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 真界凡界亦如常
「與你無關,只是有些感嘆罷了!說說吧,這隸城的城主是何人?與你的關係如何?」
倘大的隸城,既然是不歸司命管,那自然是有管此城的人。這一點,是常識來的。
其實,向罡天也知道自己是多此一問,司命與這城主的關係應該是不怎樣。要不然的話,城主可在這位置上是坐不長久的。
那皇帝老兒的手段,不可能會讓皇子與屬地城主勾結,壞了他的傳位大事。兩人若是勾結,又何不直接將屬於交與皇子處理?這已然是沒有區別的事。
所以,可以斷定,就算兩人不是不共戴天,也是水火不容的。
果不其然,聽到向罡天這話,司命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抹苦澀之意。
「隸城城主陸光武,為人倒是正直不阿,對我倒也是沒有為難。不過他的獨子陸長林,卻是一直和我暗鬥不已。」
「小小城主之子,以你的地位和手段,要碾殺他還不容易?」向罡天不信,以司命的性子,不可能容得下一個挑釁自己的人存於眼皮底下的。
「碾殺?向兄是有所不知,這陸長林與我同為仙河學院弟子,而且他是入門比我早,按學院的尊卑來說,還是我的師兄。再者說,他在百年前已然是凝結三重符文,而我,卻是剛剛突破祖仙,如何是其敵手?」
「本事不如人,倒是真有些尷尬,不過,他以學院尊卑欺壓你,那你完全也可以告訴你父皇,施壓於陸光武吧?相信,陸光武對皇家應該是忠心的。」
「此事,如何能說?小輩間的爭鬥,只要不出人命長輩們是不會理睬的。我若上奏,不僅解決不了事情,反而是會落得一個無能的下場。父皇真要是的這樣的想法,那麼也就真正的完了!」
司命搖頭,一臉的苦澀之意。
這些事情,平日里是不能對人說的,此時說過給向罡天聽,讓他是沒來由和感覺到大輕鬆。
「是嗎?看來太子不登基,你這苦日子是到不了頭的。」
「倒也不是,擺在我面前的其實是有兩條路,一,就是在學院出萃拔類,成為學院器重的弟子,這樣的話,在皇朝的地位自然是水漲船高。其二,就是深得父皇之心,成為當朝太子,可惜的是這兩條路都不好走!」
司命無力地嘆了聲,很是傷心的模樣。
聽他兩次提起學院,聽的出來,在這行方真界,這什麼仙河學院的地位是要高出皇朝,向罡天不由的是動心了!看來,之前的決定有錯誤,還是得將進入宗門放在第一位。
至於司命這爛攤子,怕是很難扶的起來。因為依他的說法,遠有皇帝老人制壓,近有這陸光武鉗制,稍有些小動作都是怕難如意。說不定,自己現在怕是已經成為那位皇帝老兒調查的對像了。
一旦讓那位覺得自己是在教壞他的兒子,隨便派個人來,怕是自己想逃也逃不掉的。
惹不起就躲吧!向罡天改變了主意。
「司兄,敢問一聲,這仙河學院究竟是怎樣的存在?需要經過怎樣的考核才能進入其中?」
「仙河學院?這怕是得從行方真界說起!」
「行方真界,以仙河分面南北兩塊大陸,北大陸,由天亘帝國、雲洛帝國劃分,宗門則是有雲極宗和太罡宗。南大陸,則是我碧霜帝國,宗門也只有仙河學院。」
「司命,這三大帝國都是建立在諸龍帝國上的吧?看來,諸龍帝國的覆滅與三大宗門也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才對。」
向罡天聽心中一動,眼中閃過一道凶光。宗門,凌駕於帝國之上,這並不奇怪,因為在無盡星域也是如此的。
但當年的諸龍帝國稱霸行方真界,國力之雄渾,怕是遠遠超出了宗門的掌控,會不會因此才被滅掉的?
聽到向罡天的話,司命的神色大是尷尬,嘴中訥訥道:「主人,這……」
「行了!我不是想怪罪於你。」
向罡天揮揮手,心中已經是明白過來,自己的猜測果然是不假。腦海中靈光一閃,卻是想起牧於野曾經說過的話,開口道:「司命,爺來問你,司靈鳳手中的玉蕉扇很是厲害,可知是出自何人之手?」
「這……司命不知。不過,靈兒她是仙河學院的弟子,在學院中的地位也遠高於弟子,此物應該是得自學院。」
面對向罡天的問話,司命不敢隱瞞,是將自己所知道的都給說了出來。
「看來,爺是真猜的不錯。行了,廢話少說,直接告訴爺,如何才能進入仙河學院?」有司命這話,向罡天是更加的確信。
「主……」看到向罡天凌厲的眼神投過來,司命當即是改口道:「向兄,你要進學院倒是不難,仙河學院每年都會招收弟子。但是有一個大難題,一旦進入學院,你血脈的事怕是瞞不過院聽大能,萬一……」
司命一臉的擔心之色,他這勸說,倒是真心為主。之前向罡天所問的話是什麼意思,他也是明白的。
「這倒真是個難題!」向罡天有些鬱悶,自己倒是忘記了這件事,血脈,的確是自己現在最為明顯的弱點所在,因為這血脈太特殊了,一旦暴露誰都會想到自己是諸龍餘孽的。如果這兩宗一院真的是滅諸龍的主使者,那自己進入仙河學院當真是送菜上門自尋死路。
解決不了這個問題,一切將是免談。兩人不由的是閉上嘴,各自思量起來。許久之後,司命是弱弱的出聲:「向兄,有句話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什麼話?說吧!」
向罡天隨意地應著,心中卻是在嘀咕,看來,九重天的司命是他得勢時的樣子。現在這個唯唯諾諾的司命,才是真正的他才對。
司命完全不知道向罡天心中的暗忖,是想了想才用不確定的語氣道:「據傳,在諸龍帝國,曾有一門術法,名為無相經!此經修練之後不僅是能變化莫測,而且是連氣息與元神都能改變。當年諸龍皇子行走天下,為隱藏身份,便是以此法隱藏血脈之力的。」
「無相經?」向罡天聽的心中一動,反問出聲。
「不錯,是無相經!不過諸龍帝國滅亡多年,當年皇宮的寶藏是被現今的三大帝國瓜分,想要找到此法可不是容易之事。」
司命在說這話時,眼睛都不敢看向罡天,心怕提角觸及他的傷心事,令其暴起傷人要了自己的小命。
他並不知道,向罡天在聽到這話后,心思早已經是轉到別處。
當年在地球時,從那師父風落痕手中習得那易容術,隨著自己修為的加深,這易容術不僅是沒有不適用,反而是顯得更為高深。
但古怪的是,出自於武者之手的易容術,居然在九重天都以混得開。比自己修為境界高深的人,也不能看破識穿。
對此,向罡於是早有懷疑,認為與那降龍九式一樣,是自己老媽假人之手傳於自己的保命手段。現在聽司命這麼一說,向罡天是更加地確認。
不過,這也只是向罡天心裡的想法,真的要想拿出真憑實據來,怕也是只有試過才知道!想到便做,向罡天當即是轉身:「走,先回你王府,我另有事要做!」
「是,向兄!」司命可不敢問為什麼,而是沉聲應著,跟在向罡天的後面朝隸王府走去。
兩人轉身,走出是沒幾步,耳朵內卻是聽到一道極是刺耳的聲音。
「喲,這不是四殿下嗎?怎麼今天像只狗一樣的跟在人身後啊?嘖嘖嘖,放著高貴的皇子不做去做狗,說真的,本尊還真是第一次看見,哈哈哈!」
陰毒的話語,再配上那囂張的笑聲,別說司命這個當事人,就是向罡天都是有些忍不住。說話的這玩意真的是嘴太欠了!就算是事實上可也不能當面說破啊!
兩人是停了下來,轉身,看到一白袍男子,正負手而來,在他的身後,跟著幾名身穿戰甲的軍士,一幅目中無人的神態。
「陸長林!」
雖說是以前從未有見過,但經司命那麼一說,再看看這位的表情語氣,向罡天是直接能猜出來。
「不錯,正是他!」司命眼中閃耀著怒芒,以他祖仙的修為,居然是有控制不住呼吸,有要暴走的傾向。聽著他雙掌握的咯吱做響,向罡天搖頭,這樣的司命怎麼能斗得過人?只有被人家玩的份。
「行了,你先消消氣,在旁邊好好的學學,對付這種人應該怎樣做!」向罡天伸手拉住欲要衝上前的司命,面帶邪笑,施施然地迎上前。
「陸長林!你好大的膽子!」
兩人走近,未等對方開口,向罡天是直接一頂大幅子壓了下去。
「你在和本尊說話?你也配和本尊說話?滾!」陸長林可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聽到向罡天的話不是朝其上下打量一番,隨後不屑一笑,揮手是一掌朝著向罡天抽了去。
嗖!
向罡天身影晃動,他在說話時早已經暗運天眼窺探,對陸長林的那點小心思,可是一清二楚。
以大挪移術的神妙,要躲過陸長林這隨意的一巴掌,並不是什麼難事。不過,他這一躲避,卻是成功的吸引了陸長林的目光。
朝向罡天從頭到腳的打量一番,陸長林才是緩聲道:「有點本事,怪不得敢替咱們四殿下出頭。行吧,給你個機會說說,本尊何時大膽了?說不出來,可就別怪本尊削了你的元神。」
「陸長林,你還真的是膽大妄為啊!到現在居然還不明白?好,本尊就告訴你,方才你罵四殿下為狗,試問,你身為一個小小城主之子,口出此言是不是大膽?還有……」向罡天的目光在陸長林身後的幾名軍士身上掃過,朗聲道:「軍士,拿的是帝國俸祿,守的帝國安寧。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出門帶軍士隨行,是不是太不把皇帝陛下放在眼中,是不是大膽?」
說這話時,向罡天是有元神傳音問過司命,知道陸長林只是仙河學院弟子,在帝國中可是沒有任何官職在身的。
一番話,說的陸長林是一楞一楞的。因為他不得不承認,理還真是這個理。
可問題是,以往更膽大陰狠的話都說過,也未見皇帝降罪啊?再說,自己是城主之子,出門帶幾個軍士,這在帝國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也沒見誰說過。
但是,陸長林也明白,這事沒有人說沒有人追究,並不意味著是對的。如果對方真要就此執意追究到底,最後吃虧的怕還是自己。
畢竟,自己就算是學院弟子,可問題是學院不會替自己做主的。
目無君上,這在素有守禮著稱的仙河學院,可稱得上是大罪過,追究起來是無人會保自己。
陸長林心念電轉,在這一刻,是真的有點慌了神。
他的神情變化落入向罡天的眼中,頓時是樂了!看來這陸長林也不是什麼喪心病狂之輩,還知道自己是有幾斤幾兩。有自知之明的人,這是最好玩的。
向罡天明白,自己在這行方真界的第一次竹杠看樣子是成了。
心中篤定,臉上倒是沒有什麼變化,依然是冷冷地看著陸長林,等他開口。
陸長林自然是思來想去,可最後是發現,無論自己怎麼做怎麼解釋,事實就在眼前,是賴不掉的,現在要做的,怕是只有向司命低頭了。想著他是強忍著心中的忿恨,朝司命一躬到底。
「殿下,適才長林多有冒犯,失禮之處還請殿下恕罪!」說完,遂是又狠狠地瞪著向罡天。
「牙尖嘴利,這次算你狠,下次最好是別栽在本尊手中,不然的話,保證你是不死也會脫層皮!滾。」
被向罡天用言語拿捏,陸長林還是第一次對司命低頭陪罪。心中的憋屈是可想而知。他現在不敢對司命無禮,可對向罡天這無名小輩,卻是真不知道『客氣』二字是怎麼寫的。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得罪司命其實不算什麼,因為司命已經受他欺負慣了。得罪向罡天,才是他的噩夢。
見他準備離開,向罡天撣了撣衣袖,慢騰騰地道:「有趣,真是有趣!犯下如此無禮之事居然是一句話便能了結。殿下,看來你真應該上道奏摺給陛下,將方才之事上稟,參他陸光武一個教子無方欺君罔上之罪才行。如此之人,縱容不得。今日他敢罵殿下是狗,敢如此明目張胆的侮辱皇族,來日說不定就敢對殿下下殺手。說不定,有朝一日,這碧霜帝國都會是他姓陸的。」
向罡天這話,卻是真的太能扯了點,陸長林是嚇得都要給跪了。
誰都知道,當今皇帝陛下最忌憚的就是謀逆之事,因為這碧霜帝國就是……。司命真要是如此參上一本,就算是沒證據,陸家怕也是要遭殃。
覆巢之下,自己豈能保全?就算是躲在學院中,逃避帝國的制裁。可沒有陸家資源的支撐,自己又有何前途而言。
長此下去,終究是會死於非命的。
這世上,可永遠都不缺替皇家賣命的人。只要價格合理,對一個沒有後台的人,就算是在學院中也會有人用借口斬殺自己的。
陸長林似乎是看到自己的可憐下場,看向罡天的目光是更為陰狠。
「夠了!說吧,你究竟想要本尊怎麼做?四殿下,你來說吧!」
陸長林本是對向罡天說的,可在說出口后便立刻是後悔了!以這人的心性,怕是自己全部身家給他都不夠,所以,才是加了後面一句,讓司命來說。
司命會敲竹杠?那他就不會這麼多年都被人欺負了!
向罡天朝陸長林嘿嘿一笑:「陸長林,你只是一介草民,有何資格讓殿下與你談?想要談?就和爺來說。你是要贖陸氏一族的命,也罷,十萬法則碎片,殿下大人大量,饒你一次。」
說完,向罡天是將手伸開,直接索要。
他卻是沒看到,當十萬法則碎片的話說出來時,不止是陸長林的臉色變了,就是司命也是臉色大變。
法則碎片,對修行者來說,是普通之物,因為下至古仙上至混沌仙人都是需要的。可是,這玩意也不普通,因為只有道君才有手段去凝聚法則碎片。
要知道,放眼整個碧霜帝國,道君也是沒有幾位的。
以司命這四皇子的身份,從降生到現在,所擁有的法則碎片,卻也是沒有一萬。
至於陸長林,修行歲月是要比司命長,但要說他能拿出十萬法則碎片來,怕是打死他都是不行的。
果不其然,向罡天的話聲剛落,陸長林便是像觸電一樣的跳了起來:「你……你這是欺人太甚,十萬法則碎片,你還不如殺了本尊!」
「是嗎?聽你這話,讓人有些想不明白,陸長林,你是認為陸氏一族的命抵不過十萬法則碎片?還是認為皇族的顏面不值這個價?殿下,咱們還是不要與這窮鬼說了,上奏陛下吧!」
向罡天轉身,當真是一幅不想再說的樣子。
「你……算你狠!四殿下,我手中尚有三百法則碎片,你要不要?」
「三百啊!」司命眼睛一亮,看了眼向罡天,見他是沒有什麼反對的神色,遂是點了點頭。三百法則碎片,也是一筆大財富了!
「唉!真的是爛泥扶不上牆了!」向罡天心中大嘆,當司命正要開口時,他不得不再次出聲。
「殿下,你這是仁慈,可以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慢慢的還,但如何還總得先說清楚吧?萬一他過了今日不認帳,那咱們豈不是虧大了?」
司命一楞,聽向罡天這話的意思,他眼中神光一亮。不錯,這是個好主意。當即是連連點頭不已。
「陸長林,你的意思呢?」司命背負雙手,一幅居高臨下,得意洋洋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