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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齊晏之想了想這個不想丟的深意,大概能體會到兒子的心情,一個小孩子第一次遇上危險,說不怕是假的。聽那個叫王辰的小兵說,齊小鬧十分勇敢,甚至替他引開了賊人,一個娃娃越是表面淡定,心裡壓著的恐懼就越多,大概在他朝那個賊人出刀的那一刻,是把這把刀當成唯一的救命夥伴了。

  相依為命的情分,有依賴感也正常。

  但這情分從另一面來講其實非常危險,這會讓這個孩子在遇上問題之後,下意識只會選擇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解決,長此以往,他距離江洋大盜殺人狂魔也就不遠了。

  齊晏之有些頭疼,不過幸好這問題發現的不晚,他著實要好好想想如何解決。

  「小鬧,你與齊之遠有過接觸,你為何不肯與爹娘講呢,是擔心爹娘罵你么?」齊晏之盡量心平氣和地跟他聊。

  齊小鬧搖搖頭,「也不是,如果我一個人去的天牢,應該會說的,但還有阿英阿康,我不能把她倆賣了。」

  齊晏之欣慰,幸而還不是個小人。

  「如果你一個人去天牢,會跟爹娘講全部么?」齊晏之又問。

  這次齊小鬧想了想說:「有關我娘的部分,我不會講,我一個人膈應就夠了,我可以自己求證。」

  這話表面聽起來挺為人著想的,但其實細想想卻充滿了不信任,他潛意識裡至少是有些相信齊之遠說得話的,所以他害怕從母親嘴裡得到肯定答案,若是完全不相信,他會把這件事當成個笑話一樣講出來。

  「所以你求證之後呢?知道齊之遠是個滿嘴謊話的混賬,所以殺了他?」

  齊小鬧點點頭,「差不多吧,他那樣污衊我娘我受不了,但殺他的前提是這人確實沒用了,我跟他聊過,判定他已經被廢太子遺棄了,他其實提供不了有用的情報,關著純屬浪費糧食,而且這人賊心不死,他只要一有機會就會鑽空子,但凡我是個沒腦子的,大概就叫他糊弄住了。」

  這番話讓齊晏之很是吃驚,這孩子才不到六歲,已經給了他太多的驚,這番話完全不是一個娃娃能說出來的,觀察力聰慧度跟邏輯實在遠超一個成人。

  齊之遠遠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無用,他是個紈絝,但是個有腦子的紈絝,他之所以輕易叫齊小鬧給殺了,大概也是因為想不到一個孩子會如此。

  齊晏之大概對這件事有了數,齊之遠死於嘴欠輕敵,他想忽悠齊小鬧,卻不想激怒了他,總之陰差陽錯就造成了這麼一個結局。

  人死了就死了,沒必要太糾結,齊晏之絕對不會因為齊之遠的死想太多,留著他本來就是為了祁陽王。怎麼處理齊小鬧才是要思考的。

  「齊珩,殺人首先是不對的,不論你因為什麼理由,這話你可有異議?」齊晏之問。

  齊小鬧自然知道,他點點頭,「我沒有爹。」

  「嗯,既然你沒有異議,今晚上你就先別回家了,去兵營里,那裡有懲罰人專門的帳篷,跟牢房的意義差不多,去反省一下,也算給世人一個交代。」

  這其實算是親爹照顧了,按理說,齊小鬧應該進大牢,但那樣的環境明顯太殘忍,兵營是齊小鬧熟悉的環境,送去兵營看管會好點。

  齊小鬧聽聞去兵營,好似也沒有那樣害怕了,很服氣地點點頭,「行吧爹,你回去代我跟娘認個錯……那什麼爹,我會被關幾年啊,如果時間太久,我能不能見見我娘呢?」

  這話差點兒把他爹給說哭了,這孩子實在太會戳人心了,他知道怎麼哄人,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就是能讓人動容。

  齊晏之險些就要不忍心。

  「你放心,不會太久。」

  「哦。」齊小鬧這便放心了,只要不久便好。

  意料之中的,謝如清聽見這消息之後吃驚得說不出話來,齊晏之看著她的臉,總覺得她的表情里還有些他看不透的情緒。

  齊之遠死了,就這麼死了,謝如清感覺到一絲痛快,但又有些悵然,她上一世的恩怨情仇就這樣散了,猝不及防又在準備之中。

  不過隨即,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便都被齊小鬧殺了齊之遠這一句給佔據了,她想到了一切可能,就是沒想到齊之遠居然是死在了小鬧手裡。

  小鬧殺了齊之遠。

  這件事本身帶來的震驚遠超齊之遠的死。

  她不像齊晏之,先考慮兒子殺人這件事的可怕,她想到的是,齊小鬧一定是為了她殺掉了齊之遠,這種複雜的情緒令她一時半刻沒辦法怪罪兒子。

  「他,小鬧現在如何了?」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謝如清問道。

  「那小子還不錯。」齊晏之挑挑揀揀地把跟齊小鬧的對話跟媳婦描述,「比我想象中要成熟,也認識到自己錯了,我把他送去兵營大牢了。」

  謝如清心裡有幾分心疼,一個小孩子不該經歷這些,「晏之,是不是咱們對他關心太少了?」

  他們想象中,男娃不需要嬌慣,平日里便放養的時候居多,自然有時候會忽略他心裡的一些想法,或者說,他們太低估一個小娃娃的本事,不覺得他在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心智。

  這點齊晏之其實不太認同,但不得不承認,表面上他們倆確實表現的沒有心裡那樣在意,小鬧大概也感受到了,所以某種程度上,是當爹娘的教育方式促使他自己過早成熟。

  「我想明年入春,讓他跟著黑叔行一次船。」齊晏之把自己心裡的想法告訴謝如清,「你覺得如何?」

  「行船?」謝如清不太清楚這裡頭的事,「是很辛苦嗎?」

  「辛苦是一方面。」齊晏之說,「不過,這不是重要的,跟著黑叔能學到很多東西,也能歷練,人眼界寬了,會長大成熟,也能讓他明白,天下之大,他那點小聰明並不算什麼。」

  謝如清心裡當然不舍,行船聽起來就很遭罪,但是眼下這種情況,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引導小鬧,誰也不能保證他以後會不會作出更出格的事,如果只憑嚴厲教育只會適得其反,小鬧這孩子太有主意了,不是靠打罵能解決的。

  「那安全方面呢?」謝如清又問,「會不會遇上什麼危險,黑叔到底是做什麼的?」

  齊晏之斟酌道:「可以這麼說,整個水路,不管是商還是兵還是賊,都得給黑叔一個面子,只要有他在,水上就出不了亂子。」

  謝如清懂了,黑叔首先是個行商的商人,而且是個地位高到沒人敢惹的商人,商人做到一定程度,如果格局夠大,一定會涉足民生以及朝堂。黑叔的身份,於民是義於國是忠,但是對於黑道,恐怕就是頭號敵人,不惹他不是不敢,只是暫時惹不動,但這絕對不代表他是安全的。

  「你不用太擔心。」齊晏之抱著謝如清安撫說,「以黑叔的勢力,保護一個小娃娃是綽綽有餘,我也會派人暗中跟著,不會出事。」

  謝如清點頭,孩子總要長大,遲早要有不舍的一天,她不是那種一味嬌慣的,何況小鬧已經殺了兩個人,再不引導,恐怕要出大亂子。

  於是齊家少爺要被爹送去南方歷練的消息很快傳了開來,這也是某種意義上的「流放」,儘管大家覺得齊之遠是個死不足惜的叛賊。

  不過,慶陽侯此舉獲得了一致好評,大家都稱讚他明事理,哪怕是對自己的獨子都這樣要求嚴格。

  齊之遠的死,最受打擊的莫過於祁陽王了,怎麼說那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培養了多年,只會盼著他成才,不會盼著他有這樣的下場。

  齊之遠死的第二天,便講屍體送去了祁陽王,謝如清見到了許久未見的祁陽王,覺得他比年節那會兒又蒼老許多。

  「父親,您節哀。」人是齊小鬧殺的,謝如清如何都要給祁陽后一個交代,「是媳婦沒教好小鬧,您要打要罵我不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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