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身世之謎（下）
從外面看著房子破爛不堪，裡面比起外面來有過之而無不及，房頂上幾乎沒有遮擋的地方，甚至是連簡單點額遮風擋雨，風吹雨淋都做不到，林晏殊就是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兩個人，一個年邁的老婦人抱著一個看起來八九歲的女嬰，那個女嬰看上去虛脫的不成樣子，兩兩片唇瓣更是乾的可以看出都滲出血來了，一雙眼睛緊緊的閉著眉頭皺起看起來似乎很是痛苦。
似乎是他們的到來打擾到了母女兩人，年邁的婦人睜開眼將卻看不到任何人，只是一個勁兒的抱著懷中的額孩子不安且驚慌的向後退著，知道背後抵上了牆壁退無可退才抬起頭。
四個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氣，林晏殊的心中更是難過，這是他的妹妹沒錯，可是她的眼睛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兩隻眼睛眼球似乎是被人生生的挖去了，當時她是怎麼承受的這樣痛苦的煎熬？
「瀟瀟……」林晏殊喉嚨乾澀的喊著婦人的名字，只是這麼一個名字十幾年沒有喊出口如今竟是這般的痛苦。
那婦人聽到來人這樣喊著，頓時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驚慌的想要往後退，可是她忘了已經沒有路了，她極度的不安和恐慌，甚至是忍不住驚叫出聲，一直往牆角里縮著，恨不得就這麼消失了才好。
夫人懷中的女孩兒感受到了來自母親的恐懼也跟著嚎啕大哭起來，林晏殊一時顫抖的伸出手卻沒有落到那婦人身上，眼神痛苦。
「瀟瀟……別怕……我是哥哥……是我！」林晏殊蹲在地上，身體一點一點的靠近婦人，可是婦人似乎聽到哥哥兩個字的時候反應更大了，騰出一隻手來胡亂的揮舞著不讓林晏殊靠近，同時嘴裡不斷的尖叫著「不……我不是林瀟湘……我不是，別過來……不要……」
林不凡和蘇素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事情的不簡單。
「林伯父，林姑姑可能一時半會兒有些接受不了，您先冷靜一下，讓我來跟林姑姑說幾句話。」蘇素蹲下身體，蹲在林晏殊的旁邊，林晏殊無力的垂下頭，一雙眼睛里皆是自責和懊悔，還有深深的憐惜。
林晏殊深深的眼了一眼蘇素，似乎在祈求著什麼，他雖然沒有說話，可是蘇素看得懂，看著林晏殊輕輕的點點頭，眼神堅定。然後蘇素又看了一眼林不凡，林不凡點頭，上前扶起自己的傷情的老爹出了這個破爛的屋子。
蘇素和幽蘭流下來，老婦人的眼睛看不見她輕輕的做到老婦人的身邊不顧她身上的污漬，輕輕的拍打著老婦人的肩膀，試圖讓她安靜下來，蘇素起初剛剛碰到她的時候她還是會驚慌，還是會害怕，時間一長，蘇素的身上似乎有一種魔力一般，慢慢的奇迹般的老婦人漸漸的安靜下來。
「小安她是個好孩子，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蘇素挨著老婦人坐著，夫人懷中的小女孩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她，這姑娘的眼睛格外的好看，對蘇素充滿的好奇和疑惑，歪著腦袋的樣子懵懵的，只是這孩子在將手指放在嘴裡輕輕的啃食的時候，蘇素才發現這孩子似乎智力有些不正常。當下，蘇素輕輕耳朵皺了皺眉。
「小安？！你是……你是收留了小安的那位小姐么？」老婦人一聽蘇素提起小安的時候滿是緊張，一下子抓住蘇素的手，似乎是生怕小安做了什麼錯事被懲罰一樣。
蘇素點點頭接著又開口「小安他很好，請您放心，只是林伯父他……」說道林晏殊的時候蘇素明顯的察覺到了那婦人的害怕和不安，蘇素心中的疑惑愈發的深重了，一個親生哥哥為何會怕成這樣？
「不……姑娘……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我不是……」老婦人死活不願意承認她的身份，似乎對什麼事情有著極度的恐慌。
蘇素抿著唇角「既然您不想，那麼我也不強迫您，只是林伯父他似乎很想你，這麼多年了，一聽說你在這裡立刻就過來了，我聽林不凡說他也找了您好久。」
那婦人一聽忍不住怔愣了一下「林不凡？！」她的關注點似乎不在林晏殊的身上，反而在蘇素說了一句話，提到林不凡的時候那婦人有了一瞬間的情緒變化。
「是啊，您從未見過他吧，他是林伯父的兒子，也是您的侄子。」蘇素耐著性子解釋道。
「算一算時間，那孩子今年也該是雙十的年紀了……」老婦人像是突然妥協了一般，抱著懷中的女嬰身體搖搖晃晃的，柔聲的哄著懷裡的女嬰。
「姑娘，你讓他走吧，我現在這個鬼樣子……也幸好我自己了看不見，否則我也會嚇一跳的吧。」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恐懼的事情，老婦人忍住打了一個冷顫。
「既然您不想見他那就不見，只是他這些年很想你，讓他站在門口處說幾句話成么？您找到了親人，親人們也高興，我相信小安那孩子也替您高興啊。」蘇素握著老婦人滿是污漬和繭子的雙手，柔聲說道。
老婦人沒有說話，蘇素知道她是同意了，沖著幽蘭點點頭，幽蘭會意走到門口處招呼了一聲一直等在外面的林晏殊和林不凡，將老婦人的意思傳達清楚。
林晏殊站在門口，心裡難過的不是一星半點，十幾年了，他終於找到了他的妹妹，可是她不想認他，小時候總是跟在他身後一口一個晏殊哥哥，喊的脆生生的似乎還迴響在耳畔。
「瀟瀟……」
「林大人，有什麼事情您就在那兒說吧，說完了就請回吧，這裡從來都沒有什麼林瀟湘！」老婦人沙啞的聲音略帶著一絲顫音，其實她的心裡也是不好受的吧。
蘇素和幽蘭拉著林不凡走了，留下兩人，給了兩人一個說話的空間。
「瀟瀟，你別這樣，是哥哥不對，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林晏殊顫抖的身體差點沒站穩，回想起當年的事情又是一番痛苦。
老婦人輕笑一聲，只是那笑聲里竟是苦澀和痛苦，甚至是絕望「你不是我哥哥，在我心裡你從來都不是我哥哥，我恨過，我恨為什麼你是我的哥哥呢？我走的那一刻起，我就跟你發誓此生不到身死絕不回頭，索性啊，我做到了，可是你為什麼要來找我呢？當年的事情鬧的那樣難看，如今還想來看我的笑話么？」
「不……不是……瀟瀟，我沒有……當年的事情……怪我……怪我沒有教好你。」提及當年的事情，林晏殊不禁老淚縱橫，看著這個昔日的小妹妹，面容憔悴的不像話，像是隨時會死去一般，面容竟是比他還要蒼老的多，他心裡的痛又加深了幾分，無論當年的事情是怎麼樣的，可她依舊是他的妹妹，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的。
「算我求你了，你走吧，今生不要在出現在我面前了，你的出現就只會讓我痛苦，讓我想起當年我是個怎樣的女人，哥，算了吧，就這樣吧，你就當從來都沒有我這個妹妹。而我也沒來沒有你這個哥哥，我們今後只是陌路，這樣就很好了……」說道最後老婦人泣不成聲，這世間還有什麼是比愛上自己親哥哥更加痛苦的事情啊。
林晏殊眼眶通紅，噗通一聲竟是跪在了地上……世事弄人，總讓一些不可能的事情發生，為什麼啊……
林不凡跟在蘇素和幽蘭的身後心神不寧，可是長輩的事情他也不好插手。
「林不凡，快走啊。」蘇素冷不防的回頭，看著與她們差下好一大截的林不凡，蘇素開口喊道。
因為她們走的路偏僻的很，平時也沒什麼人，蘇素話音剛落，十幾道看不清身影的黑色影子從眼前一閃而過，竟然瞬間消失，對方也沒有在意蘇素幾人，以為只是幾個過路人。
林不凡大驚，瞬間施展身法跟了上去。蘇素和幽蘭被突如其來的事情嚇了一跳，兩個人沒有絲毫武功，只得掉頭往回跑去。
「赤瀾……赤瀾……快出來。」蘇素邊跑邊拿出懷裡的流光墜。
「怎麼了大白天的叫魂啊？！」赤瀾正在修鍊就聽見蘇素大聲的叫喊，任他在煩躁也不能不聽蘇素的，睡覺鳳滄瀾那傢伙把他給了蘇素。
「你快去幫忙，跟著林不凡，就在前面的那條巷子里，轉彎就到了。」蘇素咬著牙，那些人是什麼人？但願不是沖著林不凡他們去的。
赤瀾神色複雜的看著蘇素轉身便消失了，這個女人總是這麼愛多管閑事么？不知道她自己……算了，算算時間鳳滄瀾也快到了。
蘇素想著自己幫不上什麼忙還有赤瀾，自己總歸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只是她似乎算錯了，赤瀾走了沒多久，有人就沖著她來了。
蘇素和幽蘭背靠背看著四周多的數不清的黑衣人，看來對方這回事下了血本一定要她死了，真會挑時間。