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5章 再入玉墟
玉墟門,在一大殿中,屈埒身子微躬,立在下方,朝著大殿上首的人拱了拱手,將所遇之事是輕聲地說了遍。末了,他是輕聲道:「大人,此人來頭不小,能輕易壓制屬下,似乎可以為之一用!」
「用?來歷不明的人如何能用?萬一是他們那邊的人呢?此事一旦落人口實,你應該知道會是有怎樣的結果,相信,他們是巴不得本尊如此做的!他是誰,你知道嗎?」
迎著上方那人明亮如炬的眼睛,聽到這番嚴厲的話,屈埒是心虛地低下頭,不敢與其對視。
「大人說的極是,是屈埒思慮不周,還請大人責罰!至於那人,屈埒自是會想辦法打發的,絕對不會給他借口發難!」
「無妨,你也是忠心為了本尊,豈能因此而責罰你!」被屈埒稱為大人的男子,眼內鋒芒斂去,似乎是感覺到自己太過嚴厲,臉上露出一道溫和的笑容:「能如此輕易的壓制你,看來此人的修為至少都是八品以上。這樣的人物,七氏若是從外請來的話應該也是花費不小的代價。只為找一個借口,他們似乎沒有這種氣度。再者說此人所求之事也不算什麼大事,權當是結交一番也未嘗不可。屈埒,你去回復他,以你的名義將他們帶去大道殿吧!其它的事可以適當的說說!但是你要記著,此事本尊是不知道的!」
「是,大人!」屈埒應著,心中是長長的鬆了口氣。真要是依自己所說,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去回絕那位。但現在同意他入大道殿,那自然是一切好說。想著,屈埒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朝上首的男子再次躬身行禮,然後才是閃身離開。
能讓他稱為大人的,自然是玉墟門的當代門主玉明仙!看著屈埒遠去的身影,玉明仙的雙眼微眯,喃喃地道:「是真是假,本尊一試便知,如果你真是七氏的人,那可別怪本尊心狠手辣。」
說著,一股強大的氣勢從他的身上暴發出來,赫然是九品圓滿的極尊!
屈埒離開主殿,沒有多做耽擱,直接出玉墟門進入崑崙城,很快的,他是與向罡天再見面。
「前輩,大喜事!只要您願意,隨時都可以帶著幾位高徒入大道殿!這是本門大道殿的進入令牌,請幾位收好!」屈埒說著,取出五枚令牌,依次送到幾人的面前。
他是極尊,但縱是面對李輕陽幾個王境也是謙虛的很。顯然,是因為向罡天的緣故。
「有勞了!」向罡天毫不客氣地將令牌收起,然後是輕聲道:「不知貴門主可是有什麼要求?本尊早就說過,只要不是太麻煩的事那都是沒問題的!」
「前輩,門主大人並無要求,只是叮囑說是前輩在大道殿內如若碰上本門七氏的人,希望能忍讓一二,別招人算計!畢竟,你是門主大人的尊客。」
「七氏?難道他們知道本尊是由貴門主同意進入的也敢為難不成?他們是不將貴門主放在眼中嗎?」向罡天心中自是清楚,此話卻是明知故問。
當然,屈埒自是不知道他的底細,聞言是乾笑出聲:「嘿嘿……這……嘿嘿……此事乃是本門的……嘿嘿,實在是不宜多說。但是,如果前輩不小心傷了幾人,那也是……對吧!」
屈埒說的極是模糊,緊要之處他是一字未吐,但他相信,面前這位前輩應該是清楚自己的意思。
實際上,向罡天不止是清楚,而是太清楚了!因為他此行的第二目的,可以說就是為獵殺玉墟門七氏的極尊而來。
至於說那些人是不是無辜,向罡天可是從未如此想過。當年祖庭被打碎,玉墟門的人可是『功高居偉』,這些所謂的尊者更是『功不可沒』的!所以,殺他們那真的是一點都不過份。
屈埒離開,面帶笑容,極是滿意。
向罡天也對此極是滿意,在他的示意下,李輕陽四人是將屈埒送到酒店門口,當真是給足了他的面子。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四人回到房間,看到站在窗前遠眺的向罡天,幾人是圍了上去。
「師尊,他人走了!」段正雄認真的說道,依著向罡天的話,在這段時間裡,人前人後都將視之為師,不敢放肆半分。
「我知道,你們各自回房吧!」向罡天的目光收回,看了四人一眼,朗聲道:「這事已經定下,但咱們不急著進去,你們這些時日先將精氣神恢復到巔峰狀態。我得回去一趟,替你們準備些丹藥。」
「是!」幾人對向罡天的話大是不解,如果是在平時,肯定是會追問不停的,但此刻卻是無一人多嘴。縱是李輕陽也只是認真地點頭,沒有多說半個字。
四人各自回房,向罡天也不用做收拾,直接撕開虛空,閃身消失。而在他原來站立的地方,卻是顯現出一道虛影,儼然是一道投影分身。有此分身在,縱是九品極尊也是能一戰,而只要動手,向罡天的真身便是可以撕裂虛空趕來,不會讓人得逞的。
此舉,自然不為別的,只為保護段正雄四人的安全。
燕京,禁城!
在李輕月的辦公室內,忽然間虛空裂開一道門戶,幾女尚是沒有反應過來,向罡天已經是從中出來。
「天哥?你回來了?」段正菲見著,是驚喜地叫出聲,其她幾女也均是起身迎接。
向罡天示意大家坐下,他自己也是走到王瑤身邊的空椅子落坐,朗聲道:「在開會嗎?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少來了!誰敢說你啊!」蘇曉曉白了向罡天一眼,她的話,自是引來眾女的一陣嘻笑聲。笑聲過後,李輕月才是輕聲道:「你回來正好!這件事有些蹊蹺,我們幾個拿不定主意,正想找你。對了,他們幾人呢?你突然回來,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李輕月這麼一問,段正菲和沈雨鳳兩人頓時緊張起來,和王瑤幾女不同,她們畢竟是血脈相連的姐弟。
「放心!別一驚一乍地嚇唬自己。他們幾個都好的很,修為已經達到王境巔峰,我正想辦法讓他們突然帝境,此次回來是另有要事的。」
「什麼事?很重要嗎?你先說!」一聽到向罡天這話,幾女均是露出凝重之色,她們清楚,如果能讓向罡天認真對待,那是證明這事情真的不簡單。
「有些重要!我想讓咱們的情報系統注意收集有關巫蠻的資料,最重要的是,看看地球上有沒有巫蠻的蹤跡。」
巫蠻的事情,三言兩語是說不清,向罡天直接截取有關巫蠻的記憶,傳往幾女的腦海中。幾女閉目感應查看,幾息后,李輕月率先睜眼,認真的道:「罡天,如果沒有錯的話,我們是真的發現巫蠻了!」
「什麼意思,別和我說你們剛才所商量的事情便是與巫蠻有關?」向罡天震驚,事情,還能有這麼巧的?
「依你這段記憶所示,應該是假不了。」李輕月也是截取一段記憶,傳給向罡天。
查看一番,向罡天點頭,以肯定的語氣道:「不錯,從這殘忍的手段來看,的確是巫蠻所為。看來,他們不止是去了古路,也是回到了地球!這天下將是要大亂啊!」
說著向罡天微微沉默,在幾女的注視下,幾息后才繼續道:「有件事,之前一直未說,前些年我碰到了老祖和方祖兩人,他們得了戰蠻的傳承!所以,在查探關於巫蠻的事情上,讓人注意下有沒有兩位老祖的蹤跡。如果能找到的話,我想見他們一面。或許是可以弄清楚,巫蠻的目的是什麼!」
「什麼?罡天,你說的是……」李輕月一向以冷靜著稱,在聽到向罡天的話后,居然也是震驚地難以言語,其它幾女更是可想而知。在她們心裡,一時間委實是難以接受這事實,兩位老祖諸女都知道,可怎麼也無法與殺人不眨眼的巫蠻聯繫起來。
但她們更是清楚,向罡天不會騙人,更不會拿此事來自己等人。震驚之餘,諸女是一片沉默。良久,李輕月才是輕聲道:「罡天,如果兩位老祖也……那你打算怎麼辦?」她的話沒有說完整,但那未說出的話是什麼意思,在坐的眾人都是明白。
「如果兩位老祖能保持清華醒,自然是好說。但如果是巫蠻傳承影響心智,那我只有想辦法破了他們的功法。其它的,盡量補償吧!」向罡天說的極是認真,大義滅親這種事,那是不可能的。
「看來,此事得當成第一要事來處理。曉曉,青青,你們兩人可是多費心了!如果人手不夠用的話,我再調十二奴給你們。」
六女,分別掌管著七十二奴,每人的身邊都是有十二奴聽令行事。李輕月如此說,足可見她對此事的重視程度。
「月姐放心,我們會全力盯著這件事的,一旦有消息,立刻會告訴大家。」王瑤朗聲說道,一旁的東方木青雖然沒有開口,但卻是一直在點頭應承著。
「辛苦了!」向罡天笑了笑,隨後是對身旁的王瑤道:「我需要一些老葯,你那邊看看有沒有?」
王瑤是主攻丹道,整個向氏集團丹藥這一塊,是她在負全責的。接過向罡天遞來的玉簡,王瑤靈念探查,略做思量道:「差三種,萬蓮青果、鳳髓炎、天木心!如果不急著要的話,給我三個月的時間,應該是可以弄到。」
「三個月?我有這時間等,可玉墟門和那位也不會同意的。算了,你先將有的給我準備一百份,那三種老葯我去玉墟門想辦法。」
「玉墟門的人……」李輕月說著,臉上是露出笑容:「罡天,你這樣會不會將人耍的太狠了點,小心他們識破后找你拚命!」
「拚命?那是遲早的事!咱們和玉墟門之前的恩怨,本就是不死不休之局。」向罡天咧嘴一笑:「曉曉,青青,玉墟門的事情你們也不能放鬆,這件事不比巫蠻的事輕,可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蘇曉曉和東方木青兩人應著,諸女也是露出凝重之色。準備攻打玉墟門,這是三年前便定下來的事,不容更改的,哪怕出現巫蠻之事。
實際上,地球上出現巫蠻的蹤跡只是在近些時候,這些巫蠻動則便是滅人一族,且手法隱秘,如果不是藉助環繞地球的衛星,根本就無法發現。如此殘忍的手段,自然是引來幾女注意,才是有了這次的會議。
拿著葯,向罡天是悄然離開,趕回崑崙城。這一來一回間,也不過是數小時,屈埒雖然是安排人在暗中監視,可以那些人的手段根本就沒有發現向罡天曾離開過。
回到房間內,向罡天先是查探段正雄幾人,得知他們無恙后,才是打開房間門走了出去。來到酒店大廳,向罡天朝那站在旁邊經理樣的西裝男子招了招手。
「先生,很高興為您服務,請問您有什麼事?」酒店大廳經理走過來在離向罡天不遠的地方站定,臉上露出微笑。
屈埒將向罡天五人安排在這酒店,顯然,酒店與他是有著一定關係的。至少,這酒店是不會與那諸餘白劉范孔潘七氏有關係的。這一點,向罡天是可以肯定的。除非,屈埒對自己這個強者不在乎,又或者說他根本就是七氏的人,要不然的話肯定是不會那樣做的。
聽到這大廳經理的話,向罡天更是能肯定下來,他也是朝這人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告訴屈埒屈長老,就說我要見他!」
「是……是!」大廳經理明顯地楞了下,顯然是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直呼屈埒的名字,隨後他是想起屈埒離開時的吩咐,連忙低頭應著,快步離開。
向罡天沒有等多久,才回到房間,屈埒已然是在外敲響了門。
「前輩,屈埒求見!」
「屈長老請進!」向罡天朗聲開口,右手凌空虛揮,那房門是應手而開。
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向罡天,屈埒的眸子中透出三分不解,但還是快步上前:「前輩召見,不知有何事吩咐,還請前輩示下!」
「不算是大事!你且看看這三株老葯,是否認識!」向罡天揮袖間,原力在兩人間的虛空中是勾勒出了萬蓮青果、鳳髓炎、天木心的模樣。
他這問話,自然也是有些技巧,他不問屈埒有沒有,而是問他是否見過。這也就是說,向罡天是肯定玉墟門內是有這三種老葯的。
屈埒不傻,他是聽出了向罡天的話外之意,仔細地看了又看,又是思量回憶一番后,才是開口:「前輩,如果屈埒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鳳髓炎、天木心和萬蓮青果!不知晚輩說的可對否?」
邊說,邊是用手指指著那三種老葯。
「不錯!」向罡天微微點頭,猛然間目光一凝:「有嗎?」
迎著他的目光,屈埒在這一瞬間彷彿是被遠古凶獸鎖定一樣,一股毛骨悚然的念頭在心中升起,根本就容不得他多想,直楞楞地點頭道:「有!本門寶庫中都有!」
「很好!屈長老果然是不會讓本尊失望。行了,坐下說話吧!」向罡天笑了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屈埒那本是崩緊的心,竟是隨著這笑容也變得輕鬆起來。
「東西在貴門寶庫,屈長老可能否為我取來?」
「前輩要……」屈埒說了一半,感覺自己是在說廢話,連忙是停住,繼而道:「那自然是沒問題的,屈埒想問的是,前輩需要多少?」
「各一百份!」向罡天說著,見屈埒的臉上露出難色,他是笑眯眯地道:「當然,本尊也不會白要你的。你將三種老葯取來,本尊助你踏入五品境,如何?」
這話,讓屈替立時僵住。踏入四品境已經多年,如果論修為的話,其實早已經是能突破。但大道規則遲遲無法凝結至五品,所以一直是無法突破!屈埒自己也知道,這是受限於自身的天賦,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機緣,這一輩子怕是都無法突破極尊五品的。本是已經沒有失望的事,突然間聽到這番話,試想,他如何是能不震驚?
「怎麼?你不願意?那便做罷,此事只當本尊未曾提起過,你走吧!」向罡天再開口,聲音已然是變得陰冷無比,那不悅的心情已經是寫在臉上。
聽在耳中,屈埒立刻是被驚醒,連忙道:「不不不,前輩誤會,屈埒只是太過震驚,所以一時間無法自控,才會如此失態的。前輩放心,屈埒現在就去兌換那三種老葯。但是……但是……」
屈埒吞吞吐吐,言下之意倒是不言自明。向罡天能猜得到,他是想要說什麼。當即是輕聲道:「你的事情對本尊而言只是小事,送葯來時自己先準備好便是!」
「是是是,多謝前輩,多謝前輩!屈埒告退。」
屈埒去時可以說比來時更快,不一會的時間他是出現在玉墟門的主殿,跪拜在玉明仙的面前,將與向罡天所交易的事情是都說了遍!
聽著他的話,玉明仙也是露出疑惑之意。如果說低境界的話,助人突破倒也不是難事。但在進入極境,大道感悟只在自身,別人是幫都幫不到的。除非兩人證得同一大道,但也不可能為求三種老葯而剝奪自己的大道贈與人,這做法,縱是傻子都會不願意的。
「你且是去吧,本尊倒是想看看,他如何助你。」
思量良久,玉明仙緩緩說出這話,他也是心中有些好奇。
「是,門主!」
得到明玉仙的首肯,屈埒這才是前往寶庫,用自己的貢獻兌換出足夠的分量的老葯。很快的他是回到酒店,前明后后所花的時間是不過一個小時。
向罡天收下老葯,驗證無誤后,朝一臉不安的屈埒道:「準備好了?」
「是,前輩!」
「那便盤腿坐下,寧心靜神吧!其餘的事情由本尊來處理。」向罡天示意他在地上坐下,嘴中朗聲說道。
屈埒主修的大道是槍!雖然說沒有與其動手,但向罡天早已經一眼看透他的底細,畢竟向罡天的槍道規則已經是達到九品圓滿。
身為同道中人,感應更易。
帶著幾許不安與懷疑,屈埒是依言盤腿坐下,向罡天也不多說,直接一指點出,指勁鋒芒,恍如長槍破空。
屈埒只感覺識海內一陣翻滾,那道籙上是金芒洶湧,隨後體內力量翻滾如潮,容不得他再做多想,只能是全心突破。
至於向罡天自己則是微微閉眼,靈念沉入魂體中,暗運無道之法,一念間,所損耗的槍道規則是又變得圓滿。
以劍道為基,諸道為輔,可以說各條大道間是形成一個大循環,無論哪一種大道規則有虧耗,其餘諸道是會為其補滿的。賜予屈埒的槍道規則力對於向罡天來說並不算多,諸道運行,自是可是瞬間補全,為之無礙的。
屈埒醒來,已經是在數天後,他張眼四望,發現房間內依然是只有兩人,他和向罡天。感應到體內奔騰的力量是遠勝於從前,屈埒心中明白,自己是突破了,終於踏入夢寐以求的五品之境。翻身伏地,朝著向罡天拜倒:「屈埒多謝前輩成全之恩,以後若有吩咐,屈埒萬死不辭!」
「真的?」向罡天搖頭開口:「話不能說的太滿,如果到時本尊要你叛出玉墟門,殺了你們門主,你也願意不成?」
「這……前輩……屈埒是玉墟門的人,您這話自然是不成的!」屈埒尷尬一笑,這麼一說,之前的那番話,自然是成了戲言。
向罡天聽著也是一笑:「所以啊,你也不必多說,此事本屬你情我願的公平交易,到此算是了結。行了,你回吧!」
「是,屈埒告退!」屈埒離開酒店,第一時間便是去見玉明仙。當玉明仙看到他真的突破,而且根基平穩並無任何不妥時,那兩道劍眉是皺成一團:「難道,這世上真有如此痴傻之人,為了些許老葯便是將自己的大道剝離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