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她第一次見后冠還有皇后的嫁衣,十分得驚喜,她跟齊晏之大婚的時候穿得嫁衣就很漂亮了,但這套真是不僅好看還大氣,別說挑毛病了,她見了都想再舉行一次大婚,即便這套衣服看起來會很累。
李公公笑道:「那可不,這是皇上親自監督的,樣子改了好幾次,每一處綉每一個細節都是皇上檢查過的,咱們宮裡最厲害的秀娘還有剪裁師傅險些給逼瘋了。」
謝如清笑起來,「這哪裡還需要我給意見呢,皇上比我了解宛如,我看了只有讚歎的份兒。」
李公公又拿了幾套首飾還有鳳冠來,「不止這一套呢,您都看看無妨的。」
謝如清便仔細看了看,她來也不是做樣子的,是真的要替宛如提點意見,比如重量跟舒適度問題。齊宛如說很喜歡謝如清大婚時的衣服,看起來很舒服,她知道皇后的禮服肯定會繁瑣,但想盡量輕便些,她怕大婚的時候一天下來撐不住。
「行禮的禮服也就罷了,這個已經無可挑剔,不過晚宴的禮服還有裡衣我覺得該輕便些,我那裡還有一些極軟的料子,明日便叫人送進宮來。」謝如清說。
李公公知道慶陽侯那裡有很多稀罕物,都是宮裡沒有的,立刻感激不盡道:「那可多謝夫人費心了,我們遍尋不到更加舒適的料子,外地的短時間內運不過來,皇上還因為這個不高興了幾日,您那有實在再好不過了。」
「得,小事一樁,李公公您還有什麼難處需要我幫忙的,儘管找人跟我說。」謝如清道。
「那實在是太感謝夫人了。」李公公發自內心地感激謝如清,「您今日不如在宮裡用膳?侯爺今日也在宮中用膳的。」
「也好,」謝如清正有此意,她還要等皇上忙完了,給宛如傳信呢。
齊晏之跟毓寧每日都要忙到正午才算,這日也不例外,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午膳已經得了,待看到等著的謝如清,兩人都驚了。
「你如何進宮了?」齊晏之忙上前握著她的手,眼睛在她身上來回看了好幾遍,怕她有什麼不妥,好像他媳婦不是進宮是上刀山火海似的。
「我如何不能來了?」謝如清笑他大驚小怪,「夫君難道不想見到我?」
這哪裡的冤枉話,蒼天可見,眾所周知,齊大侯爺恨不得把媳婦拴在褲腰帶上隨身帶著,在宮裡忙公務的時候恨不得將一刻掰做三瓣使,只為了快點回家見一見夫人。
「如清你這話我聽了都替先生冤枉,他現在大概是不想見到我才是真的。」毓寧笑起來。
謝如清也開了毓寧一個玩笑,「自有人想見到皇上的,日日念叨個不停。」
毓寧的臉瞬間紅了,他也想見到朝思暮想的人,因為要顧及禮儀,他已經一個月沒見過齊宛如了。
「夫人,咱不告訴他。」齊晏之使壞說,「叫他等著去,反正已經快了。」
這天底下也就只有齊晏之能當面開皇帝的玩笑,完了皇上還一點脾氣沒有。
謝如清笑著看了眼毓寧:「說實話,我也這麼想的,但是架不住有人心疼啊,這不,拜託我來當信使了。」
這兩口子實在太壞了,一唱一和地折磨皇上,旁邊的李公公又是心疼又是想笑的。
毓寧的眼神瞬間亮了,「如清,哦不,齊夫人,是宛如的信么?」
「你聽聽,都叫尊稱了,」謝如清跟齊晏之說,「平日都跟叫自家妹子似的隨意。」
齊晏之笑,故意折磨毓寧似的說:「夫人餓了么,李公公,夫人現在有孕,餓不得,可否現在傳膳?」
毓寧:「……」
李公公捂著嘴偷笑,「侯爺莫擔心,我這就去傳膳!」
「李公公你也欺負朕!」毓寧簡直要急哭了。
「不敢不敢!」李公公很會拿捏氣氛,知道侯爺跟皇上開玩笑都是有度的,他適當地附和一二其實更叫皇上高興。「您也知道,夫人兩張嘴呢,自然是不能餓著的,橫豎皇后的信不會飛了,不如先用了飯再看?」
毓寧已經沒脾氣了,笑著擺擺手:「罷了,我再不讓夫人吃,明日就要有人討伐朕了。」
李公公又給了一顆甜棗,「早就給夫人專門準備了午膳,傳出去只會說皇上您體恤呢。」
「真是說不過你們,罷了,快去快去。」毓寧先行坐下來,眾人這才跟著坐下。
現在在宮裡用飯,不像以前似的累人了,對著毓寧跟對著先皇不一樣,要自然的很,毓寧從不在兩人面前擺皇帝的架子,說話也不會自稱朕,一起吃飯就像以前一樣,是朋友而不是君臣。
不過這頓飯,毓寧吃得就不那樣輕鬆了,他心裡只惦記著齊宛如的信,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了什麼東西。
謝如清吃得慢,齊晏之又是夾菜又是盛湯的,兩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頓飯吃了小半個時辰,放下筷子的時候,毓寧臉都僵了。
謝如清擦完嘴笑道,「快把信給毓寧吧,魂兒都跑了。」
毓寧使勁兒點點頭,他真的等得望眼欲穿。
謝如清把信拿出來交給毓寧,毓寧捨不得打開似的,捧在手上半天才拆開,信很短,大概源於女子都矜持,哪怕是思念至極,也不過只是三言兩語,但毓寧卻來回看了數遍,看得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齊晏之悠哉地喝著茶,等皇上緩過神兒來,皇上大概是忘了下午還有要事,坐在桌前發了半個時辰的呆。然後又叫了紙筆來,斟酌半天寫了幾個字,寫完卻又揉了,然後繼續斟酌……
齊晏之笑得不行,他道:「這至於嗎皇上,還有一個月不到,您話都不會說了?」
毓寧只顧悶頭寫,根本聽不到別人說什麼。謝如清道:「瞧瞧,已經聽不見咱們的聲音了,不如咱先回家去,叫他慢慢憋?」
齊晏之點頭,「也好,正好你也累了,回去歇歇也好。」
「別別別!」毓寧著急道,「我馬上好了,如清你今日務必要幫我把信給她,拜託了!」
此言引得齊晏之跟謝如清大笑,皇上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哪裡還有半點皇帝的威嚴。
李公公笑得一臉慈祥,他是跟了先皇幾十年的,每日戰戰兢兢地揣摩聖意,不敢有半分鬆懈,對新皇卻不一樣,他能放鬆很多,像是看晚輩一樣。
終於等皇上寫完,謝如清便拿了信回到侯府,齊宛如早早便等在家裡,那望眼欲穿的樣子跟毓寧一般無二。
「如清姐姐,你……」她想問毓寧有沒有給她回信,或者別的什麼,但話到嘴邊又覺得難為情,怪不矜持的,「嗯,你用飯了么?」她改口說。
謝如清一聽便笑起來,「沒吃呢,中午毓寧忙得沒時間管飯,我空著肚子回來的。」
「那,那那……」齊宛如不知道說什麼了,憋紅了臉。
「別那了,吶,回信。」她沒在折磨齊宛如,立刻把信給了她,「要不要給你找個房間偷偷看啊?」
「如清姐姐,你快別取笑我了,我緊張得什麼似的。」齊宛如當著謝如清的面打開了信,看了兩眼便笑起來。
謝如清感到奇怪,毓寧醞釀了半個時辰寫得這麼招笑?
齊宛如看完了很大方地交給謝如清看,「吶,你看他寫了什麼。」
「真給我看啊?」謝如清笑道,「不怕我看了秘密去?」
她說著拿了毓寧的信,剛看兩眼便大笑不止,「哈哈哈毓寧實在太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