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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侯府中氣氛緊張,皇上沉身而立,面色如水,那緊張的樣子比當年皇後生公主那會兒有過之而不及。

  房間里一盆盆的黑血水端出來,看得叫人心裡發沉,毓寧問道:「王先生可研製出了解藥?」

  青山回道:「今日恰好先生出關,想來是研製出了解藥。」

  齊晏之道:「那老頭不會輕易出手,出手必能治,小鬧不會有事。」

  他這話倒像是給自己信心,說得異常堅定。

  但好在王大郎每次都不會叫人失望,這次雖然兇險,倒也把人救了回來,一直到晚上他才顫顫悠悠托著半條命出來。

  「先生辛苦。」謝如清一直在外頭守著,立刻叫青山攙扶住了王充,沒顧上問小鬧的情況,吩咐道,「如環,快給先生端湯飯來,想來定然餓了。」

  王充攤坐在椅子上,只道:「命救下來了,今晚醒不過來,等明日吧。」

  眾人頓時鬆了口氣,毓寧還關心別的問題:「先生,可會有後遺症?」

  這話要是擱在幾年前問,轉頭就能被王充罵個狗血淋頭,正如齊晏之所說,王充只要出手就能治,這治還不是單純的活命,他能最大程度地讓人恢復如常,就像當初毓寧的腿一樣。

  王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實在是累急,沒力氣罵他,「小鬧的腿傷不成問題,早就好了,只要餘毒去除就沒事。」

  毓寧這口氣才算是松到了底,他竟是朝王充抱拳作揖:「先生大恩!」

  這倒是把王充嚇了一跳,不光王充,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大家跟王充都不生分,平日里鮮少跟他行禮,再說他也不稀罕這個,只要給他好酒好肉就算是感激他了。

  皇上如此是為甚?哪怕他關心小鬧,一國之君也不必要跟個平民行禮啊。

  「別啊皇上,草民受不起。」王充嘴上說著受不起,屁股也沒抬起來,「我這輩子最膩味這些,你別來找罵。」

  毓寧自嘲地笑了笑,轉而沉聲道:「先生若知道小鬧將來擔了怎樣大的擔子,大約便能理解我了。」

  眾人心裡均咯噔一下,有什麼念頭呼之欲出,青山看看齊二,兩人又同時看向齊晏之,謝如清看向齊晏之,又看向毓寧,壓著砰砰跳地心,脫口而出:「皇上不可!」

  大家的目光又看向謝如清,謝如清只是下意識地順著自己的想法制止,不想讓毓寧把他的打算公之於眾。

  毓寧已經打定了主意,不是誰可以阻擋的,他看著謝如清笑了笑,眼神里有抱歉也有無奈,謝如清被他這樣看著,有些話倒是說不出來了,她心裡什麼都懂,只是每次事關小鬧,她私心上就希望他一輩子輕鬆平順,不想將他推到風口浪尖上。

  齊晏之此時開口道:「此事過後再說,如清,你受累一天,得休息。」

  如環收到了姑爺的眼神,轉而扶著謝如清道:「小姐,我瞧您方才就有些頭暈,我給您按一按去。」

  謝如清也知道自己方才不該說這話,便借著台階下去了。

  王充卻是沒放過毓寧這話頭,哼道:「你預備讓小鬧怎麼著?給你們皇家當牛做馬啊,那你可別來謝我,我救他的命可不是為了讓他被你使喚的。」

  毓寧扶手而立,說道:「當牛做馬是真的,但不是為了皇家,是為了天下百姓。」

  王充張著嘴,好似沒反應過來他說得是什麼,齊晏之看著毓寧也沒說話,他是不知道這會兒該說什麼。

  齊小鬧昏昏沉沉醒來,彷彿做了個漫長的春秋大夢,夢見了爹娘,夢見了阿英阿康還有阿蛋,甚至還有匪幫,走馬觀花似的一幕又一幕,到最後又萬花筒似的什麼夢幻紛雜,到最後不知道打哪發出的聲音,好像是阿英罵了他一句,說再也不理他了,他一驚,就給嚇醒了。

  「小鬧?」謝如清感覺到齊小鬧的手指動了,仔細端詳他的神色,隨即他眼皮子又動了,然後慢慢睜開,她拿著帕子仔細給他擦擦臉,問道:「小鬧,可醒了?」

  「娘。」齊小鬧頭昏腦脹的——主要是餓的,他抬手揉揉腦袋,「有吃的么,餓了。」

  「有有,你等著。」謝如清叫如環,「去端碗雞湯粥來,再蒸碗雞蛋吧,他還算愛吃。」

  「放心吧小姐,都準備著呢。」如環道,「我早問過先生了,小鬧不能吃硬的,桂花釀還有呢。」

  齊小鬧立刻道:「我要桂花釀,嘴裡怪沒味的。」

  謝如清笑道:「桂花釀可以吃,但得先吃藥,你這次失血過多,得多補補。」

  一聽說吃藥,齊小鬧的臉頓時垮了,「娘,我失血過多吃點補品就行了啊,吃什麼葯啊。」

  謝如清不痛不癢地拍了他一掌,「平常由著你就罷了,這回可不能依著你,這是王先生叮囑務必要喝的,清理你體內所有的毒素,再者你鬼門關里走一遭,就別跟大夫犟了,葯還是得喝的。」

  齊小鬧知道自己什麼德行,這一遭的確夠要命,要不是謝如清在跟前,他不能這麼精神,只是故意撒撒嬌讓謝如清放心罷了。

  等端來了葯還有吃的,齊小鬧強打精神吃了一些,便又睡了一會兒,再次醒來已經天黑,興許是葯發揮了作用,興許是年輕底子好,他精神好了許多。

  此時侯府內聚集了一堆來看他的小夥伴,有阿蛋王辰幾個,還有阿英阿康左玉,均是聽聞齊小鬧醒了之後迫不及待跑來 的,大家都高興壞了,懸了好幾天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小鬧小鬧!」王辰咋咋唬唬地先跑進了房間,阿蛋幾個緊隨其後,阿英幾個姑娘倒是不好意思跟進去,只好暫時先忍著,便先跟謝如清說話。

  「如清姨母,您一定累壞了吧,今日就別忙活了,我們不是外人,需要吃什麼喝什麼我們自己會去廚房找的。」阿英挽著謝如清的胳膊,將她攙扶著坐下。

  謝如清知道這孩子一定想知道小鬧的情況,只是磨不開面子問,便主動說道:「我沒什麼可累的,累的是王先生,幸而他在,小鬧才死裡逃生,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你們都擔心壞了吧。」

  阿康看了眼阿英說道,意有所指道:「小鬧沒事就好,我們確實擔心壞了。」

  阿英十分不好意思,白了阿康一眼,昨日她被母后綁在椅子上,反省了許多,自己遇事確實太急躁了些,母后那樣做,無非是提醒她冷靜,哪怕是天大的事也要沉住氣。

  好容易等阿蛋幾個在小鬧房間里墨跡完,阿英阿康還有左玉才去房間里瞧,興許是在謝如清那裡緩和了心情,故而這時候倒也不那麼著急了,顯得十分沉穩。

  齊小鬧被王辰他們鬧了一會兒,氣氛乍然冷靜下來,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尷尬,尤其看見阿英跟左玉一起出現,想起莫名其妙的夢,心裡特別彆扭。

  「小鬧,你怎麼這麼憔悴?」阿英看見小鬧沒什麼血色的臉,立刻擔心問道:「要多吃點補藥才行啊,家裡缺什麼,我少去宮裡給你找去。」

  齊小鬧一個正當年的少年,聽見補藥這樣的話本能地抗拒,那是上歲數的人才吃的東西,他才不要。

  「沒事,放毒血放多了,幾天就養回來了。」齊小鬧故作輕鬆道。

  阿康問:「那體內的毒已經都清掉了嗎?」

  齊小鬧點頭:「嗯,放心吧,老頭還是有本事的。」

  這樣以來,大家才算是徹底安心,只要毒素清理乾淨,那就等於沒事了。

  說完了這些,大家一時無話,左玉如今安穩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在宮裡學會了規矩,還是經過這件事之後長大懂事了,總之不像以前似的圍著齊小鬧說東說西的。

  而阿英純粹是因為不好意思,大概也是因為左玉在,她不好表現的跟小鬧恨親近。

  兩個情敵,倒是一團和氣起來。

  阿康見狀,只好主動挑起話題,開一些無關緊要的玩笑,聊了一會兒,大家便走了,因為齊小鬧得休息。

  如此在床上養了十來天,齊小鬧便能下床蹦躂了,到底是年輕,恢復得快。

  「娘,我感覺我現在能吃一頭牛!」剛好了這小子就耍寶,跑到謝如清跟前鬧她,「最近我嘴裡要淡出鳥來了,什麼時候我才能吃肉啊?」

  謝如清斜睨他一眼,「就知道吃,這段時間你雖然沒大口吃肉,可肉湯沒少喝吧,肚子里不缺油水,跟我賣什麼乖。」

  那倒確實,為了滿足齊小少爺這張嘴,如環每天變著法的做各種肉湯,摻和在粥里還有雞蛋羹里,但少年人正是吃得多的時候,這些東西根本滿足不了胃口,非得是肥得流油的肉大口大的吃才過癮。

  「那我也缺啊,你沒瞧見我都瘦了嗎。」齊小鬧央求道,「就吃一點瘦肉行不行,一點點,我吃了肉一定好好吃藥!」

  謝如清拗不過他,「行行行,就讓你吃一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虐待你似的。」

  「娘最好了!」齊小鬧抱著他娘的脖子,吧唧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謝如清一臉嫌棄地把他推開,「多大個孩子還來這一套,也不怕人家笑話。」

  「誰能笑話我啊,人家羨慕我還來不及呢!」齊小鬧十分驕傲道。

  謝如清拿他沒辦法,母子倆說笑了一陣,謝如清便拉他在身邊坐下,正色道:「你如今好了,有件事也該同你聊一聊。」

  「什麼事娘,您直說好了。」齊小鬧認真聆聽狀。

  「小鬧,娘問你,若是你皇帝舅舅以後留你在宮裡,你待如何?」謝如清直接問道。

  「嗐,這事啊。」齊小鬧跟毓寧早就談過了,所以不驚訝,「皇帝舅舅早就跟我說過了,我覺得不大可行,畢竟我不是皇家人,哪裡那樣容易當太子的,不過皇帝舅舅如今力不從心,希望我替他分擔,力所能及的一些事我還是要做的,娘,您是不是擔心我將來從政太沒好下場啊,其實您真不必擔心,您看我爹忙活了十幾年不也好好的么,謀事在人,我若是沒那金剛鑽也不攔瓷器活,再者我也想為百姓們做點什麼,您不在朝中不了解天下的難,若是您瞧見了,大約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謝如清點點頭,她的小鬧也確實是長大了,知道心繫天下了,他能有這份胸懷,有這種能力,但爹娘的只有支持的份兒,哪有扯後腿的。到現在她也逐漸理解齊晏之以前說的那些話了,他到底看得遠,大約從許久之前就預料到了今天。

  「小鬧,娘沒有扯你後腿的意思,你長大了,自己的人生自己看著辦,只是這件事,我瞧你舅舅的意思,大約是沒有商量,他好像打定主意要傳位於你,聽你爹的意思,他很久之前就開始準備這件事,若不是你這次受傷中毒,他興許早就準備退位了。」

  「啥,退位?」齊小鬧沒想到毓寧這樣快就安排了,「他才多大歲數啊,正當年呢,之前我以為他就是跟我發發牢騷,說給我聽的,怎麼著也得再干二十年吧?」

  謝如清道:「說得就是這個,你舅舅老覺得自己能力不夠,長此以往,國家要毀在他手裡,二十年說短不短,一個朝代若是覆亡,不過眨眼的事,便是不到那一步,沉痾積累二十年,也是給下一任繼位者製造負擔,若是阿英繼位,他興許會再鋪墊幾年,你的話,他巴不得立刻讓位。」

  「我爹也沒說什麼嗎?」齊小鬧還是覺得這事不妥,「他竟然支持皇帝舅舅?」

  謝如清搖頭,「你爹現在完全不插手你皇帝舅舅的決定,這件事上他本來也不好插手,索性交給你們倆自己決定。」

  齊小鬧懂了,他爹眼下完全是甩手掌柜,因為他長大了,能自己拿主意,而皇帝舅舅皇帝當久了,也不需要他過多干涉,至於他自己,是已經打算全身而退了。

  他爹果然是個老狐狸,在朝中這麼多年,大事沒少干,卻只頂著一個慶陽侯的名號,期間不論大臣們如何上書建議皇上封他更尊貴的名號,還是皇上主動要封,齊大侯爺統統不幹,大約從一開始,他就已經做好了隨時抬屁股走人的準備了。

  「可阿英怎麼辦呢?」齊小鬧疑惑皇帝舅舅的安排,「雖說名義上我是有皇家血脈,但這件事不好公之於眾啊,而阿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者,總不好把她趕出宮吧,這樣豈不成了我篡位了?」

  說到這個,謝如清掩嘴笑了笑,故意道:「那就要看你這個當家作主的怎麼安排她了,你舅舅連皇位都交給你了,其他的還不都是你說了算,你留她在宮裡當公主也好,替她說門親事嫁了也罷,都是你的事。」

  齊小鬧的眉頭不自覺擰了起來,因為他順著他娘的思路想了想,哪個都行不通,阿英橫不能在宮裡留一輩子,總要嫁人的,可一想到她要嫁人,他這心裡就開始挑剔起來,放眼京城放眼天下,一時半會兒的竟是想不出來誰能配得上阿英。

  「不對,不是這事!」齊小鬧被阿英鬧的錯亂了,想東想西的,正事都說岔了,「我根本就不能接啊這位子,如今朝中剛太平幾年,皇帝舅舅做什麼要這時候挑戰那班大臣造反的底線呢?」

  謝如清愛莫能助地摸摸兒子的頭,「朝堂上的事娘幫不了你,但我想,你皇帝舅舅一定有他的理由,或許不破不立,趁此機會,你能破除朝堂里一些他以前解決不了的事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換個人當皇帝,哪怕他再無能,朝堂上也要有一番動作,起碼得換一幫自己的人才用得順手,而依著齊小鬧的脾氣,看不順眼的人一定會裁換掉,看不順眼的事一定會辦,不必像毓寧一樣顧忌一些朝內頑固勢力,他更能放開手腳。如此一番清洗之後,朝中一定是另一番樣子。

  齊小鬧便不說話了,他是在朝中做過事的,十分能體會給人辦事有多麼畏手畏腳,哪怕皇帝舅舅不是外人,也給了他絕對的權利,但是他做起事來,第一要考慮的就是皇帝舅舅,因為這說到底,還是給皇帝舅舅辦事,你不能自己想當然地大幹一場,完了拍屁股走人,不考慮這件事對人家有沒有影響。

  如果想徹底改革朝政,必定要放開手腳大幹一場,還是那句在其位謀其政,不在其位少管閑事,自來革臣都沒有好下場,否則以齊晏之的能耐,他當年完全可以大幹一場。

  第二日,毓寧便把齊小鬧召進了宮,見他又活蹦亂跳的了,臉上也有了笑模樣,將他叫到跟前說,「我大外甥,你要是再不好,你舅舅我可抓瞎了。」

  齊小鬧扭著臉一臉愁,「舅舅,您還真要退啊,您不能不管我啊,我這麼小,您忍心把天大的擔子落在我肩膀上嗎?」

  「你少來這一套啊。」毓寧戳他的腦門,戳完了又揉一揉,說道,「情感上我不忍心,大義上我放心的很,你這小腦袋瓜比朕好使,天下交給你,沒問題。」

  「可舅舅啊,您就不怕我把這天下給禍禍了?您交給我,這天下可就改姓了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撒嬌不成,齊小鬧又公事公辦談起來。

  毓寧去到桌案前,拿出了一道摺子,遞給他說道:「是不是要認祖歸宗,這事決定權在你,我摺子已經寫好了,你要不同意,我立刻就撕了。」

  摺子是寫明齊小鬧是皇族身份的事,只要小鬧想,他的身份立刻就能「名正言順」。

  皇上這是把齊小鬧架在火上了,因為他拒絕的理由,就是名不正言不順,可這名既然隨時都可以順,那這理由便就不成立了。

  齊小鬧沒了脾氣,這擔子他是不接也得接,想想就頭疼。

  不過齊小鬧也不是磨嘰的性子,何況他自己也有準備,既然改變不了那就接了就是,他長這麼大,還不曾怕過事。

  「是不是名正言順無所謂。」齊小鬧說,「我沒有要這天下的意思,也不預備傳承後代,我只是看在您的面子上,為本朝操勞幾年,等阿英或者阿康將來生下可以繼位的人,我再把位子給你們家,這天下不姓齊,當然姓什麼都無所謂,只要繼位的人能幹人事就成。」

  毓寧十分欣慰地笑看他,慶幸自己沒選錯人。

  那摺子毓寧當場撕了,對外只說認了小鬧為乾子,並封為太子,此事意料之中的引起了軒然大波。

  大家雖然對皇上的決定有所猜測,但如何也想不到,皇上會封齊家少爺為太子,這可是太子,將來的皇位繼承人,不是女婿,也就說這天下要改朝換代了。

  「皇上,此事不妥!」老臣們紛紛覲見,只恨不得把腦袋磕破了,「皇上請三思,太子之位怎可隨意傳於人!」

  「皇上,請三思,您務必要想想先帝啊,想想本朝列祖列宗啊,您怎麼對得起他們!」

  「皇上,您若是一意孤行,老臣便跪死在宮門外!」

  「皇上,臣也一樣!」

  朝堂上幾乎有一大半的大臣反對這件事,無非是立外姓太子這件事不符合各方的利益,除了平日里一些個以慶陽侯為馬首的朝臣對這件事不發聲之外,幾乎都持反對意見。

  但不發聲那一部分不見得都同意,跟著慶陽侯干是一碼事,天下改朝換代是另一碼事,再說了,跟老子合得來,不見得跟兒子合得來,這不能相提並論。

  這事也確實匪夷所思了點,竟然有人甘願把天下拱手讓人的,於是又有人猜測,齊家少爺有可能是皇上的私生子,不然何至於那樣疼愛,幾乎打小就是養在宮裡的。

  可私生子不能認祖歸宗,那就還是外姓人,難保他哪天就改朝換代了,皇上心怎麼能這麼大?

  對此,皇上一概不理,也不解釋,似乎已經打定主意不過問朝政了,朝堂上的事已經漸次交給了太子,每日早朝,也幾乎是太子主持。

  然後,大臣們開始罷早朝,每天朝堂上冷冷清清的,太子也沒二話,照樣該幹什麼幹什麼,只是在第三天上,太子宣布,罷朝五日以上者,便就地革職,由御林軍把跪在宮門口現眼的大臣們抬回家,實在不成,幫他們收拾包袱告老還鄉也成。

  朝堂上頓時一片嘩然,跪在宮門口的大臣們也都傻眼了,這太子辦事怎麼這麼橫呢,不按套路出牌啊,完全不給人留後路啊!

  但令已經出了,這就相當於聖旨,再有兩日,官都做不得了,跪在宮門口這些人,哪裡都是那等豁出去不要前程的,於是第四天上,便有一半的人成了牆頭草,老老實實回到了朝堂聽政。

  太子照樣沒二話,回來的人該怎麼樣還怎麼樣,笑臉相迎權當沒那回事,大家看太子挺寬和,便覺得他也沒想象中那樣不講理,於是第五天上,又有一部分人回了朝堂,假裝自己從來沒反對過太子。

  對這部分人,太子依然沒二話,畢竟朝堂的事哪一天也不少,得有人幹活,一下子廢那麼多官無法運轉。但沒回來那部分可沒什麼好說了,依照之前說好的,全部就地革職,由御林軍客客氣氣請回去,家裡騰不開手的,便由御林軍幫忙收拾細軟,第二天就打發出京,一點不帶含糊的。

  京官們都被太子這種不講理似的專橫作風驚著了,個個心裡瑟瑟發抖,心想這太子才十五六歲就這麼狠,將來要麼是個武斷跋扈手段惡劣的暴君,要麼是個雷厲風行眼裡容不得半點沙的狠角色,不論哪一種都不是什麼好事。

  於是有些會看風向的,便開始倒向太子了,既然太子已定,不如早點巴結著,況且這太子不好惹,沒摸清楚老虎什麼脾氣之前,還是不得罪的好。

  但總有一些人不那麼服氣,比如吳侯之流,齊家少爺這太子得得這樣容易,一個個都眼紅了,憑什麼他家兒子能當太子,皇上選太子未免太隨便了點吧?

  吳侯這撥得了爵位的都是本朝伊始,皇上跟慶陽侯為了瓦解某一部分不那麼好剷除的異己在朝中的勢力,才封了幾個不痛不癢的爵位,名利有了,只是不給實權。但這部分人並不消停,朝堂上不鬧騰了,別的地方照樣鬧,貪污受賄背地裡拉幫結派伸手摻合朝政,樣樣都干,因為他們並不甘心被皇上壓制,隨時準備著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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