什麼意義，但對於我而言，這將是我畢生追尋的真意。」
楚雲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道：「畫出這化作的存在，可能已經死了。」
「死了啊？」
有些失望的語氣，連表情都變得失望起來。
如此說來，還真的沒有什麼意義了呢。
楚雲見那絕美的容顏上寫滿了失望，心中突兀的生出了那麼一絲憐憫，說道：「跟著我就跟著我吧，不過沒事的話，別來打擾我。」
「嗯嗯，我會的。」
天蕊連連點頭，這時的她，已全然沒有了剛剛的女王模樣，反倒是和那初離家門的大家閨秀差不多。
「你這小子就是多情。走哪兒哪兒留情，你屬種馬的吧？」
鴻蒙神樹幸災樂禍的譏諷了楚雲幾句。
楚雲滿腦門子都是黑線，怒道：「你給我死一邊去！」
「哈哈，你小子惱羞成怒了吧？」
鴻蒙神樹嘲笑了楚雲一番，似乎覺得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
畫中的世界看起來和真實的世界是沒有什麼兩樣的。
有山川河流，有四季變換，有天氣循環，也有日月交替。
繁星點點的天穹看起來和真實的世界沒有什麼兩樣，在夜間里才會外出覓食的妖獸已經從沉睡中醒來，在黑暗中搜尋自己的獵物。
很不巧，楚雲和翼人族的王便被一隻野牛大小的蒼狼當做了目標。
那是一隻孤狼，它躲在叢林之中，雙眸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著猩紅色的光芒。
它在等待著自己的獵物走進自己的捕獵範圍，只要再往前幾步，這兩個在黑暗之中行走的人影，便會成為自己的盤中餐。
「前面有危險。」
這時，跟著楚雲走了一路，也沉默了一路的天蕊突然開口提醒楚雲。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又自嘲的笑了起來。
一個仙尊四階的仙人擊敗了自己這仙尊十階的翼人族前任王，自己還有什麼資格去提醒他注意危險？
「謝謝你的提醒。」
對於任何善意的提醒，楚雲是接受的。
他看了一眼那殘狼，並指如劍，抬手一揮，一道凌厲的劍氣陡然從他之間之上爆發，頃刻之間殺到那蒼狼面前。
還沒有等待著自己的獵物走進自己的捕獵圈，獵物和獵人的身份便調轉。
蒼狼沒有來得及任何反應，便被一指洞穿了頭顱，灑下殷紅的血液，慘死當場。
黑暗中，血腥味撲鼻，一雙雙紅色的眸子不斷在叢林之中閃爍著，由遠及近，正朝著這片地方趕來。
楚雲微微皺眉，眼下的情況他有些看不懂了。
「老鴻，這狼，不是畫出來的？」
他詢問腦海中的鴻蒙神樹，殺死一隻蒼狼，本以為它也是被人畫出來的產物，卻沒有想到卻流淌出了鮮紅的血液，而且還有血腥味瀰漫。
之前翼人族這些人受傷之時，他們的血液是黑色的，並沒有什麼血腥味，所以他本能的認為凡是存在在這畫中的生靈，都是被那畫聖畫出來的，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當初那位畫聖，在自己的畫卷之中扔進去了活物！」
鴻蒙神樹的聲音也顯得有些詫異，接著，他又道：「從這方面看，那幻獸很可能不是畫出來的，而是真實的了！」
楚雲神色一凜，幻獸若是畫出來的，是畫中誕生出了自己的意識，那對付起來，要相對的容易一些。
若不是，那麼就有些難了。
畢竟它還從小雷獸那個蠢貨身上騙走了八滴本源精血！
八滴本源精血啊，自己只吸收了一滴，便讓自己的肉身強度增加了兩倍，那幻獸若是把九滴都給吸收了，又得有多強？
「小心點，這是一個狼群，剛剛你殺的那隻，應該是探子。」
突然，天蕊的聲音傳入楚雲的耳中。
楚雲立即把目光移向四周，看著那一雙雙出現在叢林之中的血紅色的眼睛，有些懊惱的罵道：「老鴻，你能不能靠譜點？你讓我來收取這畫卷的，你不是想坑死我吧？」
「我也只是告訴你一個猜測啊！那幻獸是真正幻獸的可性能其實不大，畢竟當時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若它是真的幻獸，既然達到了帝境，又怎會被一幅畫給限制了？你這傢伙可是截取了對方四滴本源精血的，在那種情況它都沒有跳出來殺你，肯定是被畫出來的產物了。」
鴻蒙神樹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到了現在，他也不能確認幻獸到底是真的，還是被畫出來的了。
「老鴻，你慫恿我來奪走這幅畫，該不會是這幅畫也是你的本體煉製的吧？」
他微微一頓，繼續說道：「以你本體作為原木漿，製造出來的畫紙，所以你才慫恿我來多去這畫卷的吧？」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以前鴻蒙神樹對自己的事情幾乎是從來不上心的，哪像剛剛，直接慫恿自己奪取這畫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